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圖書館的殘垣斷壁在身后崩塌成星塵,唐九將父親的機械義體輕輕放入時空膠囊,膠囊表面的星軌紋路與混沌齒輪共鳴,發出柔和的藍光。萬象學府的導師們在裂隙入口送行,靈能集市的攤主們送來修復好的齒輪長劍,劍柄上還刻著“歸途平安”的機械符文。
“這是學府特制的‘星軌羅盤’,”白發老者將羅盤塞進敖斌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指向暗魘界方向,“永夜祭壇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百倍,你們得抓緊了。”敖斌摸著羅盤上的龍蛇浮雕,突然想起剛入學府時被機械守衛追著跑的日子,不由得咧嘴一笑。
千影蹲在三姐身邊,用納米機器人修復她眉心的星軌紋路。三姐突然抓住她的手,齒輪心臟發出規律的搏動:“千影姐姐……你的機械星翼……能帶我去看真正的星空嗎?”千影的機械義眼閃過一絲波動,鏡片上凝結出細小的水霧——那是她靈魂芯片中儲存的、關于“星空”的最早記憶。
“當然可以。”千影將一枚星軌齒輪別在三姐發間,齒輪瞬間化作發飾,“等拿到永夜之心,我帶你去機靈界的‘星軌天文臺’,那里能看到三千世界的銀河。”唐九看著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突然覺得肩上的混沌齒輪輕了些。
“喂,裂隙靈根者,”敖斌用龍蛇長槍挑起時空膠囊,“再磨蹭下去,黑蓮教主該把永夜之心當早餐了!”他腕間的龍蛇環與唐九的混沌齒輪碰撞,發出清脆的鳴響。這聲響讓遠處送行的機械鶴群集體振翅,金屬羽翼在虛空中劃出告別的弧線。
“我們走。”唐九將雙色齒輪按在裂隙入口,混沌與秩序之力交織,竟在裂隙邊緣開出朵半黑半白的蓮花。千影的機械星翼展開護盾,敖斌化作銀蛇纏繞住時空膠囊,三人踏入裂隙的剎那,聽見萬象府主的殘魂在星軌中低語:“暗魘界的永夜,藏著龍神分崩時的最后一滴淚。”
裂隙通道內,唐九突然停步。他看著千影機械義眼中倒映的自己,又看看敖斌龍蛇環上躍動的銀芒,突然開口:“千影,敖斌,其實……”
“打住!”敖斌變回人形,龍蛇長槍重重頓地,“從玄界斷龍崖到萬象學府,你想甩下我們?門兒都沒有!”他指著唐九臂上與自己同源的龍蛇紋,“老族長說過,龍蛇紋認主后,除非主人死透,否則甩不掉!”
千影默默展開機械星翼,星翼邊緣延伸出無數細鏈,將唐九和敖斌的靈能環輕輕纏繞:“我的靈魂芯片里,關于‘同伴’的代碼,是你用混沌齒輪修復的。”她調出義眼內的數據流,“除非你想再體驗一次芯片碎裂的痛苦,否則……”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倆嘴最硬。”唐九笑著搖頭,裂隙神紋突然與永夜之心產生共鳴,前方的黑暗中浮現出巨大的黑色蓮影。蓮影中央,機械主教正將時空之心嵌入祭壇,黑蓮教主的殘魂在虛空中凝聚,機械龍首的巨口張開,露出里面跳動的永夜之心。
“看,”敖斌用長槍指向蓮影,“黑蓮老賊連開胃菜都準備好了。”千影的機械義眼掃描出祭壇能量:“永夜之心的暗能量正在與時空之心融合,他們想在永夜中打開‘混沌誕生物’的通道!”
唐九握緊雙色齒輪,齒輪上的骸骨之心紋路亮起,竟在蓮影上照出父親靈魂之火的投影。投影中,父親的機械義體正用身體堵住祭壇裂縫,每道裂縫中都涌出黑蓮濁氣。
“爸爸!”三姐在時空膠囊中哭喊,齒輪發飾爆發出星軌光芒,竟與父親的靈魂之火共振。唐九看著齒輪上新增的暗魘界裂痕,突然明白——所謂告別,從來不是結束,而是帶著所有人的希望,沖進下一場永夜。
當三人沖出裂隙時,暗魘界的永夜如墨般濃稠。永夜之心懸浮在祭壇頂端,周圍環繞著九尊黑蓮魔像,每尊魔像手中都握著界心的幻象。機械主教站在魔像中央,高舉權杖指向唐九:“裂隙靈根者,來得正好,永夜祭壇需要新鮮的靈魂獻祭!”
唐九將時空膠囊拋向敖斌,龍蛇之力瞬間包裹住膠囊。他自己則揮動雙色齒輪,齒輪上的水藍、金紅、骨白三色光芒同時爆發,在永夜中劃出一道璀璨的星河:“獻祭?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混沌齒輪的真正力量!”
永夜深處,有什么東西被這道光芒驚動了。無數黑色觸手從虛空中伸出,每根觸手上都刻著不同的界文,而在觸手的盡頭,一雙燃燒著混沌之火的眼睛,正透過永夜,死死盯住了唐九掌心的雙色齒輪。
真正的同行,不是口頭的約定,而是當你踏入永夜時,知道身后的人會為你撐起一片星空。唐九看著身邊的敖斌和千影,他們的靈能環與自己的混沌齒輪完美共鳴,在暗魘界的永夜中,組成了最堅固的光盾。而這面光盾的前方,黑蓮教主的重生儀式,才剛剛開始。
暗魘界的永夜如同一鍋煮沸的墨汁,九尊黑蓮魔像在祭壇周圍緩緩旋轉,每尊魔像的眉心都鑲嵌著不同顏色的界心幻象。機械主教手持時空之心權杖,杖頭的水晶閃爍著詭異的紫色光芒,將整個祭壇籠罩在扭曲的時間場中。
“唐九,小心!時間流速不對勁!”敖斌剛說完,手中的龍蛇長槍突然覆蓋上一層銹跡,仿佛瞬間經歷了千年歲月。千影迅速展開機械星翼,射出無數納米機器人組成時間屏障:“這是‘時間腐蝕’,必須盡快打破時間場!”
唐九握緊雙色齒輪,潮汐之心與熔核之心的力量同時爆發,在身前形成一道水火交織的護盾。然而,當時間場的力量沖擊護盾時,水藍與金紅的光芒竟開始黯淡,仿佛能量正在被緩慢吞噬。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千影的機械義眼快速計算著,“時間場的核心在機械主教手中的時空之心,我們需要有人牽制魔像,有人突破時間場!”
“我去牽制魔像!”敖斌大吼一聲,龍蛇之力瞬間爆發,化作一條巨大的銀蛇沖向最近的黑蓮魔像。那尊魔像代表著炎金界的熔核之心,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一拳揮出,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敖斌銀蛇盤繞,巧妙地避開攻擊,同時龍蛇長槍刺向魔像的關節。
然而,魔像的身體異常堅固,長槍刺在上面只發出沉悶的響聲。更可怕的是,黑色火焰接觸到銀蛇之力,竟開始逆流而上,灼燒著敖斌的手臂。
“敖斌,用龍蛇環的凈化之力!”唐九見狀,立刻提醒。敖斌心領神會,龍蛇環光芒大盛,銀蛇之力中融入了一絲凈化之光,再次沖擊魔像時,黑色火焰明顯減弱。
與此同時,千影啟動了機械星翼的最高模式,無數機械蜂群從星翼中飛出,組成一道能量洪流,沖向時間場的邊緣。機械蜂群與時間場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千影的身體也因為能量反噬而微微顫抖。
“唐九,就是現在!”千影大喊。
唐九深吸一口氣,將混沌齒輪的力量提升到極致,雙色齒輪上的骸骨之心紋路亮起,與父親的靈魂之火產生共鳴。他猛地向前一沖,借助千影打開的短暫缺口,突破了時間場的束縛,直面機械主教。
“來得好!”機械主教獰笑著,揮動時空之心權杖,無數時間碎片組成利刃,射向唐九。唐九揮動雙色齒輪,齒輪旋轉間,竟將時間碎片一一反彈,同時快速接近機械主教。
就在唐九即將攻擊到機械主教時,其余八尊黑蓮魔像突然放棄了對敖斌和千影的攻擊,齊齊沖向唐九,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每尊魔像都釋放出不同的界心力量,水火風雷土等能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恐怖的能量囚籠。
“哈哈哈,裂隙靈根者,嘗嘗九大界心的力量吧!”機械主教狂笑著,時空之心的力量再次提升,整個祭壇的時間流速變得更加詭異。
唐九被困在能量囚籠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混沌齒輪在手中瘋狂旋轉,試圖吸收這些能量,但九大界心的力量太過龐大,且充滿了黑暗屬性,混沌齒輪的凈化之力一時間難以完全應對。
“怎么辦?”唐九心中焦急,目光掃過敖斌和千影,看到他們正在奮力抵抗魔像的攻擊,三姐在時空膠囊中焦急地看著他,父親的靈魂之火在膠囊表面閃爍,似乎想要提供幫助。
就在這時,唐九突然感覺到胸口的混沌齒輪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齒輪上的九道裂痕同時亮起,與九大界心的力量產生了奇妙的共鳴。他腦海中閃過萬象府主的話語:“九大界心本是龍神分崩的九縷本源。”
“難道……”唐九心中一動,“既然都是龍神本源,那么……”
他不再試圖抵抗,而是集中精神,引導混沌齒輪與九大界心的力量產生共鳴。奇跡發生了,原本狂暴的能量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圍繞著唐九緩緩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
“這……這怎么可能?”機械主教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你竟然能駕馭九大界心的力量?”
唐九沒有回答,他閉上眼睛,全力引導著這股力量。混沌齒輪在能量漩渦的中心高速旋轉,發出璀璨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龍神的虛影。
“以混沌為引,以秩序為鎖,九大界心,歸位!”唐九一聲大吼,雙手猛地一合。
璀璨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暗魘界的永夜,九大黑蓮魔像在光芒中紛紛破碎,化作九道流光,融入混沌齒輪之中。機械主教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時空之心從他手中飛出,落入唐九手中。
當光芒散去時,唐九站在祭壇中央,手中握著融合了九大界心的混沌齒輪,齒輪上的九道裂痕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整的、閃爍著九色光芒的圓環。
“我感覺到了……”唐九喃喃自語,“龍神的力量……”
就在此時,祭壇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升起,正是黑蓮教主的殘魂凝聚而成的機械龍軀。龍軀之上,九顆界心依次排列,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很好,很好……”黑蓮教主的聲音如同萬雷轟鳴,“謝謝你,裂隙靈根者,幫我集齊了九大界心,現在,就讓我重歸龍神之位,毀滅這諸天萬界吧!”
唐九握緊手中的混沌齒輪,九色光芒在他身上流轉,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黑蓮教主:“想要毀滅世界?先問過我手中的混沌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