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的號角聲刺破晨霧。我攥緊《洗冤集錄》殘頁，看著安臣俊玄色大氅上的血痕在朝陽下泛著暗光。他忽然按住我執劍的手：“且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官道盡頭煙塵滾滾——當先一面玄底金紋帥旗，赫然繡著“忠勇伯柳“四字！?養心殿內，瑞腦銷金獸吐著青煙。趙頊指尖輕叩龍案，目光掃過跪伏在地的柳擎蒼：“愛卿這是唱的哪出？昨夜擅闖皇陵，今日又持先帝御賜兵符調兵？“柳擎蒼重重叩首，鎧甲撞擊金磚：“老臣罪該萬死！但犬子遺暗臨終前以血書相告，皇陵往生塔下藏著......““瑞王謀逆的證據？“趙頊突然冷笑，甩出一卷泛黃的絹書，“朕早已知曉。“安臣俊瞳孔微縮——那竟是二十年前太醫院的密檔，記載瑞王“病逝“前曾秘密煉制赤眼丹！“陛下明鑒！“柳擎蒼老淚縱橫，“老臣教子無方，致使懷璧那孽障被邪術所惑。但遺暗他......“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梆子聲。大理寺差役渾身是血沖進來：“稟陛下！刑部大牢遭劫，關押的赤眼梟余孽全數暴斃！“杜允文手中的驗尸格目“啪“地落地：“莫非是......““蝕脈散魂引。“安臣俊沉聲道，“柳懷璧在滅口。“?刑部停尸房，血腥氣撲鼻。我掀開第七具尸首的白布，突然僵住——死者太陽穴處有個針眼大的青斑，與父親記載的“鎖魂針“手法一模一樣！“《洗冤集錄》補遺篇有載。“安臣俊用銀刀挑開傷口，“鎖魂針入腦，可令人假死三日。“吳晏倒吸涼氣：“所以這些犯人根本沒中毒，是有人......“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我袖中短劍剛出鞘三寸，一道灰影已破窗而入——竟是那夜在瑞王陵失蹤的斷指閻婆！她缺指的左手捧著一個鎏金匣子，喉嚨里發出“嗬嗬“怪響。安臣俊閃電般扣住她脈門：“你中了蝕脈散魂引？“老嫗瘋狂搖頭，突然撕開衣襟——她心口處赫然插著半截柳葉刀，刀柄上刻著精致的螭紋！“柳懷璧的貼身暗器......“吳晏失聲驚呼。斷指閻婆將鎏金匣子塞給我，喉頭滾動著擠出最后幾個字：“往生塔...第七層...鑰匙......“話音未落，她七竅突然涌出黑血，當場氣絕。安臣俊翻過尸身，在后頸發現一個赤眼梟紋身的灼痕——與柳遺暗尸斑一模一樣！?暮色中的往生塔如利劍指天。我們潛行至第七層時，佛龕前的長明燈突然無風自燃。火光映照下，龕內供奉的并非佛像，而是一尊三頭六臂的青銅修羅！“《大唐西域記》記載的阿修羅像。“安臣俊指尖輕撫修羅左手的寶瓶，“這紋路......“他突然發力旋轉寶瓶。伴隨著機括聲響，佛龕底部滑出個玉函。函中絹帛上，以血書就一首偈語：“赤眼照幽冥，血鑰啟天門。守獄人何在？七星鎮魂。“我猛地想起《洗冤集錄》背面的記載，急忙取出對比。兩道血痕竟在火光中緩緩融合，浮現出一幅星圖！“北斗鎮魂陣！“吳晏指著星圖，“這標注的是......“皇城方向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我們撲到窗前，只見太和殿上空赤煙滾滾，隱約可見無數黑影如蝗蟲般盤旋——是赤眼蝙蝠！?太和殿前已是一片混亂。羽林衛的箭雨對赤眼蝙蝠毫無作用，數名大臣被咬中后竟開始瘋狂攻擊同僚。趙頊在錦衣衛護衛下且戰且退，龍袍上沾滿血跡。“陛下小心！“柳擎蒼突然持戟沖來，格開一只撲向皇帝的赤眼蝙蝠。那畜生被劈成兩半，落地竟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蝕血化形術......“安臣俊將我護在身后，“是瑞王親傳的邪術！“混亂中，一道白影踏著殿角銅鈴而來。柳懷璧一襲素袍如雪，潰爛的左眼戴著青銅眼罩，右手提著顆血淋淋的人頭——竟是杜允文！“陛下。“他輕笑如鬼魅，“大理寺卿臨死前說了個有趣的故事。“趙頊面如寒鐵：“朕不想聽逆賊妄言。““關于二十年前......“柳懷璧將人頭拋向御階，“瑞王如何用赤眼丹控制先帝......“話音未落，安臣俊的袖箭已破空而至。柳懷璧袖袍翻卷，箭矢竟在半空炸成血霧！“安公子何必著急？“他獨眼掃過我，“周姑娘不想知道周家滅門的真相嗎？“我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你......““錯了。“柳懷璧突然撕開衣襟，心口處赫然有個赤眼梟紋身，“真正的兇手是......“羽箭破空聲驟然打斷他的話語。柳擎蒼的蟠龍锏與三支弩箭同時穿透他胸膛！“孽子！“老將軍虎目含淚，“老夫今日大義滅親！“柳懷璧踉蹌后退，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他染血的手指突然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太和殿地面瞬間裂開數道縫隙！“七星移位，鎮魂陣破......“他仰天大笑，“你們終究攔不住......“轟隆！一道驚雷劈中殿頂脊獸，無數赤眼蝙蝠從裂縫中涌出。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柳懷璧的尸首竟被蝙蝠托起，朝著皇陵方向飛去！?暴雨傾盆而至。我們站在太和殿廢墟上，看著羽林衛清理戰場。吳晏突然拽我衣袖：“周姐姐快看！“她掌心里是從柳懷璧尸體上掉落的青銅眼罩，內側刻著細如蚊足的小字：“青州周氏，守獄人血脈。景和七年三月初七，除之。“那正是我家滅門的日子！安臣俊忽然輕聲道：“《洗冤集錄》可還有后續？“我翻到最后一頁，在暴雨中辨認父親的字跡：“......赤眼梟主實為......“墨跡在此處暈染不清，唯有末尾一句力透紙背：“欲破此局，當尋《推背圖》第四十五象。“雨幕深處，皇陵方向突然傳來沉悶的鐘聲。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
暮色中的往生塔如利劍指天。我們潛行至第七層時，佛龕前的長明燈突然無風自燃。火光映照下，龕內供奉的并非佛像，而是一尊三頭六臂的青銅修羅！“《大唐西域記》記載的阿修羅像。“安臣俊指尖輕撫修羅左手的寶瓶，“這紋路......“他突然發力旋轉寶瓶。伴隨著機括聲響，佛龕底部滑出個玉函。函中絹帛上，以血書就一首偈語：“赤眼照幽冥，血鑰啟天門。守獄人何在？七星鎮魂。“我猛地想起《洗冤集錄》背面的記載，急忙取出對比。兩道血痕竟在火光中緩緩融合，浮現出一幅星圖！“北斗鎮魂陣！“吳晏指著星圖，“這標注的是......“皇城方向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我們撲到窗前，只見太和殿上空赤煙滾滾，隱約可見無數黑影如蝗蟲般盤旋——是赤眼蝙蝠！
太和殿前已是一片混亂。羽林衛的箭雨對赤眼蝙蝠毫無作用，數名大臣被咬中后竟開始瘋狂攻擊同僚。趙頊在錦衣衛護衛下且戰且退，龍袍上沾滿血跡。“陛下小心！“柳擎蒼突然持戟沖來，格開一只撲向皇帝的赤眼蝙蝠。那畜生被劈成兩半，落地竟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蝕血化形術......“安臣俊將我護在身后，“是瑞王親傳的邪術！“混亂中，一道白影踏著殿角銅鈴而來。柳懷璧一襲素袍如雪，潰爛的左眼戴著青銅眼罩，右手提著顆血淋淋的人頭——竟是杜允文！“陛下。“他輕笑如鬼魅，“大理寺卿臨死前說了個有趣的故事。“趙頊面如寒鐵：“朕不想聽逆賊妄言。““關于二十年前......“柳懷璧將人頭拋向御階，“瑞王如何用赤眼丹控制先帝......“話音未落，安臣俊的袖箭已破空而至。柳懷璧袖袍翻卷，箭矢竟在半空炸成血霧！“安公子何必著急？“他獨眼掃過我，“周姑娘不想知道周家滅門的真相嗎？“我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你......““錯了。“柳懷璧突然撕開衣襟，心口處赫然有個赤眼梟紋身，“真正的兇手是......“羽箭破空聲驟然打斷他的話語。柳擎蒼的蟠龍锏與三支弩箭同時穿透他胸膛！“孽子！“老將軍虎目含淚，“老夫今日大義滅親！“柳懷璧踉蹌后退，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他染血的手指突然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太和殿地面瞬間裂開數道縫隙！“七星移位，鎮魂陣破......“他仰天大笑，“你們終究攔不住......“轟隆！一道驚雷劈中殿頂脊獸，無數赤眼蝙蝠從裂縫中涌出。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柳懷璧的尸首竟被蝙蝠托起，朝著皇陵方向飛去！
暴雨傾盆而至。我們站在太和殿廢墟上，看著羽林衛清理戰場。吳晏突然拽我衣袖：“周姐姐快看！“她掌心里是從柳懷璧尸體上掉落的青銅眼罩，內側刻著細如蚊足的小字：“青州周氏，守獄人血脈。景和七年三月初七，除之。“那正是我家滅門的日子！安臣俊忽然輕聲道：“《洗冤集錄》可還有后續？“我翻到最后一頁，在暴雨中辨認父親的字跡：“......赤眼梟主實為......“墨跡在此處暈染不清，唯有末尾一句力透紙背：“欲破此局，當尋《推背圖》第四十五象。“雨幕深處，皇陵方向突然傳來沉悶的鐘聲。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
毒餌白月光（續）皇陵鐘聲穿透雨幕，驚起寒鴉數點。我攥緊青銅眼罩的手指節發白，任雨水順著劍鋒滴落在《洗冤集錄》暈染的字跡上。安臣俊的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忽從袖中抖出一卷泛黃的絹本：“可是此物？“絹本首頁赫然繪著陰陽雙魚，下方朱砂批注：“第四十五象，戊申，坎下艮上，蒙卦。“
大理寺證物房，燭火搖曳。吳晏用銀鑷子展開絹本第二頁，突然“咦“了一聲：“這讖語好生古怪——'血月照幽冥，青鋒斷梟鳴。守獄人何在？七星續命燈'。“安臣俊指尖輕點圖上星象：“北斗七星的位置，與《洗冤集錄》所載分毫不差。“他忽然轉向我，“周姑娘可知皇城何處有七星燈陣？“窗外炸響驚雷，照亮我驟然慘白的臉。父親臨終前塞給我的羊皮卷上，正畫著七盞青銅燈圍著一口古井！“在......“我剛要開口，房門突然被勁風破開。杜允文的尸體竟直立著撞進來，喉間插著支鎏金鳳頭釵！“長公主的簪子！“吳晏失聲驚呼。尸體轟然倒地，露出背后墻壁上以血繪就的赤眼梟圖騰。圖騰右眼處釘著張字箋：“子時三刻，往生塔頂，以血換血。“
子時的更鼓從雨幕中傳來。往生塔第七層的青銅修羅像已被移開，露出底下幽深的豎井。井沿七盞青銅燈組成北斗形狀，燈油散發著奇異的腥甜。“是人魚膏。“安臣俊蹲身查驗，“《史記》載秦始皇陵所用長明燈油，燃千年不滅。“吳晏突然指著井口：“有字！“借著燈光，可見井壁刻滿細密的銘文。我撫過那些凹凸的刻痕，心頭猛然劇震——這分明是周氏祖傳的“七星鎖魂“密咒！“看來令尊當年在此布陣。“安臣俊的袖箭突然指向陰影處，“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輕笑從梁上傳來。一襲華貴宮裝的長公主趙清嘉翩然落地，金線刺繡的翟紋在燈下流光溢彩：“安卿好眼力。“她腕間金鈴輕響，數十名黑衣人從井中躍出。我瞳孔驟縮——這些人太陽穴都有青斑，正是刑部大牢“暴斃“的赤眼梟余孽！“本宮只要周姑娘三滴心頭血。“長公主的護甲輕撫我的臉頰，“換你周家滿門冤案的真相，如何？“安臣俊的劍鋒已抵在她咽喉：“殿下與瑞王是何關系？““姑侄啊。“趙清嘉突然撕開衣領，鎖骨處赤眼梟紋身猙獰畢現，“當年皇兄用蝕脈散魂引毒殺我父王時，可沒念什么骨肉親情！“吳晏的機關金鈴突然暴射而出：“所以你們用赤眼丹控制朝臣？“金鈴在半空被一枚柳葉刀擊落。柳懷璧的聲音從井底幽幽傳來：“錯了，是我們找到了破解蝕脈散魂引的解藥。“他蒼白的手攀住井沿，潰爛的左眼竟已復明，瞳孔赤紅如血：“周姑娘，你父親當年為保七星陣，不惜以全家性命為餌......“話音未落，井中突然噴出腥臭血霧！安臣俊拽著我急退，卻見長公主的金簪已刺入自己心口：“七星續命燈，現在該亮了！“鮮血順著簪身滴落燈盞，七簇幽綠火苗轟然竄起！整座往生塔開始劇烈搖晃，井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
晨曦刺破云層時，我們站在往生塔廢墟上。柳懷璧與長公主的尸首被七根青銅釘貫穿心脈，釘成北斗形狀。安臣俊從瓦礫中拾起半塊玉玨，上面刻著“景和七年“的字樣。“原來如此。“他擦去玉上血污，“當年瑞王借七星陣續命，令尊為破陣法，故意讓周家......““成為陣眼。“我接過玉玨，指尖發顫。父親在《洗冤集錄》最后一頁寫的哪是什么線索，分明是留給我的懺悔書！吳晏突然指著皇城方向：“快看！“太和殿上空，最后幾只赤眼蝙蝠在陽光下化為灰燼。宮門緩緩洞開，趙頊的龍輦踏著朝陽而來，身后跟著——被鐵鏈鎖住的柳擎蒼！“周愛卿。“皇帝將一卷明黃圣旨遞給我，“青州周氏平反詔書，朕已擬好了。“我跪接圣旨時，瞥見安臣俊袖中滑落的半頁密函。朱砂批注刺得眼眶生疼：“赤眼梟主另有其人，《推背圖》第四十六象......“（未完待續）
[注]文中《推背圖》為唐代預言奇書，七星鎖魂陣借鑒《三國演義》諸葛亮續命典故，人魚膏記載見于《史記·秦始皇本紀》，所有典章器物均有據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