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余波與清理
- 暗夜薔薇:掌控者游戲
- 霧灰鈴鐺
- 2672字
- 2025-08-20 12:34:00
馬里亞納海溝的晨光透過湖水,在基地殘骸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慕容映雪的短刃插在最后一個暗網俘虜的咽喉里,動作卻遲滯得像生銹的機械。那個俘虜的戰術甲內側,還別著圣櫻學院的校徽,與宙斯年輕時的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還有三十七名俘虜需要甄別。”南宮棲云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基因反噬未愈的沙啞,“‘深淵’的醫療艙已經滿了,‘夜薔薇’的急救包還有多少?”
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掃過遍地的尸體,指尖在戰術背心里摸索,只掏出半包止血粉——這是幽靈在南極冰原塞給她的,包裝上還畫著歪歪扭扭的櫻花。她突然蹲下身,劇烈的咳嗽讓肩胛的舊傷再次撕裂,血珠滴在俘虜的校徽上,暈開暗紅色的花。
“夠處理輕傷。”她的聲音被咳嗽打斷,看著“夜薔薇”的年輕隊員用匕首撬開俘虜的基因鎖,動作里還帶著未褪的青澀,“南宮,宙斯的主腦數據庫需要徹底銷毀,那些基因序列要是流出去——”
“我已經讓智腦啟動格式化程序。”南宮棲云的身影出現在殘骸堆的另一端,左臂的繃帶滲出血跡,能量槍斜挎在肩上,卻連舉起來的力氣都快沒了,“但需要兩族基因序列同時授權——映雪,過來。”
慕容映雪的短刃從俘虜咽喉抽出,血珠順著刀刃滴落,在地面拼出斷斷續續的線。她踩著同伴的尸體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后頸的印記在晨光中隱隱作痛,與南宮棲云掌心的“深藍之心”碎片產生微弱的共鳴,像根快要繃斷的弦。
主腦數據庫的控制臺已經半沉入巖漿,屏幕上跳動的銷毀進度卡在 99%,最后的權限鎖閃爍著紅光,與兩人后頸的印記形成詭異的呼應。南宮棲云的黑眸盯著那道紅光,突然輕笑:“看來連機器都想讓我們多待一會兒。”
慕容映雪沒有接話,只是將掌心按在權限鎖上。冰藍色的基因序列順著指尖流淌,與他的金色序列在紅光中纏繞,形成與湖底圖騰相同的螺旋紋。進度條跳躍到 100%的瞬間,數據庫發出刺耳的電流聲,所有基因資料在藍光中化為灰燼,像場遲來的葬禮。
“咳——”南宮棲云突然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讓他咳出一口黑血,濺在控制臺的灰燼上,“還有……暗網議會的北極中轉站,需要派人……”
“我讓第二小隊去了。”慕容映雪的短刃突然撐住他搖晃的身體,冰藍色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的基因反噬已經影響呼吸系統,南宮棲云,現在給我去醫療艙——這是命令。”
她的語氣帶著“夜薔薇”魁首的冰冷,指尖卻溫柔地替他擦去唇角的血跡。這個動作讓南宮棲云的黑眸里泛起漣漪,他想起在馬里亞納海溝的能量繭里,她也是這樣,用最硬的語氣,做最軟的事。
“俘虜里有三個是圣櫻學院的學生。”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黑眸掃過那些蜷縮在殘骸堆里的年輕人,校徽在晨光中閃著刺目的光,“他們說……是宙斯用家人要挾的。”
慕容映雪的短刃突然刺入地面,刀柄因用力而劇烈震顫。她看著那個抱著膝蓋哭泣的女生,發梢還別著櫻花發卡,與幽靈的一模一樣。后頸的印記傳來尖銳的刺痛,那些被她親手終結的俘虜面容,突然與圣櫻學院的畢業典禮照片重疊——原來這場戰爭,早已分不清誰是純粹的惡。
“放了他們。”她的聲音冷得像海溝底部的冰,卻在轉身時將自己的櫻花書簽塞進女生手里,“告訴他們,圣櫻學院的櫻花還會開,但暗網議會的路,到此為止。”
南宮棲云的黑眸望著她的背影,突然將能量槍扔給“深淵”的隊員:“把重傷員轉移到登陸艙,輕傷員跟我清理基因陷阱——注意腳下的紅色管線,那是宙斯的基因觸發裝置,碰到就會……”
他的話被爆炸聲吞沒。一個年輕的“深淵”隊員不小心踢到管線,整個人瞬間被基因毒素腐蝕成白骨,戰術靴里滾出的狗牌上,還刻著母親的名字。南宮棲云的黑眸驟然收縮,卻只是彎腰撿起狗牌,塞進自己的戰術背心——那里已經塞滿了這樣的遺物,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
“小心點!”慕容映雪的短刃突然劈向他頭頂墜落的鋼筋,動作快得像本能,“南宮棲云,你現在是想陪他們一起死嗎?”
南宮棲云的黑眸里閃過一絲茫然,他看著她冰藍色眼眸里的自己,那個在戰斗中永遠冷靜的“深淵”首領,此刻卻連躲避危險的力氣都快沒了。基因反噬的痛苦順著血管蔓延,與失去同伴的鈍痛交織,像無數根針在同時刺穿神經。
“映雪,”他的聲音突然低沉,“我們到底……贏了什么?”
這句話讓清理的動作驟然停滯。“夜薔薇”與“深淵”的隊員們交換著疲憊的眼神,他們的戰術甲上還沾著同伴的血,手里的武器卻在微微顫抖。慕容映雪的短刃從鋼筋上移開,冰藍色眼眸望著海面上盤旋的海鷗,那里的自由與基地的血腥形成刺眼的對比。
“贏了讓櫻花繼續開的權利。”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贏了讓那些孩子不用再被基因要挾的機會——南宮,你看。”
她指向基地殘骸的縫隙,那里有株深海藻類正順著晨光生長,葉片上還沾著“深藍之心”的幽藍粉末。在遍布死亡的廢墟里,這株脆弱的綠色顯得格外倔強,像極了那些在戰斗中倒下的、卻從未放棄希望的人。
南宮棲云的黑眸盯著那株藻類,突然伸手,將慕容映雪攬入懷中。這個動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擁抱,左臂的傷口在觸碰中傳來劇痛,卻讓兩人后頸的印記同時發出溫暖的光。所有隊員都自覺地轉過身,留給他們片刻的、不被打擾的安靜。
“我累了。”慕容映雪的聲音埋在他的作戰服里,帶著卸下所有防備的疲憊,“南宮,我不想再握刀了。”
“那就不握。”南宮棲云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后頸,那里的印記與他的在光中交纏,“‘深淵’的數據庫里有櫻花的種植指南,我們可以去圣櫻學院的后山,種一片屬于自己的。”
醫療艙的警報聲在此時響起,智腦的哭腔穿透通訊器:“南宮先生!慕容魁首!俘虜里有三個觸發了基因自爆裝置——醫療艙的防護罩快撐不住了!”
兩人同時松開彼此,動作里卻多了種無需言說的默契。慕容映雪的短刃旋出冰藍色的弧光,南宮棲云的能量槍也重新舉起,只是這一次,他們的攻擊不再帶著復仇的狂暴,而是帶著守護的堅定——為了那株在廢墟里生長的藻類,為了那些還在醫療艙里呻吟的傷員,也為了彼此眼中那點快要熄滅的光。
當最后一個自爆裝置被拆除時,基地的殘骸開始徹底坍塌。慕容映雪的短刃與南宮棲云的能量槍在墜落的石塊間交織,形成保護傷員的屏障,后頸的印記在共振中發出的幽藍光,將所有危險都隔絕在外。
登上登陸艙的瞬間,兩人同時癱倒在地。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望著艙頂的幽藍光,南宮棲云的黑眸望著她疲憊的睡顏,彼此的手掌在無意識中相握。清理的余波還在繼續,傷痛的記憶也遠未消散,但當海溝的黑暗被朝陽徹底驅散時,他們都明白,只要這只手還在,就有勇氣面對所有余波。
登陸艙的舷窗外,馬里亞納海溝的湖底,那顆巨大的薔薇狼頭圖騰正在緩緩沉入深海,像個沉默的守護者,永遠紀念著這場在廢墟上綻放的、關于愛與勇氣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