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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局刀架脖,臥底包三餐?

打哈欠這事兒,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比如,不能是教導主任鷹眼掃射的早自習,不能是班主任唾沫橫飛的重點難點,最好是午后第一節課,陽光暖得發膩,講臺上生物老師關于草履蟲分裂的絮叨,比最醇厚的安眠藥還帶勁。

唐言傾就卡在這個完美的節點上。

下巴剛抬起來,嘴巴剛張開,一個醞釀了足足半分鐘、足以讓河馬都自愧不如的哈欠,帶著對周公的深切問候,眼看就要噴薄而出——

世界,它裂開了。

不是形容,是真的裂開了。

前一幀畫面:同桌臉上那粒青春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粉筆灰在光柱里慢悠悠地飄。

后一幀畫面: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猛地糊了她一臉,像是三伏天捂餿了的泔水桶里塞了雙三年沒洗的襪子,還摻了濃烈的鐵銹味。

光線暗得嚇人,只有幾縷詭異的、帶著病態猩紅色的光,從高處蒙著厚厚污垢的狹小窗口擠進來。

脖子側面猛地一涼。

那觸感,粗糙、冰冷,帶著濃重的威脅意味,緊緊貼著她的頸動脈。

唐言傾那哈欠,硬生生被這透骨的寒意堵在了嗓子眼,噎得她差點當場翻白眼背過氣去。

心臟像個被扔進滾筒洗衣機里的乒乓球,瘋狂地在肋骨上撞來撞去,撞得她耳鳴眼花。

“嗬…嗬……”喉嚨里擠出幾聲無意義的破音,她僵著脖子,眼珠子極其緩慢地、帶著生銹軸承般的艱澀,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挪動。

視線艱難聚焦。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握刀的手。

骨節粗大得像是被門狠狠夾過又膨脹了,皮膚黢黑,布滿縱橫交錯的陳年老疤,指甲縫里塞滿了黑紅色的污垢,散發出若有似無的腥氣。

這手穩穩地、不容置疑地握著一把砍刀——款式非常復古,有點像菜市場肉攤上剁大骨那種,但刀口明顯磨過,在昏暗的光線下,刃口一條凝練的冷光,刺得她瞳孔生疼。

刀的主人,就蹲在她旁邊。

一張臉猛地杵到了她的視野正前方。

距離近得唐言傾能清晰地數清對方鼻頭上粗大的毛孔里冒出的黑頭,還有左邊臉頰那道幾乎貫穿了半張臉的猙獰疤痕,像條紫紅色的蜈蚣盤踞在臉上,隨著他扯動嘴角的獰笑,那“蜈蚣”也跟著扭曲蠕動起來。

“醒了?小兔子?”

疤臉男的聲音像是用砂紙打磨過生銹的鐵皮,嘶啞又刺耳,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他呼出的氣息帶著濃重的煙草和某種腐肉的混合臭味,再次精準地噴在唐言傾臉上。

唐言傾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大腦徹底罷工,CPU燒得滋滋冒煙,只剩下一片灼熱的空白和唯一一個加粗標紅瘋狂閃爍的彈幕:【我靠!這刀幾天沒消毒了?破傷風加狂犬病套餐??】

“老子叫雷坤,這片兒,老子說了算。”

疤臉男,雷坤,用刀面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唐言傾冰涼的臉頰,發出啪啪的脆響,“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像我們這兒土生土長的爛泥巴。新掉下來的‘天外客’?運氣不錯啊,沒直接喂了外面的‘血爪’。”

他頓了頓,刀鋒重新穩穩地壓回唐言傾的頸側皮膚,冰得她一哆嗦。

“現在,給你兩條路。”雷坤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發黃發黑的牙齒,“要么,乖乖給老子當條狗,老子讓你咬誰你就去咬誰。要么……”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另一只空著的手,做了個極其下流的手勢,然后猛地在自己脖子上一劃拉,嘿嘿一笑,“…現在就放干了你這身干凈血,給兄弟們開開葷,加個餐!選吧!老子數到三!”

“一!”

那刀鋒的寒氣似乎已經割開了皮膚,死亡的氣息濃稠得如同實質,扼住了唐言傾的喉嚨。

她毫不懷疑這瘋子下一秒就會剁下去!什么穿越、末世、系統、金手指閨蜜…全是狗屁!腦子里只剩下生物老師那句在講草履蟲應激性時說的話:極端環境下,單細胞生物的本能反應是——趨利避害!

“二!”雷坤的獨眼兇光畢露,握著刀柄的手肌肉賁張。

“我我我我當狗!!”

唐言傾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尖叫著吼了出來,聲音劈叉得不成樣子,“汪汪汪!老大!我當狗!我聽話!讓我咬誰我咬誰!往死里咬!保證不松口!!”她語無倫次,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身體抖得如同狂風中的最后一片葉子。

雷坤數到一半的“三”卡在了喉嚨里。

他大概也沒想到這“天外客”慫得如此干脆利落、清新脫俗。

獨眼里的兇光凝固了一瞬,隨即被一種混雜著鄙夷和滿意的神色取代。他哼了一聲,終于把刀挪開了些許,但刀尖依然若有似無地指著唐言傾。

“算你識相。”

他啐了一口濃痰,精準地落在唐言傾腳邊不遠處一個渾濁的小水洼里,“聽著,小兔子。老子不要你去咬街邊的野狗。老子要你混進‘曙光’!混到他們中間去!給老子當眼睛,當耳朵!懂嗎?”

曙光?

唐言傾大腦的漿糊還在咕嘟冒泡。

曙光…光…飯堂?包飯的那種?

她混亂的記憶碎片里,似乎只有學校食堂那油膩膩的窗口上貼著的“曙光餐廳”四個大字勉強能對上號。

由于這具身體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在極度恐懼和饑餓的雙重作用下,一個荒謬絕倫的等式在她宕機的大腦里強行成立:

曙光=飯堂=有吃的!

“懂懂懂!老大我懂!”

唐言傾點頭如搗蒜,眼睛因為對食物的渴望而亮得驚人。

雖然在雷坤看來,那可能是對任務的堅定。

“混進去!當眼睛當耳朵!保證完成任務!那個…老大…”她吸溜了一下快要掉出來的鼻涕,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帶著哭腔小聲問出了她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當…當臥底…管…管飯嗎?有五險一金嗎?”

雷坤:“……”

旁邊一個看戲的、瘦得跟麻桿似的手下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被雷坤一個兇狠的眼刀嚇得縮回了陰影里。

雷坤的臉頰肌肉抽搐了幾下,那道疤顯得更加猙獰。他大概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種極品。

他粗暴地一把拽起癱軟的唐言傾,把一件散發著濃重汗臭和霉味的破夾克扔在她臉上,又塞給她一把槍管都歪了、造型極其可疑的破爛手槍,以及一個硬邦邦、像是過期了十幾年的營養膏塊。

“媽的,腦子真有病!”雷坤罵罵咧咧,像丟垃圾一樣把她往一個散發著惡臭的、堆滿廢棄金屬的角落一搡,“給老子滾!順著這條路往東!看到最高的那幾棟還沒塌完的樓,就是‘新希望城’!混不進去或者被發現了,你知道后果!老子能把你從天上拽下來,就能把你塞回地獄去!”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又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獰笑著補充:“記住你的‘血牙’烙印了!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找到你!滾!”

唐言傾抱著那堆“破爛裝備”,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那個散發著惡臭和死亡氣息的角落。

銹鐵鎮如同一個巨大的、生滿鐵銹的怪物腹腔,低矮歪斜的鐵皮棚屋像腐爛的鱗片層層疊疊。

空氣中那股鐵銹混合著腐肉和劣質燃料的臭味無處不在,鉆進鼻孔,粘在喉嚨里。

腳下是黏膩濕滑、辨不清成分的泥濘,每一次落腳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噗嘰”聲。

路兩旁投射過來的目光,像鈍刀子一樣刮著她的皮膚。

麻木、貪婪、赤裸裸的惡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看死人的冷漠。

她死死低著頭,把破夾克的領子豎到最高,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去,隔絕那些視線和無處不在的臭味。懷里的那把破槍,槍管冰涼硌手,像個燙手的山芋,提醒著她剛剛經歷的荒謬與恐怖。

【臥底?飯堂?包三餐?五險一金?唐言傾你腦子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內心的彈幕瘋狂刷屏,【別人穿書是談戀愛搞事業,你穿過來是直接刀架脖子簽賣身契啊!還特么是賣到敵對組織!曙光?聽起來就不像好惹的!還烙印?烙你個大頭鬼!當自己是檢疫合格的豬肉嗎?!】

就在她內心瘋狂吐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為恐懼和缺氧而原地去世時,前方巷口傳來一陣騷動。

“老東西!把東西交出來!”一個尖銳嘶啞的聲音響起。

“求…求求你們…我就這點…”另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帶著哭腔。

“媽的,找死!”

緊接著是沉悶的擊打聲和壓抑的痛呼。

唐言傾腳步猛地頓住,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本能地就想縮回旁邊的陰影里。然而,就在她視線掃過巷口的瞬間,她看到了。

一個干瘦得像骷髏的老頭蜷縮在泥水里,花白的頭發沾滿了污穢。

三個穿著同樣破爛、但明顯帶著痞氣的混混圍著他,其中一個正抬腳狠狠踹向老人的肋骨。老人懷里死死抱著一個看不出原色的破布包。

其中一個混混,眼角余光瞥到了巷子這邊僵住的唐言傾。

那混混臉上有道新鮮的抓痕,眼神兇狠得像條餓狼。他獰笑一聲,放開了老人,竟直接朝唐言傾走了過來!

“喲,這還有個細皮嫩肉的?新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在唐言傾相對而言還算干凈的臉上和身上逡巡,最后落到了她懷里抱著的那把破槍上,眼神更亮了,“身上有什么?交出來!還有那把槍!別讓老子動手!”

混混逼近,帶著一股混合著汗臭和劣質酒精的味道。他伸手就朝唐言傾懷里的槍抓來!

【握草!】唐言傾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雷坤獰笑的臉、冰冷的刀鋒、混混伸過來的臟手、老人痛苦的呻吟…所有的畫面和聲音瞬間爆炸,然后又被一股更原始、更冰冷的洪流沖垮!

恐懼的頂點,是空白。

而空白的盡頭,身體比腦子更快!

就在那混混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槍管的瞬間——

唐言傾的身體像一根被壓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向后一縮!不是優雅的閃避,而是極其狼狽、幾乎失去平衡的趔趄,后背“砰”地撞在身后冰冷潮濕的、長滿苔蘚的金屬墻壁上。

這一撞,反而讓她找到了一個詭異的支撐點。

就在混混因她的閃避而微微前傾、露出些許破綻的千分之一秒里,唐言傾那雙因為極度恐懼而瞳孔放大的眼睛里,倏地掠過一絲非人的冰冷和精準。

那不是思考,是純粹的、刻在生物鏈底層的求生反射!

她的手臂,以一種極其別扭、毫無章法卻快到出現殘影的角度,從自己腋下猛地掏了出來!手里死死攥著的,正是那把槍管歪斜的破槍!槍口在掏出的過程中,已經本能地、近乎是肌肉記憶般地對準了混混的胸口——那距離,近得幾乎要戳到對方的破夾克上!

“砰——!!!”

一聲震耳欲聾、極其粗糲的爆響,在狹窄骯臟的巷道里猛然炸開!

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唐言傾毫無準備的手腕上,劇痛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腕骨像是要碎裂開,槍差點脫手飛出!

那撲過來的混混,臉上的獰笑甚至還沒來得及轉化成錯愕,就被一股巨大的、無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摜在胸口!

他整個人像被一輛無形的卡車撞中,雙腳離地,向后倒飛出去,“噗通”一聲砸在幾米開外的泥濘里,胸口瞬間被染紅了一大片,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硝煙和濃烈的血腥味猛地彌漫開來。

死寂。

巷子里另外兩個毆打老人的混混,動作徹底僵住了,如同被按住了暫停鍵一般。

他們驚恐萬分地扭過頭,看向唐言傾的方向,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

那個蜷縮在地上的老人也停止了呻吟,渾濁的眼睛里只剩下極致的恐懼。

唐言傾自己也被這巨大的聲響和后坐力震懵了。

她保持著那個極其別扭的射擊姿勢,手臂僵直地舉著還在冒煙的破槍,槍口因為手腕的劇痛和脫力而微微顫抖。臉上被濺上了幾滴溫熱粘稠的液體。

她的大腦終于從一片空白中恢復了一絲運轉,慢吞吞地處理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看著地上那灘迅速擴大的暗紅色,看著另外兩個混混臉上見鬼般的表情……

“嘔——!!!”

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唐言傾猛地彎下腰,扶著冰冷的墻壁,把胃里僅存的那點酸水和膽汁全吐了出來。劇烈的咳嗽撕扯著她的喉嚨,眼淚生理性地狂飆。

【殺…殺人了?我?】

這個認知像冰錐一樣刺入她混亂的意識,帶來一陣眩暈般的寒冷。

但緊隨其后的,不是想象中的崩潰或道德譴責,而是另一種更洶涌、更原始的念頭,如同熔巖般沖垮了那點微弱的寒意——【活該!讓你搶!讓你打人!讓你嚇唬我!呸!】這念頭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兇狠和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冷酷,讓她混亂的心跳奇異地平復了一絲。

她抹了把臉上的血點和嘔吐殘留物,強忍著胃部的翻騰和手腕的劇痛,帶著淚花和生理性紅血絲,眼神兇狠地掃向另外兩個呆若木雞的混混。

那眼神,配上她此刻狼狽不堪卻帶著硝煙殺氣的模樣,竟把那兩個欺軟怕硬的家伙嚇得魂飛魄散。

“滾!”唐言傾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還帶著嘔吐后的虛弱,但其中的狠厲卻清晰無比。

兩個混混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轉身就跑,連地上同伴的尸體和那個挨打的老人都不敢再看一眼,瞬間消失在巷道的另一頭。

巷子里只剩下濃重的硝煙味、血腥味,還有唐言傾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老人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

她喘著粗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手腳恢復了一點力氣。

她厭惡地看了一眼手里還在冒煙的破槍,像扔垃圾一樣把它塞回夾克里。目光落在地上那個死去的混混身上。

【晦氣!】心里暗罵一聲。

但下一秒,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這…死人身上…會不會有錢?或者吃的?】

這個想法讓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放在以前的世界,她連偷看同學日記都覺得罪大惡極。可現在……饑餓感像只無形的手,死死攥著她的胃。

雷坤給的那個過期營養膏塊,在剛才的混亂中不知道掉哪去了。

生存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殘余的道德感。

唐言傾深吸了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空氣,忍著惡心和恐懼,一步步挪到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旁。

她蹲下身,盡量不去看那張因死亡而扭曲的臉和胸口的血洞,顫抖著手伸向混混破夾克的口袋。

摸索…只有幾個冰冷的、像是某種劣質金屬的硬幣,上面沾著血污。

【嘖!】她嫌棄地在心里啐了一口,把硬幣在對方衣服上蹭了蹭,塞進自己褲兜。

然后不甘心地又去摸另一個口袋…空的。

她不死心,目光掃向混混腰間一個癟癟的小包…

“謝…謝謝你,姑娘…”身后傳來老人虛弱的聲音。

唐言傾的動作猛地一僵,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她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活人。一股遲來的尷尬和羞恥感猛地涌上心頭。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猛地站起身,看都不敢看那老人一眼,含糊地丟下一句:“趕緊走!”然后頭也不回地、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沖出了這條充滿死亡和罪惡的巷子。

新希望城。

當那幾棟在低矮廢墟中拔地而起、通體覆蓋著厚重金屬裝甲、閃爍著冰冷探照燈光柱的巨大建筑輪廓,終于透過稀薄了些許的猩紅血霧映入眼簾時,唐言傾幾乎要落下淚來。

不是感動,是累的。

她覺得自己像條跋涉了十萬八千里的流浪狗,腳底板磨得生疼,而那雙從教室穿來的帆布鞋早就被泥漿浸透,破了幾個洞。

肚子餓得前胸貼后背,精神更是被反復蹂躪得如同一條破抹布。

銹鐵鎮那令人窒息的絕望和新希望城隱約傳來的秩序感形成的巨大反差,讓她幾乎產生了一種朝圣般的錯覺。

然而,這錯覺在她真正靠近城門時,瞬間碎成了渣。

高聳的合金城墻上布滿了射擊孔和猙獰的倒刺。

巨大的探照燈冷酷地掃視著下方排成長龍的入城隊伍。隊伍里的人大多面黃肌瘦、眼神麻木,裹著破布爛絮,推著吱呀作響的小車,或背著簡陋的行囊。

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塵土和一種淡淡的、類似消毒水的刺鼻氣味。

更讓唐言傾頭皮發麻的是那些守衛。

他們穿著統一的、帶著磨損痕跡的深灰色制服,戴著覆蓋半張臉的頭盔,只露出冰冷審視的眼睛。

手里的武器不是銹鐵鎮混混的破銅爛鐵,而是閃爍著金屬寒光、造型粗獷有力的步槍,槍口毫不掩飾地指向人群。每個守衛身上都散發著一種經歷過血腥殺戮的煞氣。

【臥槽…曙光飯堂…這安保級別是防恐怖分子還是防餓死鬼投胎啊?】

唐言傾混在隊伍末尾,努力縮著脖子降低存在感,內心的小人已經在瘋狂撓墻。

她摸了摸懷里雷坤給的那把破槍,感覺這玩意兒在守衛面前拿出來,跟舉著根燒火棍自殺沒什么區別。

入城的盤查極其嚴格。

身份證明(她沒有)、入城目的(臥底?找死嗎?)、攜帶物品(一把破槍?找死Plus?)、是否有特殊技能或擔保人(她認識最牛的人是想割她脖子的雷坤)……每一項都讓唐言傾眼前發黑。

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巨大的、由金屬柵欄隔開的入城通道外徘徊,看著前面的人要么掏出某種卡片刷過機器,要么被守衛粗暴地搜身檢查、甚至直接拖走,絕望感一點點啃噬著她。

肚子餓得咕咕叫,聲音在嘈雜的環境里居然還挺清晰。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么餓暈在城門口,要么被守衛當成可疑分子抓起來時,她那雙餓得發綠的眼睛,猛地被城門內側巨大告示牌上張貼的一張告示吸引了。

告示紙張嶄新,在一堆灰撲撲的通緝令和物資配給通知中顯得鶴立雞群。最上面是一行醒目的深藍色大字:

【曙光生命科學基金會–后勤保障部–誠聘英才!】

下面羅列著幾行小字:

職位:初級清潔維護員/物資分揀助理/樣本處理臨時工(若干)

要求:吃苦耐勞,身體健康,服從管理,無重大犯罪記錄。無需專業技能!無需學歷證明!

待遇:提供基礎安全保障!每日基礎營養配給!享內部貢獻點兌換體系!

特別福利:雙休!包每日標準三餐!提供員工宿舍(基礎型)!免費基礎醫療(含一次入職尸檢確認非畸變體)!

最后那行“包每日標準三餐”和“雙休”幾個字,在唐言傾眼中瞬間放大、加粗、閃耀出萬丈金光!如同沙漠中干渴瀕死的旅人看到了綠洲的水源標識!

食物!休息!安全!

這三個詞像魔咒一樣瞬間擊穿了唐言傾所有的理智和恐懼!什么臥底任務?什么雷坤的威脅?什么血牙烙印?在“包三餐”和“雙休”面前,統統變得蒼白無力!

【曙光!曙光!飯堂!是你是你就是你!】

她內心發出餓狼般的嚎叫,眼冒綠光,口水差點流出來。

雷坤那猙獰的臉和冰冷的刀鋒,在這一刻被食堂大媽揮舞的飯勺徹底取代。

希望之火,或者說,干飯之魂,在她胸腔里熊熊燃燒!

她猛地扒開前面擋路的人,引來幾聲不滿的嘟囔,但此時的她就像顆出膛的炮彈一樣,朝著告示牌下方那個標注著“報名咨詢處”的小小窗口,用盡全身力氣沖刺過去!

“我!我報名!!!”

唐言傾的聲音因為激動和饑餓而尖銳得變了調,瞬間蓋過了周圍的嘈雜。

她整個人幾乎撲到了那個小小的金屬窗口上,雙手死死扒著冰冷的窗沿,眼睛瞪得溜圓,里面燃燒著對食物最原始的渴望光芒,死死盯著窗口后面那個穿著淺藍色制服、正慢悠悠喝著某種可疑綠色液體的中年辦事員。

辦事員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餓虎撲食”嚇了一跳,一口綠液嗆在喉嚨里,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好不容易順過氣,皺著眉頭,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唐言傾——頭發被血霧和汗水黏成一綹綹,臉上還殘留著嘔吐物的痕跡和幾道可疑的暗紅色污點,身上的破夾克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混合型異味,整個人像剛從垃圾堆里刨出來,只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好似寫滿了某種決心。

沒錯,唐言傾滿腦子都是那堅定不移的要炸出金光來的四個大字:

我要吃飯!

“報名?”

辦事員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拈起一張表格,從窗口縫隙里塞出來,聲音拖得老長,帶著濃重的鼻音,“填表。姓名,來源地,身體狀況,有無特長…哦,重點寫清楚為什么想加入我們曙光基金會。”

他著重強調了最后一句,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和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曙光基金會,在新希望城可是體面和希望的象征,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唐言傾一把搶過表格,那動作快得辦事員手指一縮。

她根本沒筆,也顧不上找,直接用手指戳著表格,眼睛亮得如同探照燈,幾乎是吼出了那句在她胸腔里憋了一路、此刻如同真理般神圣的答案:

“為什么加入?這還用問嗎?!”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窗口里辦事員那張錯愕的臉,擲地有聲地喊出了那個支撐她穿越血霧、無視死亡威脅、此刻在她心中重于泰山的終極理由:

“聽說——你們包三餐啊!!!”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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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空間養獸夫,惡雌成團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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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質量雄競+獸夫全潔+團寵+治療異能+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沐瑤穿越獸世,開局正在流放部落虐待五個絕美獸夫。而她剛穿越就在現場。據說她本來身份尊貴還擁有十個獸夫,只是其中五個獸夫寧愿廢了一半異能實力也強行跟她解除關系。其他五個獸夫沒有辦法解除關系,只能跟她被流放到最貧瘠寒冷的部落。看著被虐待的病弱絕美五獸夫,蘇沐瑤手握空間系統,開始尋找食物種田美食經商。她還擁有木系異能治療傷勢,生育力極強,能生下天賦頂尖的寶寶。一不小心就洗白成了團寵,還一不小心驚艷了整個獸世大陸。身世尊貴的高質量雄獸人都求著做她獸夫。還有說好三個月就休夫的,哪想到獸夫們不但不走了,還各個強寵她,每天爭寵修羅場。清絕冷寒的狼獸人魅惑妖嬈的狐獸人溫潤如玉的蛇王獸勾魂攝魄的血族獸冰清玉潔的冰雪獸俊美冷酷的龍獸人等等。一開始他們厭惡她,后來他們為她百聯鋼化繞指柔,拿命寵她護她。更是一個個爭著搶著要做她的獸夫要侍寢。曾經流放前拋棄她背叛她的人就算是追妻火葬場,她也絕對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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