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在陽光下泛著粼光,許言站在岸邊,望著對岸那座青石橋,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剛才那一戰(zhàn),雖然擊退了毒龍幫的人,但自己和水柔也都受了些輕傷。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梅念生,救出師父,才能真正扭轉局勢。
可問題是——現(xiàn)在沒有船。
“這河太寬了?!彼岬吐曊f,“我不會游?!?
許言點點頭:“我也不會游這么急的水?!?
他們沿著河岸走了半里地,途中遇到一位趕路的老者,從他口中得知,先前那艘渡船已被毒龍幫強行征用,這才不得不再次尋找渡河之法。
終于在一棵老槐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艘小船。
船上坐著個中年漢子,正低頭修船槳,見有人過來,抬起頭看了眼,又低下頭去。
許言上前幾步,拱手道:“這位大哥,請問能否渡我們過河?”
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過河?多少錢一回?”
“多少?”許言皺眉。
“一百兩?!蹦侨搜燮ざ疾惶?。
“你瘋了吧?”水柔忍不住開口,“一條河而已,哪來這么貴?”
那人嗤笑一聲:“你們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吧?這河對岸最近熱鬧得很,好多大人物都在那邊。渡船都被訂光了,我這是最后一艘。”
許言心頭一動:“什么大人物?”
“還能是誰?”那人冷笑,“毒龍幫、黑虎寨、紅衣堂……這些江湖上的狠角色全來了。你說值不值這個價?”
果然是沖著《連城訣》來的。
許言壓住情緒,拱手道:“大哥,我們確實趕時間,但身上沒帶那么多銀子。能不能少點?”
那人瞇著眼打打量他:“你是誰?看你不像是普通百姓?!?
“我只是個路過的江湖人?!痹S言淡淡道。
“江湖人?”那人嗤笑,“那你腰上這把劍,怕不是好東西吧?”
許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佩劍,神色不變:“你要覺得它值錢,我可以押在這兒,等我回來再贖回。”
那人眼睛亮了亮,隨即搖頭:“不行,我不信你。”
“那就沒辦法了?!痹S言轉身就要走。
那人突然開口:“等等?!?
許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那人站起身來,冷冷道:“要么一百兩銀子,要么滾蛋。別在這兒耽誤我生意?!?
許言臉色一冷:“你這是敲詐?!?
“愛聽不聽。”那人叼著煙桿,咧嘴一笑,“你以為我還怕你不成?”
這一次,許言沒有像上次那樣硬碰硬,而是換了個思路,語氣變得溫和起來:“大哥,既然你這么精明,那咱們不如換個方式。”
“我聽說你在這條河上擺渡很多年了吧?”
那人愣了一下:“嗯?”
“我看你這船保養(yǎng)得不錯,應該是靠這條河吃飯的老行家了。”許言一邊說著,一邊觀察他的反應,“你肯定也知道不少江湖上的事吧?”
那人聽了這話,明顯有些得意:“那是當然,我在這河上跑了二十多年,什么沒見過?”
“那我就跟你請教一下?!痹S言繼續(xù)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清風劍’這個人?”
那人一怔:“清風劍?就是那個在小鎮(zhèn)上一人打敗五個高手的許言?”
“正是?!痹S言點頭,“我就是?!?
那人瞪大了眼睛:“你就是許言?!”
“是我?!痹S言微笑,“前兩天我剛在鎮(zhèn)上解決了一場紛爭,還順手收拾了幾名山賊?!?
那人眼神變了,從一開始的冷漠變成驚訝,再到一絲敬意。
“原來是你??!”他拍了下大腿,“難怪有點本事?!?
許言趁熱打鐵:“我知道你做的是買賣,但也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我這次過河是為了救人,我?guī)煾副欢君垘屠ё×?,生死未卜。如果我能及時趕到,或許能救他一命?!?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江湖恩怨,我一個擺渡的不想摻和。”
“我也不求你幫我打架?!痹S言誠懇地說,“只求你送我過一次河,日后若有機會,我定會回來好好謝你。”
那人看著他,似乎在權衡。
許言接著說:“而且,我認識不少江湖豪杰,如果你以后遇到麻煩,也許我能幫你引薦幾位朋友?!?
那人眼神一閃,終于點了點頭:“行吧,你小子有種。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那邊可不好混。你要是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謝了?!痹S言掏出十兩碎銀遞過去,“這是定金,等我回來,再給你十兩。”
那人接過銀子,翻身上船:“快上來?!?
許言拉著水柔跳上船,船夫撐篙一推,小船便緩緩離岸。
水柔小聲問:“你怎么說服他的?”
“人都是講理的。”許言輕聲說,“只要你說的話能打動他,他就愿意幫忙。”
船夫一邊劃槳一邊嘀咕:“你們到底惹了什么人?我看你們年紀輕輕,怎么招惹上這種大麻煩?”
許言沒說話。
水柔低頭看著懷中的包袱,輕聲道:“這本書,害得我家破人亡?!?
船夫聞言怔了怔,嘆了口氣:“江湖事,太復雜。你們年輕人,還是早點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
許言嘴角微微揚起:“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河水奔騰,浪花拍打著船身。
對岸越來越近,隱約能看到一座石橋橫跨兩岸,橋邊立著一座木牌坊,上面寫著“青龍渡”三個字。
船夫忽然皺眉:“不對勁。”
許言抬頭望去,只見橋頭站著一群人,身穿各色衣裳,手持兵器,顯然不是普通百姓。
“那是……”水柔臉色一變。
“毒龍幫的人?!痹S言眼神一凝。
船夫臉色發(fā)白:“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接這趟活了?!?
與上次不同,許言這次并未顯露出慌亂,反而神情冷靜,目光如炬。他深知自己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心境也更加沉穩(wěn)。
“你只管靠岸,后面的事我自己來處理?!?
船夫苦笑:“你倒是淡定?!?
船緩緩靠岸,許言第一個跳下船,腳踩實地的一瞬間,心中已有決斷。
對面人群中走出一人,身穿灰袍,滿臉陰鷙,正是毒龍幫的副幫主雷猛。
“許言?!崩酌屠湫Φ?,“果然是你?!?
許言抱劍而立,淡淡道:“你們倒是挺快?!?
雷猛目光落在水柔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把《連城訣》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水柔緊緊抱住包袱,瑟瑟發(fā)抖。
許言往前一步,擋在她面前:“想要書,得先問問我手中這把劍?!?
雷猛哈哈大笑:“好一個狂妄小子!你以為你是誰?”
許言拔劍出鞘,寒光一閃。
“我是誰不重要。”他聲音清冷,“重要的是,你們攔不住我?!?
雷猛臉色一沉:“動手!”
話音落下,十幾名毒龍幫弟子齊齊沖來。
許言身形一展,《流云步》比之前更為流暢自如,腳下輕點,身形飄忽不定,避開正面攻擊,迅速切入敵陣側翼。
他不再一味強攻,而是利用地形與敵人之間的空隙,以巧破力,幾息之間便放倒三人。
雷猛怒吼一聲親自出手,掌中一柄短斧寒光凜冽,直取許言咽喉。
許言不閃不避,迎面而上。
兩道身影交錯,拳風與劍氣碰撞,震得四周塵土飛揚。
許言借勢后撤,穩(wěn)住身形,冷冷道:“你也不過如此?!?
雷猛怒吼一聲,再度撲來。
此時的許言體內真氣充盈,隱隱有突破之勢,面對雷猛的攻勢,他竟臨危不懼,劍勢愈發(fā)凌厲,仿佛已掌握更高一層的武學奧義。
他心中一動,玄天武藏空間似乎在呼喚他。
但此刻不是開啟空間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劍指前方,目光如炬。
“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