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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蚊子

方華沒把蚊子那點“怪聲”放在心上,畢竟那聲音若有若無,他只當是自己聽岔了。

做完功課后的時間里,他一直在思考眼前復雜的處境:那女孩到底去哪了?她現在傷怎么樣了?今晚會不會在夢里再次出現?石夢涵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信賴?至于異研部和秦理,因為他心里還牢牢惦記著女孩那句警告,“別信異研部”,所以暫時也保持著警惕的態度。

他暗自決定,在沒弄清楚女孩和異研部之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自己必須保持這份戒備。

抱著希望能盡快在夢里見到女孩,好當面問清楚她對異研部如此痛恨的原因的想法,方華比平時更早上床,想快些入睡。

可偏偏事與愿違。白天經歷了太多刺激和變故,腦海里不停地閃現著下午巷子里那場戰斗的畫面,女孩奮力搏殺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晃動。

加上秦理說的那些話,像塊石頭壓在心上,特別是那句關于家人和朋友隨時可能遭遇危險的警告,更讓他心神不寧。躺在床上,本以為累了一天能很快睡著,結果腦子卻異常清醒,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正當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時候,借著從窗簾透進來的朦朧月光,他恍惚看到天花板上好像有些東西,像是一小片密密麻麻的黑點組成了一個模糊的形狀。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結果還是模糊一片。心里有點發毛,方華想也不想,猛地一撐身體坐起來,伸手“啪”一聲打開了床頭的燈。

燈光瞬間驅散了房間的昏暗,照亮了天花板。

當方華抬頭看清天花板上那東西的瞬間,一股寒意猛地從腳底板直沖頭頂,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只見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趴著成百上千只蚊子!這些細小的蟲子極其詭異地聚攏在一起,分毫不差地組成了三個異常清晰的英文字母:SOS!

方華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這分明是求救信號!是在向他求救嗎?會是誰呢?寫作業的時候聽到的那句“我操!”難道是真的?

方華死死盯著天花板上那令人頭皮發麻的“SOS”,最初的震驚迅速冷卻,被理智的分析取代。他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連串疑問:

一個能夠精確操控數百只蚊子在自己臥室天花板上“寫字”的神秘存在,怎么會淪落到向他這個剛覺醒、連魂力的門都沒摸清的菜鳥求救?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點!邏輯上就講不通,這更像一個設計好的誘餌,是要引他上鉤嗎?

而且,對方展現的這種操控微物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證明。一個擁有如此詭異手段的存在,自己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來找他這個新人幫忙,這可能性太低了。

更關鍵的是成本,既然有本事控制蚊群“入侵”他的房間,如果真有惡意,直接讓它們攻擊他或者整點帶有致命毒素的蟲子咬他豈不更簡單高效?何必大費周章擺字母,平白增添暴露風險?

如此一想,這個“SOS”雖然詭異至極,但似乎本身并不像帶著明確的攻擊性或惡意。更像是一個倉促、隱秘或者受限制狀態下的聯絡信號。

方向稍微清晰了點兒。根據秦理給出的信息,能搞出這種對生物控制操作的,鐵定不是常見的力、氣、智魂體。只能是秦理口中那類能力千奇百怪、極其稀少的天魂體。

方華心頭一沉。秦理才說天魂體罕見,這么快就遇到一個,還這么詭異!

那么這個天魂體,特意避開嚴密監視著他的異研部,用這種復雜又容易暴露(雖然方華不確定對方用了什么手段規避監測)的方式,僅僅是傳遞一個最基本的求救信號,是為了什么?

可能的答案在腦中撞擊:

第一,求救為真,處境特殊:它可能真的遇到了無法獨自解決的巨大危險,且這種危險很可能與異研部相關,或者對方也無法信任異研部,這才冒險找上了他,女孩的警告再次浮現在方華的腦海。

第二,看重他的“潛力”:對方知道他魂體覺醒者的身份,甚至知道他是“天魂體”,可能看到了某種“潛力”才冒險聯系,但自己這“潛力”目前連雛形都沒有啊!

第三,接觸受限:它可能無法親自露面,或者無法采用更隱蔽安全的通訊方式,是被禁錮?受傷了?還是......怕被某些人追蹤到?

能力與現實的差距讓方華感到無力。自己呢?剛摸到魂體世界的門檻,自身能力都搞不明白。對方展現的手段已然超出了他的認知極限。自己拿什么去“救”?這就像要求剛學會走路的嬰兒去參加百米賽跑一樣,純屬天方夜譚。貿然介入,大概率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把自己和對方都拖入更危險的境地。

結論很現實:信息可能有價值,對方代表了潛在的、非異研部體系的知情者或盟友。但直接行動?他沒那個能力也沒頭緒。最大的問題是,就算想做個回應,哪怕只是問問情況......該怎么聯系對方?對方知道他被盯著,藏得如此之深,他連一個“回復地址”都沒有!

方華的思緒在這無解的關鍵點打轉,陷入了僵局。

就在此刻!

天花板上那蚊群組成的“SOS”突然毫無征兆地潰散!

“嗡——!”一聲密集到令人牙顫的嗡鳴聲響起!成百上千只蚊子如同被無形的手狠狠撥散,瞬間炸窩!細小的黑色蟲影瘋狂地亂竄飛舞,如同沸騰的黑霧充斥了整個房間,翅膀高速震動產生的低頻噪音仿佛要將人的腦殼鉆穿!

混亂僅僅持續了幾秒鐘,就被無形的指揮棒精準操控,飛舞的蚊群猛然向中心收縮!嗡鳴聲驟降,混亂的黑點軌跡瞬間變得有序、凝聚!在方華屏息凝神的注視下,蚊群以不可思議的流暢速度完成了重組。天花板上,赫然出現三個由蚊子組成、筆劃分明的漢語詞組:

“明”“下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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