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奔上海灘,暗箭隨行
書名: 重生1984,我的黃金時代作者名: 千鈞一葦本章字數: 6498字更新時間: 2025-06-25 23:52:06
車輪撞擊鐵軌,發出沉悶而規律的“哐當”聲,如同巨大心臟在黑暗的胸腔中搏動。這是一列開往上海的綠皮火車,硬座車廂里煙霧繚繞,汗味、劣質煙草味、還有不知從哪個角落飄來的咸菜味混合在一起,構成了八十年代長途旅程特有的渾濁空氣。過道里塞滿了人,行李架上、座位底下,甚至廁所門口都蜷縮著疲憊的身影。嘈雜的人聲幾乎蓋過了車輪的轟鳴。
陳江河和秦紅梅擠在靠窗的兩個座位上。秦紅梅眉頭擰成了疙瘩,身體繃得像塊鐵板,雙手死死抱著懷里那個鼓鼓囊囊、毫不起眼的舊帆布旅行袋。那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裝著的,是他們傾盡所有、甚至抵押了部分存貨才籌集起來的全部現金——厚厚幾沓“大團結”,用牛皮紙和麻繩捆扎得嚴嚴實實,此刻正硌著她的肋骨,也硌著她的神經。
“江河,”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慌,湊近陳江河耳邊,眼神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我這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這……這能行嗎?萬一……萬一……”她不敢說下去,仿佛“搶”字一出口,厄運就會立刻降臨。
陳江河比她平靜得多。他身體微微后仰,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閉著眼睛,像是在假寐。窗外是飛馳而過的濃重夜色,偶爾有幾點遙遠的燈火一閃即逝,如同漂浮在墨海里的螢火。他臉上看不出多少波瀾,只有微微抿緊的嘴角和搭在帆布袋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泄露著內心的警惕和這孤注一擲的份量。
“紅梅姐,沉住氣。”他沒睜眼,聲音低沉平穩,像在安撫她,也像在說服自己,“就當是……運一批最貴重的料子。越緊張,越容易招眼。平常心。”
“平常心?”秦紅梅幾乎要哭出來,“這可是咱們的命根子啊!全押在這什么……認購證上了?那玩意兒是金疙瘩還是銀疙瘩啊?我活了二十幾年聽都沒聽過!”她想起昨天在銀行柜臺前,看著陳江河毫不猶豫地將一捆捆鈔票換成銀行匯票,又兌換成更便于攜帶的現金時,自己那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感覺。每一張鈔票,都是她和陳江河,還有店里姑娘們,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吆喝著賣出去,一分一厘攢下來的血汗!
陳江河終于睜開眼,側過頭。昏黃的車廂頂燈映在他眼里,跳躍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紅梅姐,你信我。就像當初信我能把‘江河服飾’開起來一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這東西,現在在大多數人眼里是廢紙,但用不了幾天,它就是能點石成金的鑰匙!錯過這一趟,再等十年都未必有這么大的浪頭!”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對面座位上幾個鼾聲如雷的旅客,還有過道里一個靠著椅背打盹、穿著褪色工裝的中年男人,聲音壓得更低:“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安穩穩把這‘鑰匙’送到上海,用它打開金庫的大門!別的,別想。”
秦紅梅看著他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狂熱光芒,那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近乎賭徒面對最終底牌時的孤勇。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把懷里的帆布包抱得更緊了些,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喉嚨里發出一聲沉重的嗚咽,算是默認了。
車廂連接處的門“哐啷”一聲被粗暴地推開,一股強勁的冷風裹挾著更濃烈的煙味和廁所的氨水味灌了進來。幾個穿著深色夾克、剃著板寸的年輕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車廂,眼神肆無忌憚地在擁擠的乘客和行李架上掃視。為首的一個,臉上有道不深的疤,從眉骨斜劃到顴骨,眼神帶著一股流里流氣的戾氣。他目光掠過陳江河和秦紅梅,在他們緊緊護著的帆布包上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嘴里罵罵咧咧地撥開過道上擋路的行李,朝著車廂深處走去。
秦紅梅的身體瞬間僵硬,臉色“唰”地白了,抱著包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陳江河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鷹,搭在帆布包上的手,食指和中指無聲地、極其輕微地叩擊了兩下包面——這是他們之間約定的危險信號。他看似隨意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微微前傾,將秦紅梅和那個包更好地護在自己靠窗的陰影里,目光低垂,仿佛在看著自己磨損的鞋尖,眼角的余光卻如同無形的探針,牢牢鎖定著那幾個消失在車廂連接處門后的身影。
“沒事,”他聲音低得只有秦紅梅能聽見,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幾個混站票的。別自己嚇自己。”
秦紅梅牙齒都在打顫,冷汗順著鬢角滑下來。剛才那刀疤臉掃過帆布包的眼神,像冰冷的刀片刮過她的皮膚,讓她寒毛直豎。“江河……我……我想上廁所……”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急需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環境片刻。
陳江河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我陪你去。”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有些局促,卻形成了一道可靠的屏障。他示意秦紅梅抱著包走在前面,自己緊貼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通往車廂盡頭的廁所需要穿過大半個車廂。過道狹窄,擠滿了人。秦紅梅抱著沉重的包,走得磕磕絆絆。陳江河在她身后,像一堵移動的墻,用身體隔開過道里伸出的腿腳和堆放的行李。就在他們快要走到車廂中段時,前方一個原本靠在椅背上打盹的、穿著褪色工裝的中年男人,似乎被旁邊人起身的動作驚醒,迷迷瞪瞪地直起身子。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
那中年男人像是腿腳發麻沒站穩,身體猛地一個趔趄,直直地朝著秦紅梅懷里抱著的帆布包撞了過來!動作又快又猛,根本不像意外!同時,他的右手借著身體的掩護,五指成爪,精準狠辣地抓向秦紅梅懷里那個鼓囊囊的包!
“啊!”秦紅梅猝不及防,嚇得尖叫出聲,下意識地死死抱緊包往懷里縮!
陳江河的反應更快!在那中年男人身體剛有前傾趨勢的瞬間,他眼中寒光爆射!就在那只“爪子”即將碰到帆布包的剎那,陳江河閃電般出手!不是去擋那只手,而是猛地一拉秦紅梅的胳膊,同時自己右腳如同毒蛇出洞,腳尖精準無比地、狠狠踢在中年男人那條支撐腿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被淹沒在車廂的嘈雜里,但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由兇狠轉為極致的痛苦和扭曲!他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身體徹底失去平衡,像一袋沉重的土豆,“砰”地一聲重重砸在過道地板上!抱著那條明顯變形的小腿蜷縮起來,疼得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濕透了他臟污的工裝后背。
整個車廂瞬間安靜了一下!周圍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有驚愕,有茫然,也有幾個靠得近的旅客,眼中露出了然和鄙夷的神色——顯然,這種“撞人偷竊”的把戲,在長途火車上并不新鮮。
陳江河看都沒看地上哀嚎的打手,他一把將驚魂未定、臉色慘白的秦紅梅拉到自己身后,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刺向車廂連接處!
那里,刀疤臉和他的幾個同伙正扒著門縫朝這邊張望!對上陳江河那毫無溫度、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刀疤臉臉上的戾氣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化為陰沉的惱怒。他狠狠地瞪了陳江河一眼,又瞥了一眼地上痛苦翻滾的同伙,啐了一口,猛地拉上了車廂連接處的門,身影消失在門后。
“沒事吧?”陳江河這才轉頭問秦紅梅,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眼神里的冰寒未退。
秦紅梅驚魂未定,死死抱著帆布包,拼命搖頭,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剛才那一瞬間的驚險和絕望,讓她腿肚子都在轉筋。
“乘警!乘警同志!這里有人打架!有人受傷了!”有熱心旅客開始高聲呼喊。
很快,穿著制服的乘警擠開人群走了過來。陳江河簡單說明了情況:“這位同志不小心摔倒了,可能傷到了腿。我們只是路過。”他指了指地上的中年男人,語氣平靜,仿佛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的狠辣一擊從未發生。
乘警看了看地上疼得直抽氣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陳江河和嚇得夠嗆的秦紅梅,皺了皺眉。這種扒手失手反被傷的戲碼,他們見多了。他蹲下身,檢查了一下中年男人的腿傷,眉頭皺得更緊:“傷得不輕,得處理。你,跟我去餐車!”他示意兩個乘務員把地上的男人架起來,又例行公事地問了陳江河幾句,做了簡單記錄,便帶著傷者和幾個目擊證人往餐車方向去了。
人群漸漸散開,竊竊私語聲重新響起。秦紅梅靠在冰冷的車廂壁上,大口喘著氣,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
“他們……他們是一伙的!”她終于緩過一口氣,帶著哭腔,驚恐地看著陳江河,“那個刀疤臉!他們盯上我們了!”
“我知道。”陳江河的聲音低沉得像結了冰。他重新坐回座位,目光掃過帆布包,又警惕地環視著車廂。剛才那一下,是警告?是試探?還是失敗的強攻?暗處的敵人比他預想的更肆無忌憚,也更陰狠!火車還有大半夜的路程,危機遠未解除。
“從現在起,”他看向秦紅梅,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包,我抱著。你坐里面靠窗。眼睛睜大點,別睡。”
秦紅梅用力點頭,像抓住救命稻草。她挪到靠窗的位置,蜷縮起來,眼睛瞪得溜圓,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影。
陳江河將那個沉重的帆布包抱在懷里,如同抱著自己未卜的命運。他再次閉上眼睛,但這一次,他的精神高度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如同雷達般張開,捕捉著車廂里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車輪的轟鳴,此刻聽來更像是步步緊逼的催命鼓點。
***
省城師范大學,女生宿舍樓。夜已深,只有零星幾個窗口還亮著燈。
蘇雪晴坐在書桌前,臺燈的光暈只照亮她面前一小片區域。她沒有看書,也沒有寫字。桌上,散亂地攤開著那些偷拍的照片——奢華的環境,刺眼的美元符號,葉薇那張極具侵略性的美麗臉龐,還有陳江河專注的側影。每一張都像一個冰冷的針,扎在她心上。
照片背面那行刺目的紅字——“看清了嗎?你的‘潛力股’,不過是攀附資本的獵物!”——如同烙印,灼燒著她的視線。
她拿起一張照片,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照片里陳江河的輪廓。他的眼神那么專注,仿佛在與葉薇進行一場重要的談判。那個世界,那個充斥著資本、算計和奢華的環境,離她所熟悉的校園、書本和理想主義,那么遙遠,又那么……真實。
她想起陳江河在店里意氣風發的樣子,想起他談起未來時眼中閃爍的光芒。那光芒是真的嗎?還是……只是對金錢和權力的渴望?葉薇那樣的人,代表著一種她無法理解也無法掌控的巨大力量。陳江河如果真的攀附上了她……
一股強烈的失落和酸澀感涌上來,堵得她胸口發悶。她一直以為自己欣賞他的膽識和眼光,相信他不同于那些蠅營狗茍的市儈商人。可這些照片,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她心底那點隱秘的期待和好感。也許,她真的看錯了人?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最快、最現實的那條路?
不,不對。蘇雪晴猛地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那些消極的念頭。她認識的陳江河,不是那樣的人!他骨子里有股傲氣,不會甘心只做別人的附庸!可……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那曖昧的角度,那交易的氛圍……難道他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者,這只是競爭對手的卑劣離間?
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在她腦中激烈交戰,讓她心煩意亂。她煩躁地將照片收攏起來,塞進抽屜最深處,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令人窒息的影像。她需要冷靜,需要更清晰的判斷。
她打開抽屜,翻找筆記本,指尖卻無意中觸碰到了一個硬硬的紙角。她抽出來一看,是一張幾天前她整理資料時隨手夾進去的、略顯陳舊的港島財經報紙(父親托人帶回的參考資料)。報紙的一個角落里,刊登著一條不起眼的、關于一家名為“薇姿資本”的報道,旁邊還配有一張模糊的公司高層合影。
蘇雪晴的目光猛地頓住!
她迅速拿起桌上那張葉薇在咖啡廳里與陳江河相對而坐的偷拍照,湊到臺燈下,仔細對比著報紙上那張模糊的合影!
照片上,站在合影邊緣的一個年輕女性,雖然像素很低,妝容也不同,但那極具辨識度的五官輪廓,尤其是那雙帶著銳利審視感的眼睛……
蘇雪晴的心臟猛地一跳!
雖然角度和清晰度有限,但那份獨特的神韻和輪廓……幾乎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這個葉薇,不僅僅是“據說有港資關系”,她很可能就是“薇姿資本”的核心人物之一!那份報紙的日期,是在半年前!
一個如此背景深厚的資本代表,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省城?為什么會對陳江河這個剛嶄露頭角的小個體戶表現出如此“濃厚”的興趣?僅僅是因為看好他的潛力嗎?還是……另有所圖?
蘇雪晴握著報紙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瞬間蓋過了之前的失落和酸澀。她之前的擔憂,似乎被證實了,但真相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和危險!陳江河……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嗎?他真的能應付得了嗎?
她看著抽屜深處那些刺眼的偷拍照,眼神變得極其復雜。擔憂,疑慮,還有一絲被利用的憤怒……種種情緒交織翻涌。她拿起鋼筆,在攤開的筆記本上,用力地寫下“薇姿資本”四個字,筆鋒凌厲得幾乎要劃破紙背。然后,在下面重重地畫上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和一個觸目驚心的感嘆號!
她需要了解更多!關于薇姿資本,關于葉薇,關于他們在省城乃至更廣闊范圍內的真實意圖!這不僅僅是為了解開自己的心結,或許……也關乎那個此刻正坐在搖晃的火車上、可能對此一無所知的人的安全!
***
綠皮火車如同一條疲憊的鋼鐵巨龍,在沉沉夜色中穿行。硬座車廂里,大部分旅客都在疲憊中陷入沉睡,鼾聲此起彼伏。空氣更加污濁悶熱。
陳江河依舊保持著抱緊帆布包的姿勢,背脊挺直,雙眼微闔,但神經卻像繃緊的琴弦。秦紅梅靠在他旁邊的車窗上,眼皮沉重地打架,頭一點一點,卻強撐著不敢真的睡去,每一次車廂的晃動或旁邊旅客的囈語都會讓她驚跳一下。
突然!
“哐當!哐當!哐當!”一陣極其劇烈、毫無規律的劇烈顛簸毫無預兆地襲來!整個車廂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瘋狂地搖晃!桌上的搪瓷缸子“嘩啦”一聲飛了出去,砸在地上!行李架上的包裹紛紛砸落!沉睡的旅客被驚醒,發出驚恐的尖叫!
“啊——!”
“怎么回事?!”
“火車要翻了嗎?!”
巨大的離心力將毫無防備的秦紅梅猛地甩向過道!她懷里的帆布包脫手飛出!
“包!”秦紅梅魂飛魄散,尖叫聲都變了調!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鐵鉗般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將她硬生生拽了回來!同時,陳江河身體如同獵豹般彈起,另一只手閃電般探出,在帆布包即將砸向一個摔倒旅客后腦勺的瞬間,險之又險地抓住了包帶!沉重的包身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發出一聲悶響,疼得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車廂還在劇烈地左右搖晃,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舟!尖叫聲、哭喊聲、物品滾落碰撞聲響成一片!混亂中,陳江河一手死死抓著驚魂未定的秦紅梅,一手緊攥著帆布包帶,身體如同釘子般死死抵住椅背和車窗,用盡全身力氣穩住兩人一包!
“抓穩!”他嘶聲吼道,聲音在巨大的噪音中幾乎被淹沒。
混亂持續了十幾秒,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劇烈的搖晃終于漸漸平息下來,火車恢復了相對平穩的運行,只剩下車輪碾壓鐵軌的單調聲響和車廂里驚魂未定的哭嚎與咒罵。
“媽的!嚇死老子了!”
“怎么回事啊司機!”
“我的暖水瓶!全碎了!”
燈光重新穩定下來,照亮一片狼藉的車廂。滿地都是散落的行李、破碎的瓶罐和驚惶失措的旅客。
秦紅梅癱軟在座位上,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臉色慘白如紙,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死死抓著陳江河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包……包還在……還在嗎?”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陳江河喘著粗氣,肋骨處傳來陣陣鈍痛,額頭上全是冷汗。他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攥在手里的帆布包,確認它完好無損,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在!”
他顧不上安撫秦紅梅,猛地抬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混亂的人群,瞬間鎖定車廂連接處!
就在剛才那陣致命的劇烈顛簸中,連接處的門被震開了一條縫!此刻,一個模糊的、穿著深色夾克的身影正飛快地縮回門后!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陳江河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個刀疤臉!他臉上帶著一絲未來得及完全收斂的、混合著驚愕和極度不甘的猙獰表情!
陳江河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鐵手攥緊!寒意瞬間浸透四肢百骸!
不是意外!剛才那足以致命的劇烈顛簸,絕不是簡單的軌道問題!那是人為制造的!是沖著他們來的!是沖著這個裝滿他們全部身家性命的帆布包來的!對方不惜制造火車事故,也要置他們于死地,或者至少制造混亂搶奪錢財!
對方……是要他們死!
一股冰冷的殺意,如同毒蛇般從陳江河心底最深處蔓延開來,瞬間凍結了所有的僥幸和猶豫。他抱著帆布包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結的樹根。
他輕輕拍了拍還在發抖的秦紅梅,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平靜:“紅梅姐,別怕。包在,人在。從現在起,眼睛給我睜到最大!接下來……恐怕不會太平了。”
他的目光投向車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那里仿佛蟄伏著無數擇人而噬的兇獸。上海,還有很遠。而通往財富和風暴的路途上,已經灑滿了冰冷的殺機。
【第20章完】
【預告:火車驚魂只是序曲!陳江河與秦紅梅抵達危機四伏的上海灘!神秘股票認購證發售在即,僧多粥少,搶購狂潮一觸即發!暗處的刀疤臉團伙如跗骨之蛆,必殺之局悄然布下!蘇雪晴深入調查“薇姿資本”驚現驚人內幕!陳江河如何在這資本與刀鋒共舞的漩渦中,奪取那改變命運的認購證?生死時速,上海灘的財富之門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