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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刑律殿前掀暗涌,青竹為證破迷局

刑律殿。

青崖宗這座象征著鐵律與刑罰的黑色大殿,矗立在半山腰一處背陰的山坳里。通體由冰冷的黑曜石砌成,檐角飛翹如鉤,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肅殺與森嚴。平日里,弟子們路過此地都是繞道而行,唯恐沾染上那股無形的煞氣。

而此刻,刑律殿前那片巨大的黑石廣場上,卻罕見地聚集了不少人。有聞訊趕來的外門弟子,也有被驚動的內門執事,更多的是身著玄黑鐵甲、面無表情的執法堂弟子,如同冰冷的雕塑般拱衛在殿前石階兩側,手中冰冷的制式長戈閃爍著寒光,將廣場的氣氛壓得凝重如鉛。

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沉默和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刑律殿那兩扇沉重、緊閉的、雕刻著猙獰狴犴獸頭的漆黑大門上。門內,正在進行的,是對趙清的審判。

林閑和張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她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縫隙,無視那些或敬畏、或探究、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徑直走到廣場靠前的位置,目光冰冷地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林師姐,怎么辦?趙師姐她……”張順臉色煞白,聲音帶著哭腔,六神無主。

“等。”林閑只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異常沉靜。她必須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這場審判到底是什么成色!蝕心盟的鬼,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就在這壓抑的等待中,人群中關于昨晚“忘憂閣血夜”的流言,如同陰暗角落里滋生的霉菌,開始悄然蔓延,不可避免地飄入林閑耳中。

“……聽說了嗎?昨晚清河鎮黑市出了大事!忘憂閣被人血洗了!”

“何止血洗!據說死了十幾個!都是被一擊斃命!狠辣無比!”

“誰干的?這么大膽子?敢在忘憂閣鬧事?”

“還能有誰?據說……是個穿著灰衣、手段詭異的煞星!用的是一種前所未見的隱匿身法和空間法器!連‘鬼手’都吃了大虧!”

“灰衣?空間法器?嘶……咱們外門,最近誰……”

“噓!慎言!那位……可就在前面站著呢!你沒看她臉色多難看?”

“嘖嘖,剛在演武場‘夢’到神術救了人,轉頭就去黑市大開殺戒?這反差……”

“聽說執法堂的周閻王震怒,已經派人去黑市調查了!要是真查到什么……”

流言如同毒蛇,嘶嘶作響。雖然沒有直接點林閑的名字,但那指向性再明顯不過。灰衣、空間法器、手段詭異……幾乎是將忘憂閣事件直接扣在了她頭上!更惡毒的是,將她在演武場救人塑造成偽善,與黑市殺人形成鮮明對比!

張順聽得臉色煞白,擔憂地看向林閑:“林師姐,他們……他們胡說八道!”

林閑面無表情,仿佛沒聽見那些議論。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蝕心盟的反擊……好快!好毒!污蔑趙清在前,構陷她在后!這是要將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人,一并打落塵埃!用謠言殺人,不見血,卻足以致命!

“嘎吱——!”

沉重的摩擦聲如同悶雷,打破了廣場的壓抑死寂!刑律殿那兩扇巨大的黑曜石門,緩緩向內開啟!

一股更加冰冷、混合著血腥氣和某種腐朽藥味的陰風,從門內席卷而出,讓廣場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門內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到高聳的殿柱和上方懸掛的、象征著刑罰的各種猙獰刑具的模糊輪廓。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玄黑執法堂長老服飾、面容冷硬如同刀削斧鑿的中年男子,率先大步走了出來。他便是外門弟子聞風喪膽的執法堂長老——周閻王,周鎮岳!他身后,跟著兩名同樣面色冷肅的執法弟子。

而更讓眾人心頭一緊的是,周鎮岳身后,兩名執法弟子正押解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趙清!

此時的趙清,早已不復平日里的挺拔冷肅。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頭發有些散亂,身上的青色勁裝沾染著污漬和……幾道明顯的鞭痕!她雙手被冰冷的鐐銬鎖在身后,身體微微佝僂著,腳步虛浮,顯然在殿內已經受了刑!但她的眼神,卻依舊倔強,如同燃燒著不屈的火焰,死死盯著地面,不肯屈服!

“趙師姐!”張順失聲驚呼,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其他與趙清相熟的弟子也面露不忍和憤慨。

林閑的眼神瞬間冰冷如刀!目光掃過趙清身上的鞭痕,最后落在周鎮岳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上。蝕心盟的鬼,果然夠狠!為了坐實罪名,連刑訊逼供都用上了!

周鎮岳走到殿前高臺之上,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鋼刀,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人群,最后落在林閑身上時,似乎刻意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警告。

“外門弟子趙清!”周鎮岳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響徹整個廣場,“經執法堂查實,你身為外門執事弟子,不思督導同門勤勉修行,反因一己私怨,濫用私刑,以宗門戒律為名,行殘害之實!更以嚴苛鞭撻逼迫弟子王錚強行修煉,致其走火入魔,經脈盡斷而亡!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我不認!”趙清猛地抬起頭,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帶著被冤枉的屈辱和憤怒,“王錚之死,是他自身急功近利,修煉來歷不明的邪功所致!我督導同門,雖有嚴苛,但絕無私怨,更無殘害之心!執法堂不分青紅皂白,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我不服!”

“放肆!”周鎮岳厲喝一聲,聲震四野!“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他一揮手,“帶人證!”

一名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眼神閃爍、帶著明顯懼意的瘦小弟子被帶上高臺。他不敢看趙清噴火的眼睛,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弟……弟子李四,可以作證!趙師姐……她……她經常當眾鞭打王錚師兄,罵他廢物……還……還逼他練功到深夜……說……說不練成就不準休息……王錚師兄就是被她逼得……才……才……”

“你血口噴人!”趙清氣得渾身發抖,目眥欲裂!這李四分明是收了某些人的好處!

“帶物證!”周鎮岳面無表情。

一名執法弟子捧著一個托盤上前,盤上放著一本殘破的、封面焦黑的冊子,還有幾塊碎裂的、沾染著黑褐色血跡的靈石碎片。

“此乃從王錚遺物中搜出的《焚血爆氣訣》殘本!”周鎮岳指著那本冊子,“此邪功歹毒異常,修煉者必遭反噬!趙清,你明知此功危害,卻為了一己私利,將此邪功暗中交予王錚,誘其修煉!其心可誅!”

他又指向那靈石碎片:“此乃王錚修煉處找到的靈石殘片,其上殘留的靈力波動,經查驗,與你所修功法《青罡勁》的靈力屬性高度吻合!正是你暗中助其強行催動邪功,加速其死亡!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林閑心中怒火翻騰!那《焚血爆氣訣》明明是蝕心盟散布的毒餌!那所謂的“吻合靈力”,更是荒謬絕倫!這分明是處心積慮的栽贓陷害!蝕心盟在宗門內的滲透,已經到了可以公然偽造證據、操控執法堂的地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清悲憤欲絕,仰天慘笑,“周鎮岳!你身為執法長老,不辨是非,甘為他人鷹犬!我趙清今日就算死,也要化為厲鬼,看你如何向宗門交代!”

“冥頑不靈!”周鎮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殺意,大手一揮,“趙清殘害同門,證據確鑿,拒不認罪!按宗門鐵律,當廢去修為,打入黑風崖寒獄,永世囚禁!來人!行刑!”

兩名如狼似虎的執法弟子立刻上前,就要按住趙清,強行廢其修為!

“住手!”

一個清冷、平靜,卻如同驚雷般清晰的聲音,驟然在死寂的廣場上炸響!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只見人群前方,那個一直沉默的灰衣少女——林閑,一步踏出!她臉上沒有任何憤怒或激動,只有一種近乎冰封的平靜。她無視了周鎮岳驟然變得凌厲如刀的目光,無視了周圍所有驚愕、不解、甚至帶著嘲諷的眼神,徑直走到高臺之下,抬頭,目光平靜地迎向周鎮岳。

“林閑!”周鎮岳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警告,“刑律殿前,豈容你放肆!退下!否則連你一并拿下!”

林閑仿佛沒聽見他的威脅,目光轉向被押解著、眼中露出驚愕和一絲復雜情緒的趙清,聲音清晰地響起:“趙師姐,王錚師兄臨死前,最后指向的地方,是哪里?”

趙清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她死死盯著林閑,嘶聲道:“是……是洞壁!他指著洞壁!好像……好像那里有什么!”

林閑點了點頭,目光重新看向周鎮岳,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周長老,王錚師兄走火入魔的山洞,你們執法堂……搜查干凈了嗎?洞壁……仔細看了嗎?”

周鎮岳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自然搜查徹底!洞壁光禿禿一片,毫無異常!林閑,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混淆視聽!”

“哦?毫無異常?”林閑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那……這個是什么?”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林閑緩緩伸出手。她的掌心,赫然躺著幾片不起眼的、邊緣焦黑卷曲的……竹葉碎片?

正是她之前在后山溫泉邊,剝離青玉靈竹枝時掉落的碎屑!這些碎屑本身靈氣微弱,但此刻,卻成了關鍵!

“周長老,還有諸位,”林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王錚師兄修煉邪功走火入魔的山洞,位于后山陰面,潮濕背陰,根本不適合青玉靈竹生長!那么,這幾片明顯帶著精純草木靈氣、且屬于青玉靈竹的碎葉,為何會出現在王錚師兄指著的洞壁縫隙之中?”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掃過臉色微變的周鎮岳,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穿迷霧的銳利:

“只有一個解釋!在王錚師兄出事之后,有人去過那個山洞!而且,這個人身上攜帶著青玉靈竹!他(她)去干什么?是去‘檢查’王錚師兄是否死透?還是去……抹除某些不想被人發現的痕跡?!”

“嘩——!”

廣場上瞬間一片嘩然!所有弟子都震驚地看著林閑手中的竹葉碎片,又看看臉色鐵青的周鎮岳!這突如其來的證據和推論,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胡……胡言亂語!”周鎮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更深的陰鷙掩蓋,“區區幾片竹葉,能說明什么?后山靈泉邊就有青玉靈竹,或許是風吹進去的!或許是其他弟子無意掉落!林閑!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妄圖替趙清洗脫罪名!”

“風吹進去?無意掉落?”林閑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帶著一絲嘲諷,“周長老,您信嗎?王錚師兄指著的洞壁縫隙,深且狹窄,這幾片碎葉卻卡在縫隙深處,邊緣焦黑卷曲,顯然是被人以靈力灼燒后倉促塞入,意圖銷毀!若非我無意中發現……”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人群,最后落在高臺上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站在周鎮岳側后方、須發皆白、面容古板嚴厲的老者身上——正是傳功長老,吳崖!

“吳崖長老!”林閑的聲音陡然轉向吳崖,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質問,“您當日拒絕救治王錚師兄,理由是‘咎由自取’,‘壞了宗門風氣’。那么,弟子斗膽問一句!您如此篤定王錚師兄是‘咎由自取’,是否……早就知道些什么?比如,他修煉的《焚血爆氣訣》的真正來歷?!”

轟——!

如同平地驚雷!林閑這石破天驚的一問,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地位尊崇的傳功長老吳崖!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吳崖身上!連周鎮岳都驚愕地看向他!

吳崖古板的臉上,肌肉極其細微地抽搐了一下!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一絲極其陰冷、如同毒蛇般的厲芒一閃而逝!他死死盯著林閑,那目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腐朽和惡意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水,悄然彌漫開來!

【警告!檢測到超高濃度‘蝕心’能量波動!來源:個體‘吳崖’!】

【能量強度:金丹后期!威脅等級:致命!】

【警告!目標殺意鎖定宿主!請宿主立刻逃離!】

冰冷的系統提示如同尖嘯!林閑只覺得一股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岳般當頭壓下!渾身骨骼都在發出呻吟!氣血翻涌!但她死死咬著牙,挺直脊梁,目光毫不退縮地迎向吳崖那雙充滿惡毒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她在賭!賭吳崖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這個“演武場神跡”制造者下死手!賭這盆潑向蝕心盟的臟水,能讓吳崖露出馬腳!

“小輩!你找死!”吳崖終于開口了,聲音如同兩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充滿了陰冷的殺意,“污蔑長老,擾亂刑律!其罪當誅!”

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股磅礴如淵、卻又帶著詭異陰冷腐蝕氣息的金丹威壓轟然爆發!目標直指林閑!廣場上修為稍弱的弟子頓時感覺呼吸困難,臉色煞白,紛紛后退!

周鎮岳也臉色微變,似乎沒想到吳崖會如此失態,但他并未阻止,反而眼神閃爍,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林閑只覺得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眼前陣陣發黑!她拼命催動體內僅存的靈力,抵抗著這恐怖的威壓,胸口貼著的“咸魚快樂球”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就在這千鈞一發、林閑幾乎要被這金丹威壓碾碎的危急關頭——

“夠了!”

一個清冽、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勢的聲音,如同天外之音,驟然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瞬間穿透了吳崖那恐怖的威壓和廣場的混亂,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般,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林閑身前,將她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身姿挺拔,墨發如瀑,俊朗的面容在刑律殿的肅殺背景下更顯清逸出塵。只是臉色依舊帶著一絲重傷后的蒼白,但那雙蒙著薄霧的眸子,此刻卻銳利如寒星,冰冷地刺向高臺上面色劇變的吳崖!

正是謝無爭!

他手中,隨意地拈著一截青翠欲滴、靈氣盎然的……青玉靈竹枝!竹枝在他指尖輕輕轉動,散發出柔和而堅韌的草木氣息,如同最堅固的屏障,瞬間將吳崖那陰冷的金丹威壓消弭于無形!

“吳長老,”謝無爭的聲音帶著慣常的慵懶,卻字字如冰珠砸落,“對一個外門小弟子動用金丹威壓……未免有失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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