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

李巧端著青瓷杯進來，杯口飄著枸杞和菊花，熱氣裊裊上升，在她精致的妝容前籠了層薄霧。

“韓總，喝杯醒酒湯吧。”李巧聲音輕得像羽毛。

韓默抬眼瞥了瞥那杯茶，應了一聲，伸手拿起來抿了一口。

苦澀的茶湯滑過喉嚨，把殘留的酒精味壓下去大半。

李巧識趣地端著空杯退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韓默靠在椅背上，感覺還沒什么睡意，于是從褲兜中掏出手機，指尖劃開手機屏幕，最近熱門的手機槍戰(zhàn)類競技網游《三支槍行動》的圖標在屏幕上閃著幽藍的光。

韓默點擊進去的瞬間，耳朵里仿佛傳來槍械上膛的機械音。

韓默很快開始了游戲。

指尖在虛擬搖桿上滑動，韓默操控著游戲角色躲過墻角射來的子彈。

連續(xù)爆頭三個敵人后，韓默越大越精神，擊殺數不斷跳動。

一局終了，聚精會神的韓默，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疲憊感。

韓默從座椅起身，走向與辦公室相連的休息間。

休息套間的門一推開，韓默就被里面的冷氣激得打了個激靈。

這地方比韓默家里的臥室還舒服——一張兩米寬的床墊擺在房間中央，床頭柜上擺著瓶沒開封的紅酒，書架上整齊碼著幾本商業(yè)雜志，洗浴間里淋浴器和浴缸一應俱全，瓷磚光潔得能照出人影——韓默甚至感覺自己哪怕哪里都不去，就在休息間里過一輩子，一點問題也沒有。

韓默把皮鞋踢掉，光腳踩在厚實的羊絨地毯上，軟乎乎的觸感，讓他舒服地哼了一聲。

后背陷進床墊的瞬間，韓默長長地舒了口氣。

床頭的鬧鐘顯示下午兩點十七分，陽光透過遮光窗簾的縫隙漏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黃色的線。

韓默翻了個身，把枕頭墊在腦后，閉上眼睛。

休息間里安靜得只剩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韓默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韓默腦袋陷在兩米寬大床的鵝絨被里，正睡得迷迷糊糊。

忽然，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震得韓默太陽穴突突直跳。

“誰啊擾人清夢。”韓默閉著眼摸到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刺得他瞇起眼。

屏幕上，「陳嘉」兩個大字在眼前閃現。

“喂？”韓默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砂紙磨過木板。

“老默！在干嘛，閑著沒！”陳嘉的聲音從聽筒里炸出來，背景音里還混著跑車引擎的咆哮，“跟我去渭宸市飆車啊！我新提了輛蘭博基尼，四秒破百，保證讓你體驗什么叫貼地飛行！”

韓默把手機往耳邊挪了挪，打了個哈欠，口水差點流到枕頭上：“你好歹都已經在你爸的投資公司混成副總了，咋還跟個高中生似的整天不著調？”

“老默，這你就不懂了吧？“陳嘉在電話那頭笑得像只偷到魚的貓，“要懂得使喚下屬啊！我讓那幫實習生幫我整理報表，自己出來浪怎么了？”

“你個邪惡資本家！”韓默罵罵咧咧的。

“快點啦，”陳嘉在那頭催命似的，“出不出來！”

韓默瞥了眼窗外——云州的天藍得跟洗過似的，陽光透過遮光窗簾的縫隙漏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金線。

摸了摸鼻子，韓默突然覺得在公司里窩著確實有點悶。

“行吧，“韓默懶洋洋地應了，“下午三點，到默控科技樓下接我。”

“得嘞！”陳嘉應道，“老默，等著被速度與激情震撼吧！”

韓默掛了電話，把手機往床頭柜上一扔，金屬機身磕在木質臺面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韓默盯著天花板看了兩秒，突然笑出聲：“這傻缺。”

翻身下床，韓默光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踢踏踢踏走到窗前，一把拉開遮光窗簾——陽光像潑了進來似的，刺得韓默瞇起眼。

蘭博基尼的引擎聲像頭餓狼似的在國道上嚎叫，韓默感覺頭皮被高速氣流刮得生疼。

當陳嘉猛踩剎車時，韓默的胃里正翻江倒海，太陽穴突突直跳。

“坐跑車感覺咋樣？”陳嘉摘下墨鏡，嘴角咧得像撿了錢，“是不是帥炸了？”

韓默推開車門，一股子熱浪混著汽油味撲在臉上，他踉蹌著踩到地面，扶著車門干嘔了兩下：“帥你大爺！顛得老子五臟六腑都要移位！難受死了。”

“要什么好受？”陳嘉大笑著摟住韓默肩膀，“炫酷就行了！”

陳嘉抬手拍了拍那輛亮黃色蘭博基尼的車頭，漆面反射的陽光刺得韓默瞇起眼。

韓默甩開陳嘉的手，瞇著眼打量四周。

左邊那棟三層建筑像塊奶油蛋糕，玻璃圍墻后隱約露出一段柏油馬路，幾個穿著賽車服的年輕人正蹲在路邊抽煙，腳邊堆著幾個空易拉罐。

“走吧，咱們進去了。”陳嘉拽著韓默往三層建筑走，“這里是渭宸市秦嶺之巔跑車俱樂部，老板叫向小旗，渭宸首富的獨生子。這傻缺有錢得流油，待會兒哥帶你去參觀他的超跑展廳，保準亮瞎你的鈦合金狗眼。”

韓默嘴角抽了抽，沒接話。

大堂里鋪著大理石地磚，亮得能照出人影，前臺幾個姑娘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制服，看見陳嘉立刻堆出職業(yè)假笑：“陳少好！”

陳嘉擺擺手，“帶我們去后院。”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姑娘，聞言立即出列，帶著陳嘉和韓默走向后院。

淺灰色防滑地磚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黑色金屬欄桿圍出個規(guī)整的停車場。

角落里幾盆綠植被修剪得跟盆景似的，葉子油亮得能反光。

韓默的鞋子踩在地磚上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停車場里已經停了不少輛造型惹眼的跑車，亮銀色的保時捷911、啞光黑的法拉利F8、冰藍色的邁凱倫720S錯落排布。

車身上的線條在陽光下泛著精致的光澤，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陳嘉邊走邊指著其中一輛酒紅色的瑪莎拉蒂MC20跟韓默說：“瞧見沒，那輛是向小旗上個月剛提的新車，據說落地價快四百萬了，這小子對跑車的癡迷程度，比我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