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昭緩緩放下話筒，臉上一滴汗都沒出，仿佛剛剛的高音只是微不足道的說了一句話。

唱完之后，臉不紅氣不喘的。

直播間的彈幕也停滯了一瞬間，緊接著就是瘋狂刷屏。

【……（空白）】

【？？？？？？】

【我……我耳朵呢？剛才發生了什么？】

【窒息了……真的窒息了……誰來給我做個人工呼吸……】

【這特么是唱歌？這是靈魂核爆吧?！?

【自由了……她唱‘自由的鳥’的時候，我好像也跟著飛起來了……】

【已錄屏！我要把這段刻進DNA里循環一百年！??！】

【昆侖玉碎鳳凰叫，這首歌真的唱出了鳳凰涅槃的感覺！】

【臥槽！??！我聾了還是音響炸了？】

【這特么是《阿刁》？這是《上天》吧？】

鏡頭掃過觀眾席，捕捉到無數張震驚的臉。

面對賀云昭的表演，從唱功到情感傳達，都無可挑剔。

導師紛紛被何辰傳染了，化身為夸夸天團。

這個節目早就不像一個比賽了，成為了江宇的專屬打歌舞臺。

《星聲對決》節目結束后。

江宇婉拒了一眾參賽選手的聚餐邀請，和賀云昭一前一后，快速鉆進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面館。

玻璃門上蒙著淡淡的水汽，空氣里彌漫著骨頭湯的濃香和辣椒油的香味。

“就這兒?！辟R云昭熟門熟路地引著江宇走向最里側座位。

褪下舞臺光環，摘下耳返，他們就像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年輕男女，藏在氤氳的熱氣后，無人注目。

“這一家的面可好吃了，面都是老板自己拉的，特別筋道，油潑辣子也很香?！?

賀云昭抽出紙巾擦著桌面。

系著圍裙的老板娘問道：“兩位吃點啥？”

賀云昭抬頭，帽檐下露出小半張清麗的臉：“小碗牛筋刀削面，加個煎蛋。”

老板娘看向對面的江宇：“小伙子呢？”

江宇看了眼賀云昭：“跟她一樣，碗換大號的。”

老板娘頓時笑了，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小姑娘，這你男朋友吧？”

“你長得好看，你男朋友也俊俏的很，感覺你們都可以去當明星了。”

賀云昭笑了笑：“我們是附近大學城的，覺得你家的味道好，就經常來吃。”

老板娘又笑著搭了幾句話，風風火火地轉身朝后廚喊單去了。

面館里人聲嘈雜，電視里放著本地新聞。

江宇用筷子掰開一次性木筷，低聲問：“你經常來這里吃面嗎？老板娘都認識你了，話說，你覺得她是真沒認出來，還是裝沒認出來？”

賀云昭正用熱水燙著兩人的碗筷，動作沒停，“經常來，這家面的味道是真的好吃，我有時候懶得做飯，就出門到處找美食?！?

“至于有沒有認出來，不要緊，只要不影響我們吃面就行?！?

“明星也就是份工作，娛樂圈像個放大鏡，把名利和罵聲都無限放大了而已?！?

“其實，不跑通告、不化妝、不捯飭，扔人堆里，明星跟普通人也沒兩樣，嗯……可能比普通人好看一點點吧，‘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提高?！?

江宇輕笑，把筷子遞給她：“也可能《星聲對決》是網絡直播，看的多是年輕人。”

“《巧奔妙逃》和《那些年》畢竟是電影，國民度受眾沒有那么高，要不是蘭姐拼了老命營銷，熱搜都懸?！?

“但接下來這部《小魚兒與花無缺》不一樣，”江宇語氣里帶著篤定的沉穩，“會是國民級的，到時候出門就要全副武裝了。”

“這么有信心？”賀云昭抬眼看他，“說起這個，肯定又有人罵你，電影拍得好好的，‘墮落’來拍電視劇了。好像演電影就天生高一級似的?！?

“傲慢與偏見罷了?！苯钫Z氣淡然而清晰，“電影、電視劇，只是載體不同，都是藝術的不同展現形式而已，在我心里，沒有高下之分?！?

面很快上來了，刀削面浸在濃湯里，蓋上燉得軟爛的牛筋，紅油噴香，煎蛋金黃誘人。

賀云昭挑起一筷子：“那你喜歡哪個角色？小魚兒還是花無缺？”

“小魚兒。”江宇幾乎不假思索，大口吃著面，聲音有些含糊，

“花無缺太酷，也太累。小魚兒混不吝，但活得通透，有市井煙火氣，我喜歡?！?

賀云昭點點頭，小心地吹著面條：“一個好故事，一群立得住的角色，往往都不完美?！?

“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戲里也一樣。”

“現在好多劇，主角動不動就是圣父圣母，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后必定選擇原諒，看得人憋屈。”

“說不定過幾年，風向就變了，”江宇咽下口中的食物，“主角就變成能動不動就掀桌滅世，一言不合就要眾生陪葬……”

“那能過審？”賀云昭失笑，“就是不能，所以大家才拼命往另一個極端跑。影視作品里的角色，常常都是現實里見不到的極端?！?

“確實?！苯顒倯寺暎诖锏氖謾C就震動起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邵亮。

接起，嗯了幾聲，眉梢微微挑起。

掛了電話，他看向對面的賀云昭。

“邵亮和嚴以藍的婚禮?！彼Z氣里帶上笑意，“讓我去當伴郎。他說嚴以藍那邊，也要找你當伴娘。他圖省事，讓我一并通知了?！?

賀云昭動作一頓，眼里劃過一絲訝然，隨即也漾開淺淺的笑紋。

“他們節奏這么快的嗎？說不定明年我們就可以看到他們的兒子或者女兒了。”

說起這個，江宇就得勁了，“昭昭，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賀云昭笑著說：“我都喜歡，不過我們還早呢，而且，我們連戀愛的消息都還沒公開?！?

江宇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回復著邵亮。

嘴里回著賀云昭：“你怎么知道我們的孩子還早？你還會未卜先知？”

賀云昭微微愣了一秒。

江宇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現在公開戀情問題都不大，現在網上好多人哭著喊著要讓柯景騰和沈佳宜在一起?！?

“我們就實現他們的愿望唄，這屬于是夢想照進現實了?！?

賀云昭笑了笑，“不急，等《小魚兒與花無缺》播出再公開，既然你演小魚兒，那我就演慕容仙?！?

“你這話說的，那我要是演花無缺呢？”

“那我就演鐵心蘭或者江玉燕……或者干脆演邀月，讓你叫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