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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書

路漾感受著身體上因失血過多導致的不適,手腕和胸口上傳來的疼痛,方才被那少女踩在腳下時或許是因為剛蘇醒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少女施虐帶來的疼痛覆蓋這些傷口的疼痛。

路漾伸出手查看,果然猙獰交錯的疤痕盤踞在手腕上,脫下衣物看著自己胸前已經止血的傷口,不由的感嘆道:“人走到絕望的時候,真的對自己夠狠的。”

獻祭既要以鮮血為引,自是以心頭血為最佳,這手腕上的傷痕想必是咒法未成,嘗試了多次,最后破釜沉舟取了自己的心頭血。

路漾在心中感慨:“什么事情能將一個小姑娘逼到如此地步。”

這具身體的主人,沒留下只言片語,咒術一旦成功,因果便已經形成,被因果反噬可不是好玩的,輕則重創,重則灰飛煙滅。

雖說當時是石墻上寫的便是獻祭成功后消散于世間,可到底是沒人成功過,此番還是她所知的第一例,誰知是真是假?

這般想著路漾便決定要嘗試召魂,看看這小姑娘是否還有殘魂在這世間。

路漾雖為這怨邪之術的第一人,像這種簡單的召魂她自然是了如指掌,可現在這具肉身體內殘留的怨氣不足以支撐她施展咒術,便只能再等等。

她勉強站起身來,在這間屋子里走動,雖然寒酸,卻是十分整潔的。

她緩慢的扶墻走向衣柜,準備將自己身上沾滿臟污的衣服給換下來。衣柜敞開,偌大的衣柜里只放了一件素衣,瞧起來也是漿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舊衣,尚且還沒有方才那少女身邊丫鬟穿的好,可見這個姑娘在這個家族里難以生存的境地。

路漾拿起衣物下意識的抖了抖,只見地上多了一物,是一封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家書。

吾女晚吟親啟:

吾自知此次修仙大會,是一場等著吾的鴻門宴,此次前去必定兇多吉少,汝是吾最為放心不下的。

昔年眾仙家剿殺路漾之時,曾找到吾,希望吾可同他們一同前去,吾并未答應。

吾自許一代翹楚,卻不知過剛易折,樹敵眾多,當年吾南下時,汝阿娘與吾被圍攻于淇河之畔,人多勢眾吾與汝阿娘不敵,原以為將命喪于此,卻被路過此地的路漾所救。

吾在此之前,也曾聽身邊道友訴說其惡劣行徑,吾也同他們一樣厭惡至極,可當吾與汝阿娘真正見到她時,卻發現她并無流傳的那般惡劣,雖是修了邪卻只是一肆意妄為卻知曉禮數的小輩,吾與汝阿娘同其走過一路。

其救命之恩,吾常記于心,顧圍剿之時我便拒絕了他們,可他們趁吾在外,抓了汝阿娘,以汝阿娘逼吾前去,汝當時在汝阿娘腹中八月有余,當時吾只得背其道義前去,但還是未能將汝同汝阿娘平安帶回,吾至今仍記得那夜鮮血染紅汝阿娘的羅裙,汝的幼貓似的啼哭聲和汝阿娘與吾說的最后一句話。

讓吾好好照顧汝長大。

吾背信棄義,只為汝與汝阿娘能平安歸來,可不想吾就此失去了汝阿娘。

吾至此心灰意冷,帶著還在襁褓中的汝回到了洛家,并不準備再同他們有何牽扯。

他們深知吾之脾性,怕吾記恨于他們,終究不愿放過吾,還是給吾準備了這么一場鴻門宴。

吾此次前去若能平安歸來,自是極好的,如若吾未能歸來,洛家也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屆時汝定要帶著吾當年偷偷收起來的招陰鈴離開洛家,拿著吾留給汝的玉佩去尋南重仙長,他是吾之友,吾也曾曾有恩于他,他見到信物必會庇佑于你,望汝長安。

阿爹洛靖淵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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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漾記得淇河此事。

當年她陰差陽錯修邪之后,到處都是覺得她是一魔頭,到處都是要懲惡揚善追殺她的人,她為了不給蕭家帶來麻煩,便四處游蕩,曾去過淇河一帶,她確實是救了一對夫婦。

當時她好不容易擺脫那些自詡正義之人,躺在樹杈上準備休息片刻,剛閉上眼睛就被拼殺的聲音驚醒,心中很是煩躁,后又看到以多欺少,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后又覺得人還不錯便隨著一起走了一段,當時也沒有詢問名字,只是一路洛大哥的喊。

之前她也聽過洛靖淵的名頭。

洛靖淵并非是出自仙家,而是一城池里的小家族,幼癡迷修仙一道,自己根據偶然從一牛鼻子老道手中得來的秘籍修煉成才,在當時一代里的算是出類拔萃,是一個極其循規蹈矩,十分嚴厲之人。

而她印象中的那個洛大哥確是一個,“吾妻所言極是”的妻奴,這與當時所見之人大極其不同,自然是不會聯想在一起的。

路漾心中震撼,當時淇河之畔她只是順手一救,沒想到最后卻因此使其落的如此下場,夫妻雙亡,唯一留下了的遺孤,也并未被善待,最后也被逼到了獻祭的地步。

現如今洛家在洛靖淵死后,應該是他二弟洛靖峰成了家主,洛靖峰這人她也曾見過幾次面,是一個心思不純之輩。

她那時年少覺得蕭爹爹教課時太過嚴厲,總是喜歡逃課里不去上蕭爹爹的課,逃課去城中玩耍,一待就是好幾天。

當時她正拿著一糖葫蘆蹲在街角啃的正香,洛靖峰走了過來,到了賣糖葫蘆的老翁那,那年幼的稚兒欣喜的拿著剛買的糖葫蘆轉身就撞上了他,糖葫蘆粘在了他的衣服上。

隔天便聽說一個巷子里發現了一個稚兒的尸體,看上去像是被施虐而死,手里還攥著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蘆。

剛剛好自己又是個不怕事的,還逃課跑去看了一眼,那就是撞了洛靖峰的稚兒。

自那一天開始,就清楚洛靖峰這個人面上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私下里就好似那陰溝里的臭蟲一樣,見不得光。

這洛靖淵夫婦的死八成都有他一腿。

路漾嗤笑了一聲,對自己自己兄長的遺孤不聞不問,任由被人欺凌,食不果腹,過的還不如下等家仆,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

“洛晚吟。”

路漾并未在這份信的只言片語中找到她將身體獻祭給自己的具體原因,不過也大概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在這信中又提到招陰鈴她死后被洛靖淵收起來,最后帶著信物一起留給了洛晚吟,那想必是放在一起的。

路漾環顧四周,這小屋如此簡陋也不像是能藏東西的地方,但是也不好說,她于是還是將這個破爛小屋拔了個底朝天,確實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招陰鈴邪氣重,所在之地必定會比如今洛家更要邪氣重重,怨邪之物太過惹眼,自是不能長久放在身邊,所謂最危險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

怨邪之氣重,卻不讓人起疑之地,路漾只知道一處。

那就是亂葬崗。

亂葬崗原本是一處仙家的府邸,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一夜血洗,碰巧又下了一夜暴雨,血水順著山路流了下去,被清早上山的村民發現,后來被人封山,自那以后很少有人敢踏入那座府邸。

又傳出有怨靈作祟,便更加無人前往,漸漸的成了一片廢墟,后來官府之人將一些死刑犯的尸體扔在此處,長時間以往便形成了現在這個亂葬崗。

之前的府邸大部分房屋都已成廢墟,但其中還有一座房屋屹立不倒,說是怨靈不散,一直待在其中。

她曾在里面修煉過一段時間,住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之所以屹立不倒的原因是里面有一防御陣法籠罩著。

陣法布的及其隱蔽如若不是她精通陣法,又恰好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也不會發現。

有這么一個傳說,尋常人不會前往,仙家之人又厭惡怨邪之氣,沒有什么特殊情況不會輕易踏足其中。

那信物和招陰鈴可能藏在此處。

然而,洛晚吟的肉身太過于虛弱,現在這種情況不足以支撐自己去尋找招陰鈴,路漾只能作罷,坐在榻上打坐,養精蓄銳。

傍晚十分,嘻嘻鎖鎖的開門聲,驚醒了打坐的的路漾,緊鎖的屋門被一腳踹開打開,一個丫鬟走了進來端著送來的飯菜,咣當的一聲扔在了桌上,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呸,還裝修仙那一套呢,誰人不知你是個廢材,晦氣玩意兒。”

路漾起身便瞧見那丫鬟已經趾高氣昂的跨步出門,嘴里還振振有詞“真是晦氣,竟被派來給她送飯。”

扭頭便瞧見放在桌上已經撒出一半的白粥,說是白粥里面卻沒見幾顆米粒,簡直就是一碗清水,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現如今竟然要靠清水混米粒活下去!

看這送飯丫頭的樣子,那待在洛家也不是長久之計。

可洛晚吟召喚自己是否與洛家有關系,難道是想要報復洛家?

以自己之前在修仙界以訛傳訛的名聲,用的最多的就是睚眥必報,喪心病狂,六親不認,毫不講理,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簡直是窮兇極惡之徒,她覺得極有可能是報復洛家或者是替她父親報仇。

要是報復洛家,滅門的話,那她可真的是找錯人了啊,謠言不可信啊,小姑娘。

路漾站起身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走路都是晃晃悠悠,聽著腹中傳來的饑餓聲,洛晚吟雖有修煉,但還未辟谷。

本想著這樣一碗白粥,不喝也罷,但是看這狀況,不喝估計要活活餓死……

路漾無奈從榻上起來端起桌子上的半碗白粥直接一飲而盡,坐在桌子旁的長凳上緩了緩,才站起身來試探性的走到門后,趴在門上聽外面的聲響,一片寂靜。

洛依云走時還吩咐人,將自己看緊了,想來應該是有人在門外看守的,可這回沒一點聲響,估計是覺得門已落鎖,看守之人并未放在心上,在某處躲懶去了。

她也好趁此機會離開洛家,現在就等凌晨之時。

索性就再打坐一會,雖然獻祭的肉身比奪舍的肉身適應度高但還是有些不習慣。

路漾想著這具身體既然能施展獻祭的咒術,又是個修仙的廢材,索性修煉怨邪之氣。

她意外的發現這個由仙家庇佑之地怨靈之氣濃郁,少說也是個高怨鬼距離厲鬼一步之遙。

所謂怨鬼,是人死后受周圍怨氣影響,形成魂變者,低階怨鬼就是一具被怨氣操作的玩偶,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一具只懂殺戮攻擊別人的魂體。

正常情況下人死后,魂魄則會脫離肉體,歸散于大地,而怨鬼則是人死后心中有所的執念一直未曾消散,靈魂徘徊在尸身周圍會隨著心中怨恨的不斷加重吸收怨氣進化為怨鬼,若是遇到什么機緣,便可進化成厲鬼。

厲鬼與怨鬼不同之處,厲鬼要更加強悍一些,比起怨鬼的沒有理智,只懂殺戮,它像是一個有意識的怨鬼,雖然沒有到人的地步,但是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看這怨邪之氣重到這等程度,八成是生前受到迫害,死后也沒人為其主持公道,看來這莊子要出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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