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他正在氣頭上。
莊妃現(xiàn)在裝病,無疑是自討沒趣。
想著莊妃也是借著哥哥的架勢,才敢威脅他。
他頭都沒抬:“病了傳太醫(yī),孤又不是太醫(yī),瞧不了病。死了就找內(nèi)務府!”
說著,將那盞茶扔在門檻上,江公公嚇得打了個冷顫:“諾。”
他灰溜溜地跑了。
秋英正翹首以待地等著。
還未開口,江公公就一臉為難:
“姑娘快走吧,陛下公務纏身?!?
秋英一愣。
她心知娘娘心口疼,就是因為皇上昨晚呆在桃川殿,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娘娘的病,只有皇上治得了。
娘娘此刻,需要的是皇上的解釋。
秋英這才急匆匆來求皇上移駕,還希望讓后宮的各個嬪妃都心里有點數(shù),皇上最在意的還是莊妃娘娘。
皇上卻吝嗇至此,連句話都沒有,就直接讓江公公打發(fā)她走?
秋英心里堵的慌,從身上取出兩個金元寶,往江大福手中遞。
“江公公,莊妃真的心口疼得厲害,您忍心看她受苦么?求您再想想辦法?!?
江大福往后退了兩步,那兩個金元寶被摔到地上:
“皇上他的意思,老奴也左右不了,是皇上親口說的。病了傳太醫(yī),孤又不是太醫(yī),瞧不了病。”
秋英怔住了,她絕不相信皇上會說這樣的話。
皇上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最在意莊妃娘娘了。
江大福:“秋英姑娘快走吧,再不走皇上該責怪老奴了?!?
秋英只得撿起那兩個金元寶,魂不守舍地撤了。
她回到長春宮。
莊妃聽見秋英回來,眼睛一直往她身后望著,卻發(fā)現(xiàn)后邊空無一人。
秋英喪著臉:
“皇上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娘娘還是先看太醫(yī)吧。”
說完跪倒在地,低頭不語。
莊妃眼睛里的光突然黯淡下來。
他不在意她了嗎。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因為桃川殿的柳晚晚嗎?
那個小浪蹄子!裝可愛!蠱惑君心!該死!
上次在未央宮,就是她,將皇上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都是因為那個柳晚晚!
啪!她手腕打在旁邊的床塌上!
啊地一聲痛呼,指甲斷成兩截。
她面如土色,胸口劇烈浮動,不住地咳嗽起來。
眼睛越發(fā)兇狠,似乎用眼神在將柳晚晚碎尸萬段!說著又大笑起來!
秋英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上前:
“來人,快傳太醫(yī)!”
長春宮派人慌張找太醫(yī),整個后宮就知道了。
云嬪是莊妃的黨羽,她該來長春宮探望莊妃。但想到呂常在被莊妃差使去拜訪敏嬪,最終落得被皇上打發(fā)到偏遠宮殿的下場,她心里有些發(fā)怵,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于是躲在韻語樓,只差人送了補品去長春宮。
延慶軒里,白妃在一個小太監(jiān)那里聽聞心口疼這事,她笑得柳腰輕搖:
“以前莊妃只要一心口疼,皇上就屁顛屁顛跑去長春宮,可算是有人替我出口惡氣了!”
白妃最看不慣莊妃明里明事理,背里跋扈囂張。
以前碰見什么委屈,只得啞巴吃黃蓮。
誰叫人家兄長是撫遠大將軍,人家又會裝柔弱呢。
原來莊妃娘娘也有吃癟的時候,白費妃只覺心情舒暢,順手就讓身邊的宮女賞了他一顆金燦燦的大元寶。
小太監(jiān)喜不自勝,將金元寶塞進袖子退出去了。
白妃又自己忍不住笑了半天。
之前是呂常在,現(xiàn)在是莊妃,這些女人越吃癟,白妃心里越舒暢。
她問繪春:
“桃川殿那里什么情況現(xiàn)在?”
繪春回稟:“皇上特意恩準彩南縣令家眷進宮,如今住在桃川殿內(nèi)。皇上昨夜也在桃川殿。”
聽到前半句,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聽到后半句,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繪春看到白妃笑得比哭還難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聲:
“娘娘您不必在意,她一個三年沒見過皇上面的人,皇上不過也就新鮮幾天?!?
白妃轉(zhuǎn)悲為喜,仰頭一笑:“新鮮幾天?是啊?我不也是,皇上新鮮幾天,也就將我拋之腦后,我與她們有何不同?”
繪春頗有眼力價兒地恭維著:“世間男子皆如此,更何況舉世無雙的當朝天子。”
“我自知道他是天子,你放心,我早就看透了。”
繪春心里舒了口氣。
后宮的嬪妃哪一個不是作天作地,最后把自己作得面目全非。
登高必跌重。
像莊妃。
好好的大將軍胞妹,何等的家世。
一開始就登到了極高的位置,才會容忍不了一點怠慢。
就是因為有兄長的軍功做勢,皇上才忌憚著。
一旦皇上羽翼漸豐,必不再會委曲求全。
白妃明白再風光的妃子,也不過是皇上一時的喜好,永遠不可能拿捏皇上。
她出聲淡淡開口:“繪春,更衣,梳洗裝扮,我要出去?!?
“娘娘要去探望莊妃嗎?”
“不,去桃川殿?!?
繪春:“娘娘去桃川殿?看一個位份沒您高的敏嬪?”
白妃看著自己的妝容,“自然是去探望為陛下中毒的敏嬪,難道去看裝病不成,一直想當貴妃的莊妃?”
憑她一人自然是無法獨得皇上寵愛,倒不如早點結交些聰明人。
莊妃身邊的呂常在沒得到什么好,一直被裝好人的莊妃當墊腳石。
就連速來與她交好的云嬪,也找理由盡量不去長春宮。
三個女人一臺戲,抱團總是有好處的。
那個柳晚晚憨憨的,如今皇上對她正在興頭上,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只要能將她收入麾下,就多了個幫手,以后再和莊妃爭寵,她定能輕松扭變局勢。
等將莊妃矮一頭,除了皇后,后宮就是她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了。
到時,雖然不能跟皇后搶中宮的位置,至少皇上能常宿延慶軒,不怕懷不上龍種,等到時候自己誕下皇子,母憑子貴,就有機會掙到貴妃的位份。
成為貴妃的話,我白氏親友一律成為大小官吏,可以說是滿門榮耀。
白妃也想越逼真,甚至看到了后宮嬪妃給她行禮的畫面。
她大氣明艷,又從小習舞,自認有傾國傾城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