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默哭笑不得，接著問道：“你是高中生嗎？看你提到月考。”

“嗯，我是高二的。”對方立刻回復，情緒似乎已經穩定了很多，“我在云州市區第三中學讀書，我叫張愛媛。韓默哥哥，你呢？你是不是大學生呀？”

“張愛媛？”

韓默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感覺挺普通，但又透著一股子乖巧勁兒。

這個信息讓他對這個“天天向上”有了個大致的輪廓，一個因為月考失利而極度沮喪的普通高中生。

他突然覺得，這次誤打誤撞的加好友，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他成功地開解了一個正處于情緒低谷的小姑娘。

他想了想，回復道：“我已經大學畢業出來參加工作了。很高興認識你，張愛媛。”

聊天窗口里，張愛媛又發來一個開心的笑臉表情包：“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韓默哥哥！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韓默看著那個笑臉，心里也松了口氣。

看來危機算是解除了。

他瞥了一眼被切出去的槍戰游戲界面，那局游戲八成已經結束了，他的“五殺”也肯定泡湯了。

不過，能讓一個陌生小姑娘的心情好起來，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成就吧。

……

韓默和張愛媛的聊天并沒有因為“烏龍”被戳破而中斷，反而張愛媛似乎徹底把他當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哥哥”，各種高中生的煩惱和疑惑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韓默哥哥，你覺得大學生活是不是真的像我們老師說的那樣，上了大學就徹底自由了？沒人管，可以隨便玩？”

張愛媛發過來這條消息的時候，還附帶了一個滿是憧憬的星星眼表情包。

韓默看到這個問題，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大概是所有高中生對大學最美好的幻想了吧？

他想了想，回復道：“你的老師啊，說得一半對一半不對。”

“啊？怎么說？”張愛媛那邊秒回，顯然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韓默慢悠悠地敲著字：“自由，那肯定是真的。大學不像高中，沒有早晚自習，沒有老師時時刻刻盯著你，課余時間也多了很多。你想干嘛就干嘛，談戀愛、社團活動、打游戲、出去玩，都沒人管你。這點上，確實比高中自由太多了。”

他打字的時候，腦海里也浮現出自己大學時的那些無拘無束的時光，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懷念的弧度。

“哇！聽起來好棒啊！”張愛媛發了個歡呼雀躍的表情，“那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別急著高興，”韓默笑著接著發道，“但另一半，你老師沒說或者說得不對的地方，就是學業依舊非常重要。上了大學就覺得可以放飛自我，天天玩，把學習拋到腦后的觀念，其實是完全錯誤的。大學的學習，深度和廣度都比高中要大得多。如果你上大學只是為了玩，那四年下來，很可能什么都沒學到，到時候畢業了就會發現自己一無是處，找工作也難。那種渾渾噩噩的大學生活，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反而會讓你未來的路走得更艱難。”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大學更多的是需要自律。老師只會給你指引方向，具體的學習內容和進度，都需要你自己去規劃和完成。如果你能合理安排時間，把玩和學都兼顧好，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和成功。”

張愛媛那邊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估計是在消化韓默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發過來一條消息：“嗯……韓默哥哥你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我們班主任就老說，上了大學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當時我還不信呢。”

接著，張愛媛又發來一個有點糾結的表情包，“那我這次月考考這么差，是不是就考不上好大學了啊？”

韓默看著屏幕，心里想，這小姑娘真是個“十萬個為什么”。

不過，能引導她思考這些問題，也算是有意義的。

他笑著打字：“一次月考說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從這次失敗里找到原因，然后努力去彌補。比如，你覺得你這次哪科考得最差，或者哪個知識點最不明白？”

張愛媛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滔滔不絕地抱怨起她的數學：“哎呀，數學！我的數學簡直就是一團漿糊！尤其是那個函數和數列，我怎么都搞不明白。每次一看到數學題我就頭大，感覺智商都不夠用了……”

忽然，張愛媛給韓默發來了一條讓他始料未及的消息：“韓默哥哥，你……你能不能幫我補補課啊？就數學，我感覺我真的沒救了……”

韓默看著消息，心里琢磨著，小姑娘的情緒也太多變了。

剛才還因為考試成績鬧死鬧活，現在又把求助的橄欖枝遞到他這兒來了。

他雖然忙，但一想到這姑娘剛才那副萬念俱灰的樣子，又有點于心不忍。

再說，自己好歹也是個大學生，高中那點知識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高深莫測的東西。

想著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幫她把學習上的燃眉之急順手解決了。

于是，韓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起來：“行啊，看你這么苦惱，如果你不嫌棄韓默哥哥水平一般，我倒是可以抽空幫你補補課。”

他又補充道：“反正現在網絡也方便，我們可以用2Q語音或者共享屏幕，你看怎么樣？”

韓默消息發出，張愛媛消息幾乎是秒回，那速度簡直比他的游戲走位還快：“真的嗎？！韓默哥哥你太好了！！”

“嗯，真的。”

“那你現在方便嗎？我們可以先看看你哪些地方最薄弱，找些題目來練練手？”

“方便方便！！我現在就方便！！”張愛媛再次秒回，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扔到韓默的“補課計劃”里。

于是，在云州市中心那套安靜寬敞的公寓里，韓默打開了2Q的語音通話功能，又點開了屏幕共享。

他的電腦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張愛媛發過來的一張張數學試卷的截圖，上面歪歪扭扭的紅叉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