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退,晨光初露。
許言從玄天武藏空間中走出,精神飽滿,眼中多了幾分清明。他將長劍背好,邁步踏上新的旅途,心中只有一個目標——找到梅念生。
那條死谷的出口后是一片荒蕪古道,石板碎裂,藤蔓纏繞,仿佛幾十年沒人走過。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戰斗后的血腥味,但許言沒有回頭,只顧前行。
他要找人,問路,查線索。
古道盡頭是山民聚居地,據說是通往梅念生被困之地的必經之路。
白天趕路還算順利,塌陷的石階用《流云步》幾個起落便躍過。可一到夜晚,野獸的嚎叫便從四面八方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許言爬上樹頂,點燃火折子驅趕野獸。他盤膝而坐,一邊守夜,一邊思索著之前在鐵門鎖鏈上看到的字跡:“戊辰年·歸藏”。
這四個字像是某個組織留下的標記,又像是一種暗語。
“歸藏……”他低聲呢喃,“難道和《連城訣》有關?”
他沒想太久,困意襲來,靠著樹干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繼續前進,終于在中午時分抵達了山民聚居地。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散落在山坡上,炊煙裊裊,雞犬相聞。但當他踏入村口時,幾名村民立刻圍了過來,眼神警惕,手按在腰間的柴刀上。
“你是誰?”一個年紀稍大的漢子開口問道。
“我是個江湖人,路過此地,想打聽點事。”許言語氣平靜,不卑不亢。
“打聽什么?”漢子追問。
許言沒有直接說梅念生的名字,而是隨手抽出長劍,在空中輕輕一劃,一道清風劍氣掠過,削斷幾根樹枝。
孩童們頓時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劍。
村民們也紛紛投來目光,神色緩和了些。
“這位兄弟,會武功啊?”漢子語氣松動了一些。
“略懂。”許言笑了笑,“我想打聽一位白衣老者的事。”
這話一出,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村民們互相看了看,有人悄悄轉身離開,有人低頭走開,仿佛不愿提起此事。
“你們知道些什么?”許言追問。
“不知道。”漢子搖頭,“我們這里沒這個人。”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開。
許言站在原地,眉頭微皺。
他知道,這些人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于是他不再多問,只是默默坐在村口的大石上,看著孩子們玩耍。
直到傍晚,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遞給他一塊烤紅薯。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找那個被壞人抓走的老爺爺?”她小聲說道。
許言一怔,低頭看著小女孩:“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我爺爺說過,有個獵人見過他。”小女孩眨著眼睛,“可是,那個獵人三天前就不見了。”
“不見了?”許言心頭一緊。
“嗯,村里人都說他迷路了,但我覺得不對勁。”小女孩嘟嘴,“因為那天晚上,有奇怪的聲音。”
“什么聲音?”
“像鳥叫,但比平時的鳥叫更尖,更響,好像在喊什么。”小女孩做出捂耳朵的樣子,“我還做了噩夢。”
許言聽完,心中已有猜測。
這絕不是普通的失蹤事件。
當晚,他在村外的一處廢棄茅屋里休息。半夜,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悄然現身,與他密談。
“那位老者,確實曾在這里出現。”老者低聲道,“他是被一群人帶走的,穿黑衣,佩刀上有毒龍幫的標志。”
“毒龍幫!”許言咬牙。
“但他們不是唯一的勢力。”老者繼續說道,“還有另一群人,穿著灰袍,戴著面具,也在找他。”
“是誰的人?”許言問。
“不清楚。”老者搖頭,“但他們比毒龍幫更謹慎,出手也更狠。”
“他們帶他去了哪里?”
“聽說是在西邊的斷崖附近。”老者指向遠處的山脈,“那里有一座廢棄的山寨,以前是山匪的地盤,現在空了。”
“斷崖?”許言心中一震。
他想起白天在古道石壁上看到的模糊字跡:“梅……困于……崖”,落款是“辛卯年”。
原來,那是某位知情者留下的線索!
“謝謝你。”許言站起身,向老者拱手行禮。
“不用謝。”老者擺擺手,“我只是個老頭,幫不上太多忙。但我知道,那位老者對你很重要。”
“他救過我的命。”許言眼神堅定,“我不能讓他死。”
老者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那你小心些吧。那邊,已經不太平了。”
翌日清晨,許言辭別山村,獨自進入深山。
霧氣彌漫,山路濕滑,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每隔一小時,果然會有那種尖銳的鳥鳴聲響起,擾亂方向感。
他用布巾裹住耳朵,降低噪音干擾,憑借太陽的位置和地形特征辨別方向,緩慢推進。
整整走了兩個時辰,他終于在一處隱蔽的山谷中發現了營地殘骸。
地上散落著幾把短刀,刀柄上赫然刻著毒龍幫的標志。
“果然是他們。”許言蹲下身,撿起一把刀細細端詳。
除了毒龍幫的人,還有別的痕跡。
地上有拖拽的痕跡,還有一些血跡,已經干涸。
“看來這里發生過沖突。”他環視四周,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忽然,他注意到營地角落里的一塊石頭,上面被人用利器刻了一串數字:
“七、九、三、五、二、一。”
這是什么意思?
密碼?還是某種暗號?
他正想細看,一陣風吹過,吹開了草叢中的一張紙片。
那是一張破舊的地圖,邊緣已經泛黃,上面畫著一條蜿蜒的路線,終點正是那座廢棄山寨。
“看來,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了。”許言收起地圖,抬頭望向遠方。
山寨的方向,烏云壓頂,雷聲隱隱。
他握緊長劍,踏出堅定一步。
“師父,等著我。”
他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話隨風飄散:
“這次,換我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