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ky Way近年來下滑的原因,陸令則心知肚明。
兩年前自他退役之后,俱樂部也換了老板。
新老板比起選手的操作,更在乎的是選手的商業價值。陸令則多次說明選手更需要訓練,但都被老板搪塞著敷衍了過去。
但即便如此,陸令則對Milky Way還是有感情的。
他只能不斷的督促隊員練習,充分了解其他戰隊,鉆研打法。試圖力挽狂瀾,可是效果甚微。
那邊,鹿桑桑來不及拒絕,就聽見賀冉欣然同意:“好。”
訓練室,兩排電腦都亮著屏幕。
可所有人都聚集在兩臺電腦之后,神色各異,有凝重,有興奮,有好奇。
陸令則已經退役兩年,手指的操作能力和頭腦的反應能力都不及巔峰時刻。
而賀冉正值電競的黃金年齡,這番比賽,勝負難料。
“你覺得誰會贏?”瞿時業看著屏幕。
屏幕里地圖已經緩緩展開,兩個角色出生在了登陸點。
陸令則操縱的是他招牌英雄,一個近戰法師,而賀冉則是一個刺客。
星辰是第三人視角,游戲內場景逼真,就連身體蹭過灌木的窸窣聲也能聽得清楚。
鹿桑桑看著屏幕,不答發問:“你為什么這么做?”
瞿時業只說了一半真話:“他說想要見見你,所以答應來做免費陪練。”
心知瞿時業沒說真話,鹿桑桑沒有再問。
那晚之后,她對陸令則的執念也隨著話語消失在空氣里。
原來放下的感覺,其實是沒有感覺。
20分鐘后,近戰法師剩著一絲血皮,站在了戰場上。
能夠在名字后冠“神”的,都不是什么漂亮的場面話。
電競圈不講究那些客套,打得好就夸,打得差就噴,一視同仁。
陸令則之所以是圈子里的神話,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操作,更因為他對每個游戲角色的了如指掌。
少年“騰”的站了起來:“你會不會玩法師啊?打得這么猥瑣,丟不丟臉?”
陸令則摘下耳機,微微仰頭:“有規定法師不能打猥瑣流嗎?比賽中,只要不違反聯盟規則,那么一切都是可利用的。”
賀冉臉都是紅的,他研究過陸令則,可是剛剛他的研究毫無用處。
“輸了就不要找借口。”鹿桑桑輕喝。
她環視了一圈,道:“所有人,今天把樓蘭戰隊的所有對戰都看一遍。”
說完,便離開了訓練室,陸令則見狀立即跟上。
鹿桑桑剛沿著滑道上了臺階,陸令則便幾步并作一步跨上,攔在了跟前。
他熟練蹲下,迎著鹿桑桑漠然的眼神,斟酌著問道:“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
“借你吉言。”鹿桑桑答,“本來就不太好。”
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腿上,陸令則登時如芒在背。
他嘴唇囁嚅了幾下,低聲道:“你要照顧好自己。”
鹿桑桑腦袋里快速閃過,陸令則曾經許諾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畫面。
心臟像是被針戳了一下,泛著細微的疼,不深卻清晰,像喉頭的刺。
她不欲再回想更多的傷痛往事,冷道:“不看見你,我就挺好的。”
這話刺人,猶如利劍。
陸令則被刺得面無血色,猛地起身。
這時大腦供血不及,缺氧讓他短暫失去了意識。
身體猝不及防的,竟直直滾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