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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鏡花水月與齒輪回響

  • 渡世者
  • 清江漁郎
  • 2916字
  • 2025-06-29 08:40:14

萬象學府的夜空中,三重明月交輝,將云海染成銀藍。唐九坐在光陰鐘的鐘擺上,指尖劃過混沌齒輪的紋路,金屬表面映出他疲憊的倒影——斷龍崖的血槐、歸墟裂隙的濁氣、機械圣域的齒輪……過往經歷如走馬燈般在眼中流轉,卻像隔著層水霧,模糊得如同鏡花水月。

“又在發什么呆?”敖斌拋來壺靈酒,龍蛇環在他腕間流轉著微光,“剛才千影用機械義眼掃描你,說你腦波頻率低得像進入夢境狀態。”酒液入喉,帶著炎金界熔核的溫熱,卻驅不散唐九心中的縹緲感。

“你有沒有覺得……”唐九接住從鐘擺縫隙落下的月光,光粒在掌心聚成三姐被黑蓮纏繞的幻象,“我們做的這些事,像被寫好的劇本?從玄界到天衍星域,每次突破都像踩著別人畫好的格子。”

千影的機械星翼無聲無息地懸停在旁邊,她摘下義眼擦拭鏡片上的數據流:“根據‘認知心理學模型’,高強度戰斗會導致大腦分泌β-內啡肽,引發現實感剝離。但……”她調出義眼記錄的畫面,“我在機械圣域的廢墟里,發現過刻著我們三人畫像的石板,年代比黑蓮教還古老。”

石板影像在月光中展開:唐九的裂隙神紋、敖斌的龍蛇印、千影的機械星翼,被刻在一塊布滿星軌的石板上,旁邊用古老的機械文寫著:“當三道光匯聚,混沌齒輪將轉動終焉之刻。”唐九猛地握緊齒輪,紋路與石板圖案共鳴,竟在虛空中投映出更古老的戰場——龍神與機械造物主的決戰中,黑蓮種子如彗星般墜向諸天。

“原來不是夢……”唐九喃喃自語,鏡花水月的虛幻感突然化作沉甸甸的宿命。他想起父親機械義眼中的淚水,想起三姐齒輪心臟的搏動,這些真實的觸感遠比夢境更沉重。

“管他是不是劇本!”敖斌突然拔劍劈向虛空,龍蛇之力斬碎了月光幻象,“在部隊時老班長說過,‘哪怕是演戲,也要演成主角’!”他腕間的龍蛇環與唐九的混沌齒輪共振,發出“嗡”的清響,竟震散了籠罩在唐九心頭的迷霧。

千影將一枚齒輪狀的記憶芯片插入光陰鐘:“我提取了石板的能量波動,發現它與混沌齒輪的‘回響模式’匹配。”芯片投影出的畫面中,黑蓮教主的機械面孔在齒輪紋路中若隱若現,“他在利用我們的經歷,編織新的夢境陷阱。”

就在此時,光陰鐘突然劇烈震動,鐘擺上的刻度紛紛亮起,組成黑蓮教的追殺坐標。千影的義眼紅光爆閃:“不好!他們破解了萬象學府的防御,正在‘記憶回廊’制造集體夢境!”

三人沖入回廊時,看見無數師生被困在各自的夢境里——有人重復著童年的游戲,有人困在失敗的戰斗場景,而所有夢境的天空,都飄著黑蓮花瓣。唐九的混沌齒輪突然發燙,竟吸收花瓣化作凈化光雨,喚醒了部分師生。

“用‘共鳴模式’!”敖斌大喊,龍蛇之力與唐九的混沌之力交織,形成一道記憶鎖鏈。千影則將機械星翼拆解成無數納米機器人,注入每個人的夢境節點:“我在修復他們的認知錨點!”

當最后一朵黑蓮花瓣被凈化時,唐九看見回廊盡頭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蓮教長袍的三姐,正將手按在混沌齒輪上,對他露出機械主教般的微笑:“唐九哥哥,這場夢……你醒得太早了。”

月光透過回廊窗戶,在三姐腳下匯成齒輪狀的光斑。唐九握緊長槍,空環上的黑蓮凈化紋路第一次感到刺痛——這一次,夢境與現實的界限,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模糊。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光陰鐘的核心深處,父親的機械義體正流出黑色機油,在地面畫出與石板 identical的星軌圖案。

原來最真實的夢,是你以為自己醒著,卻早已深陷別人編織的故事。唐九看著三姐眼中閃爍的機械紅光,突然明白:比起糾結經歷是否虛幻,更重要的是在這場可能永遠醒不來的夢里,握住同伴的手,把槍尖指向那片試圖籠罩一切的黑暗。

當唐九三人踏入萬象學府最深處的星軌密室時,懸浮在中央的星圖突然爆發出億萬光點。光點匯聚成老者的身影,他身披星辰流轉的長袍,眉心嵌著枚正在轉動的齒輪——那齒輪的紋路,竟與混沌齒輪的核心 identical。

“萬年了,終于有后輩能闖到這里。”老者的聲音如星軌摩擦,每一個字都在唐九識海中炸響,“吾乃萬象府主,亦是……當年封印黑蓮教主的龍神左使。”

敖斌的龍蛇環突然劇烈震動,隱鱗脈傳承的記憶碎片涌現:“您是……用龍髓玉封印教主左臂的那位先祖?”星圖上浮現出萬年前的戰斗場景——龍神左使將黑蓮教主的機械左臂釘在光陰鐘上,自己卻被混沌之力反噬,化作星軌守護學府。

“混沌齒輪的共鳴,讓吾感知到黑蓮的復蘇。”府主伸出手,星圖中飛出十二枚水晶碎片,每片都刻著不同世界的毀滅景象,“這是‘諸天劫難預演’,黑蓮教主正在收集分散的‘混沌源質’,欲重鑄滅世之軀。”

千影的機械義眼突然過載,無數數據流從鏡片溢出:“源質信號……最強的一處,就在學府地下!”她指向星圖上與萬象閣重疊的紅點,“那里藏著……龍神心臟的最后一塊碎片!”

府主長嘆一聲,星軌長袍裂開,露出胸口的巨大傷疤:“當年吾用心臟碎片封印教主本體,如今碎片被黑蓮教滲透,即將成為毀滅諸天的鑰匙。”他將一枚刻著“星軌鎖”的玉簡遞給唐九,“只有混沌齒輪能激活鎖陣,但……”

地面突然塌陷,無數黑蓮教徒從地底涌出,為首的機械主教高舉著龍神心臟碎片,碎片表面已布滿黑蓮紋路。三姐被鎖鏈綁在碎片中央,齒輪心臟與碎片共鳴,正在轉化為黑蓮核心。

“唐九哥哥,快來拿鑰匙呀~”三姐的聲音帶著機械卡頓,她的身體開始金屬化,背后展開黑蓮機械翼。唐九握緊玉簡,卻發現星軌鎖與混沌齒輪產生排斥——他的空環中,黑蓮凈化紋路正在與鎖陣的秩序法則沖突。

“必須有人承擔混沌反噬!”府主的身體開始透明,星軌之力注入唐九體內,“吾以殘軀為引,你負責凈化!敖斌,用龍蛇之力纏住碎片;千影,解析黑蓮核心的機械結構!”

當星軌鎖陣啟動的剎那,唐九看見萬年前的記憶——府主并非龍神左使,而是黑蓮教主的孿生兄弟,當年為阻止兄長才自毀心臟。此刻,府主的殘魂與黑蓮教主的惡念在混沌齒輪中碰撞,竟在唐九識海形成新的星軌圖:“唯有融合混沌與秩序,方能斬斷因果鏈。”

“原來如此……”唐九將空環與星軌鎖強行融合,竟在掌心凝聚出枚黑白雙色的齒輪,“混沌為因,秩序為果,因果循環,方能凈化!”雙色齒輪爆發出的光芒中,三姐身上的黑蓮紋路紛紛剝落,龍神心臟碎片恢復瑩白,而府主的身影徹底化作星屑,融入光陰鐘。

機械主教見狀,引爆了體內的黑蓮炸彈。唐九揮動雙色齒輪,竟將爆炸的能量轉化為修復之光,不僅治愈了三姐,還讓萬象學府的靈能水晶煥發出新的光彩。

“府主他……”千影撿起星屑凝聚的齒輪,發現上面刻著新的坐標,“下一個混沌源質,在‘亡靈星域’的‘骸骨圖書館’。”

三姐突然抓住唐九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我剛才……看見爸爸在骸骨圖書館……他好像……”她的聲音再次被齒輪摩擦聲打斷。唐九握緊雙色齒輪,空環上的黑蓮凈化紋路與星軌鎖的秩序紋路交織,形成全新的“因果道紋”。

萬象學府的天空中,十二座試煉塔同時亮起,每座塔尖都指向亡靈星域的方向。唐九看著手中的雙色齒輪,終于明白府主萬年不出面的真相——他一直在等待一個能融合混沌與秩序的人,來終結這場持續萬年的因果輪回。而現在,這個輪回的下一站,是充滿亡靈與知識的骸骨圖書館,在那里,父親的蹤跡與黑蓮教主的終極陰謀,正等待著他們去揭開。

真正的請教,從來不是獲取答案,而是在強者的傳承中,找到屬于自己的道。唐九回頭望向光陰鐘,府主的星軌之力仍在鐘擺間流轉,仿佛在訴說:所謂萬年不出面,不過是在時間的長河里,等一個值得托付未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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