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師望見孟大姐墻上的鬧鐘走到九點了，提議一起出去聽九點半的健康講座。兩人一同出門，孟大姐回贈曾老師一個老家寄來的沙田柚。曾老師將沙田柚存放在保安室。

今天是中秋節，附近大部分為吸引老年人而開設的各種各樣理療治療、健康養生、營養食療、理財保險等會所、講座，門店都不上班，但有一間提供高電位理療的會所照常開門迎客，一幫不想購買設備又想享受理療的阿姨大叔一大早持卡來小店門前排隊打卡，享受十分鐘的免費理療，拿積分，每來一次積兩分，介紹一個新人得十分。積分可以兌換紙巾、肥皂、襪子等禮品。

今天店里的口號是：地球不爆炸，我們不放假。柴米油鹽醬醋茶，家里缺啥來兌啥。每人跟著講師振臂念了三遍。

先介紹高電位治療儀銷售近況。

“總公司下達給我們店的月度指標是二十臺，直到今天才售出八臺，日子過去一半，指標才完成三分一。各位叔叔阿姨還需要多多介紹親戚朋友過來，老規矩，每成功介紹一位，享受免費治療三十次；親戚朋友成功購買一臺，介紹人享受免費治療九十次，外加五百元現金紅包。這個月已經有三個叔叔兩個阿姨拿到大紅包（邊說邊展示手機里的紅包派發記錄）。

“但是，今天不推銷高電位治療儀，今天特別推介一款神奇護膝。膝蓋保暖對老年人是剛需。這款神奇護膝表面分布有大面積的磁療點陣，對應人體膝蓋周圍的穴位，面料多孔，表面積大，儲存大量空氣，保持熱量和水分，溫度穩定維持在37℃，是國家最新高科技成果，暢銷海內外，在日本賣相當于1800元人民幣，在韓國售價相當于1600元人民幣，在淘寶、京東等網店標價880元。今天不要1800，不要1600，也不要880.

“今天什么價？八百八十元？不可能！這里面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廣告推銷費，今天我賣給你，不需要這筆廣告推銷費，四百四十元直接砍掉。今天本店首次出售這款神奇護膝，店里優惠四十元。我本人，這個月業績不佳，為達標保住飯碗，也為回報各位阿姨叔叔對我的厚愛，我借我老公一千元補貼頭十位叔叔阿姨，每人一百元，你們說好不好？（大家齊聲喊好！）頭十套三百元一套，要的趕緊舉手，不要的不必勉強，第十一套開始按最低價四百元一套，個人不再補貼……”

話音未落，十套護膝一搶而空。有人跌倒，沒搶到的群情激憤，講師無奈，很不情愿地又向店長借了二千五百元追加補貼，又賣了二十五套，一下清空庫存。孟大姐猶豫了片刻，沒有搶到，又不甘心，悄悄找到門店經理，軟磨硬泡，經理無奈，自掏一百元腰包補貼孟大姐個人，賣了一套外觀有一點瑕疵的護膝給她。孟大姐滿意地接孫子放學去了。

曾老師沒有買，她鬼精，做了一輩子小學數學老師，數算得相當清，一般只領贈品，甚少買商品，實在不好意思的時候或者商品本身性價比高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