飛機降落時，陽光正好灑在舷窗上。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陸宇澄已經站起身幫我拿行李箱。

“腳還疼嗎？”他低頭問我。

我搖頭，“早就不疼了。”

他伸手托住我的后背，扶著我走下飛機。機場人來人往，我們拖著行李走到出口，西安的風比想象中干燥許多，卻帶著一種北方特有的爽朗氣息。

“先去酒店？”他問。

我點頭，“先把東西放下，然后就出發！”

他笑著應了一聲，拉著我走向出租車。一路上，我靠在他肩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道，心中滿是期待。

酒店離鐘樓不遠，是一棟老式民宅改造的民宿，青磚灰瓦，院子里種著幾株石榴樹。前臺是個本地姑娘，熱情地給我們介紹了附近的美食街和景點。

“你們要是想逛回民街，現在就可以去了，晚上人多熱鬧。”她笑著說。

我立刻來了興致，“那我們現在就去？”

陸宇澄無奈地點頭，“隨你。”

我們把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輕便的衣服出門。天色漸暗，街道上的燈火亮起，空氣中飄著烤肉和胡辣湯的香味。

我興奮地拉著他在各個攤位前穿梭，嘗遍各種小吃。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手里拎著我買的小玩意兒，偶爾溫柔地笑著，幫我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頭發。

“你慢點吃，別撐壞了。”他提醒。

我吐了吐舌頭，“才不會呢，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旅行！”

他笑起來，眼角微彎，“那就好。”

我們在回民街逛到快十點才回酒店。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翻了個身，看他正在整理明天的行程表。

“明天去兵馬俑？”我問。

他點頭，“對，一早出發。”

我滿意地閉上眼，“那就早點睡吧。”

他關了燈，在我身邊躺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晚安。”

我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鬧鐘響起的時候我還賴在床上，直到陸宇澄掀開被子把我拽起來。

“再不起就要遲到了。”他說。

我嘟囔著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好困……”

他笑著遞給我一杯溫熱的豆漿，“喝完精神一下。”

暖意再次從掌心蔓延至心間。

我們打車前往兵馬俑博物館，路上游客不少，景區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我一邊排隊一邊拍照，他則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眼神柔和。

進了展館，我激動得像個孩子，不停地指著一個個陶俑問他名字。

“這是將軍俑，”他耐心地解釋，“那是跪射俑，看他的鎧甲，保存得多完整。”

我湊近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想碰，“聽說這些陶俑剛出土的時候都是彩色的，后來氧化才變黑了。”

他拉住我的手，“別亂碰，保護文物。”

我吐了吐舌頭，繼續往前走。

中午我們在景區外找了家餐廳吃飯，點了陜西特色的涼皮、肉夾饃和甑糕。他寵溺地笑著，用紙巾為我輕輕拭去嘴角油漬。

“你小時候就這樣，總是一邊吃一邊掉。”他調侃。

我瞪他一眼，“那你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我？”

他挑眉，“當然。”

飯后我們又去了華清池。傍晚的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遠處傳來悠揚的樂曲聲。

“要不要去看長恨歌？”我問。

他看了眼時間，“今晚場次快開始了，要不改天再來？”

我點頭，“也好。”

我們沿著湖邊慢慢走，夕陽映照著彼此的臉龐。我忽然停下腳步，望著他笑了笑。

“謝謝你帶我來這兒。”我說。

他握住我的手，“以后我們還要一起去很多地方。”

我用力握緊他的手，“嗯。”

回程的路上，我們在一處小巷子里迷了路。我一邊看地圖一邊抱怨，“這導航怎么這么不準。”

他接過手機看了看，“應該往這邊走。”

我點點頭，跟著他拐進一條窄巷。巷子兩邊都是老舊的民居，地面有些坑洼。我不小心踩到一塊松動的石板，腳下一滑，整個人猛地歪倒。

“哎呀！”我痛呼一聲，腳踝傳來一陣劇痛。

陸宇澄立刻蹲下來扶住我，“怎么了？”

我皺著眉揉腳踝，“好像崴了……”

他神色一緊，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我愣了一下，“我自己能走……”

“別逞強。”他打斷我，語氣堅定。

我咬著嘴唇趴上他的背，他一手托住我的腿，一手穩住我的腰，動作利落地站起來。

“很重嗎？”我小聲問。

他輕笑，“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輕了。”

我沒說話，只是悄悄摟緊了他的脖子。巷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犬吠。

走了沒多久，迎面走來一個路人，他看見我們，好奇地問：“小姑娘腳傷了嗎？前面有個診所，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我還沒開口，陸宇澄已經點頭，“謝謝。”

我們跟著那人走到一間小小的社區診所，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腳踝，說是輕微扭傷，開了藥膏和繃帶。

“這幾天盡量少走路，注意休息。”醫生叮囑。

陸宇澄一邊聽一邊記，等我包扎好后，他又背起我往外走。

夜色漸濃，我們終于回到酒店。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床上，轉身去洗手間拿來冰袋敷在我的腳踝上。

“疼嗎？”他問。

我搖頭，“好多了。”

他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我，“下次走路記得看路。”

我撇嘴，“知道啦。”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去給你煮點姜茶。”

我靠在床頭看他忙碌的背影，熱水壺咕嘟咕嘟響著，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姜香。

他端著姜茶回來，喂我喝了一口，“趁熱。”

我捧著杯子，指尖微微發熱。

“其實今天雖然有點意外，但我還是很開心。”我說。

他笑了笑，“我也一樣。”

我抬頭看他，“你會一直這樣照顧我嗎？”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說：“悅悅，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眨眨眼，“什么？”

他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皺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情微變。

“誰？”我問。

他猶豫了一下，“家里。”

我瞬間明白過來，低下頭，“那你接吧。”

他沒有接，而是直接按掉了電話。

“一會兒再說。”他說。

我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他重新坐回床邊，輕輕握住我的手，“剛才我想說的是……我很慶幸帶你來了這里。”

我看著他，“我也是。”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動作溫柔。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送餐服務。”服務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起身開門，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面擺著兩份熱騰騰的晚餐。

“你訂的餐。”他說。

我驚訝，“你還點了吃的？”

他點頭，“怕你餓。”

我笑了，“你總是這樣，什么都替我想到。”

他坐回我身邊，拿起筷子夾菜，“來，張嘴。”

我乖乖張口，他把一口米飯送到我嘴里。

我嚼了嚼，忽然說：“宇澄，你說我們以后還能像這樣在一起嗎？”

他頓了一下，反問：“為什么這么說？”

我搖搖頭，“沒什么。”

他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悅悅，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

我望著他的眼睛，那里有我熟悉的溫柔，也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門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照亮了這一刻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