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影的軟劍劃破夜色,帶起的風掀起城郊荒草。
他望著遠處葉家老宅的斷壁殘垣,腰間半枚玉佩突然灼得生疼。
十五年前的火光仿佛又在眼前炸開,五歲的自己蜷縮在母親懷里,看著父親的軟劍被黑衣人斬斷,溫熱的血滴濺在他稚嫩的臉上。
“阿影快走!”母親將半枚玉佩塞進他掌心,繡著金線的衣袖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
葉影記得自己被家仆推出后門時,回頭望見父親戰(zhàn)至最后一刻,而屋檐上的幽冥殿骨笛圖騰在火光中若隱若現(xiàn)。
那夜的雨很大,混著血腥味,澆透了他懷中的半枚玉佩。
流落江湖的日子如同一幅破碎的畫卷。葉影記得自己在街頭偷饅頭時,被巡防營的人追得滿街跑;記得寒冬臘月里,蜷縮在破廟角落,看著雪花落在自己凍得發(fā)紫的手上。直到遇見盜圣無痕——那個頭戴斗笠、腰間掛著酒葫蘆的怪老頭。
“小家伙,偷東西的手法比我當年差遠了。”無痕蹲在他面前,渾濁的眼睛里卻帶著笑意。
葉影攥著偷來的餅,倔強地昂著頭:“我只是餓...”話沒說完,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從那天起,他有了師父。
與蘇瑤的重逢是在三年前的桃花節(jié)。當時葉影正在街頭戲耍惡霸,軟劍挑飛對方的帽子,卻瞥見人群中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
蘇瑤手中的糖葫蘆“啪嗒”掉在地上,眼淚瞬間涌出:“阿影哥哥...”她腕間還系著褪色的紅繩,上面掛著的半枚鈴鐺,正是兒時葉影送給她的平安符。
而遇見舞星兒,則是在一場暴雨夜。葉影為了追查幽冥殿的線索,闖入暗月組織的據(jù)點,卻撞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紅衣女子。
舞星兒靠在墻角,玫瑰紅的紗裙被血染紅,卻仍笑著甩出軟鞭:“小子,要幫忙嗎?”她眼中的狡黠與堅韌,讓葉影想起了母親最后的笑容。
“原來你就是那個叛逃暗月組織的殺手。”葉影揮劍擋下暗月殺手的攻擊。
舞星兒翻身躍起,三枚銀針精準封穴:“記住了,以后別叫我殺手,叫樓主。”
回憶戛然而止。葉影握緊軟劍,老宅的廢墟中突然傳來熟悉的骨笛聲響。他瞳孔驟縮,看見楚夜從陰影中走出,玄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骨笛泛著詭異的幽光。
“你果然來了。”楚夜的聲音沙啞如砂紙,“十五年前的血,今晚該清算了。”
他抬手吹奏骨笛,四周荒草突然無風自動,數(shù)十具面色青紫的尸人破土而出。
葉影冷笑一聲,軟劍出鞘:“帶著這些死人來見我,是怕自己動手?”他想起蘇瑤帶來的線索,想起那份手記中“幽冥骨笛現(xiàn)”的警告,心中殺意翻涌。
然而就在此時,兩道身影破空而來——北冥月的雁翎刀劈開尸人群,狼紋玉佩映出冷冽的光;舞星兒甩出軟鞭纏住楚夜手腕,玫瑰紅裙裾翻飛間,三枚銀針直取對方要穴。
“誰準你一個人來送死的?”舞星兒瞪了葉影一眼,鎏金護甲在月光下流轉冷光。
北冥月冰藍眼眸掃視戰(zhàn)場,突然發(fā)現(xiàn)尸人身上都繡著天鷹幫的暗紋。
楚夜望著舞星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骨笛吹奏的曲調卻愈發(fā)急促。
葉影趁機逼近,軟劍直指對方咽喉:“當年滅我葉家的,是不是你們幽冥殿!”
“阿影哥哥小心!”蘇瑤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
葉影轉頭的瞬間,看見蘇瑤被葉靈姬挾持著出現(xiàn)在屋頂,黑衣女子手中的毒針抵在少女頸間。
“想要她的命,就放下武器!”葉靈姬大笑,眼中閃過瘋狂的殺意。
而在暗處,南宮心倚著枯樹,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丹蔻,血紅色紗衣在風中飄動,宛如盛開的曼珠沙華。
葉影的手微微顫抖。他望著蘇瑤蒼白的臉,又想起母親臨終的囑托,腰間的半枚玉佩仿佛有千斤重。
北冥月和舞星兒對視一眼,同時出手——雁翎刀劈開尸人群,軟鞭如靈蛇般纏住葉靈姬手腕。
混戰(zhàn)中,葉影突然發(fā)現(xiàn)楚夜看向舞星兒的眼神中,除了殺意,還有一絲自己看不懂的情愫。
“今天誰也別想走!”南宮心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袖中突然甩出漫天毒霧。
葉影拉著蘇瑤后退,心中卻在盤算:這場局,遠比他想象的更深。
而在皇宮深處,皇帝聽著王勉的密報,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棋子們,該繼續(xù)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