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轎選主,紅繩纏手
凌晨4:34。
嗩吶聲愈發低沉,變調之后不再像曲子,更像是哭聲壓制著喘息,從紙里傳出。
門縫下飄來一張小紙條,墨跡尚濕:
“辰時將至,娘子尚未上轎,需由‘鏡中人’補位。”
方南星面色慘白,她的手腕不知何時又被紅繩纏上,另一端,已纏到白卿腕上。
“怎么會?”吳悠急道,“我們昨天親手剪斷了這根繩子!”
許墨拿出紅外掃描儀——儀器失效,屏幕一片雪花。紙人氣場太重,儀器無法捕捉物理數據。
“你們不覺得,這個時間點,這根繩子重新連上,是她在‘選擇新娘’?”張丞啞聲開口。
“這轎,必須走。但誰坐進去,就是下一個被帶走的。”
屋內陷入短暫沉寂。
忽然——
房內鏡子“啪”地一聲爆裂。
但只碎了一角,其余完好如初。而那一角,恰好映出門后——一個披著紅蓋頭的紙人,手正慢慢探進來。
指節細長,紙皮泛黃,卻滲著濕漉漉的水痕。
門沒動,鎖著。可那只手,像從“另一個空間”探出,正緩慢地摸向南星的肩。
南星沒有回頭,只感到背后逐漸寒冷,皮膚上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
“……她在量我。”她輕聲說,“就像……婚前量身。”
?
替嫁夢境,魂入紙中
南星昏睡過去。
夢里,她坐在一頂沒有轎夫的紙轎上,耳邊是持續響起的嗩吶聲,低緩、扭曲、像粘在耳骨上不散。
她看不清周圍,只能感到自己被一雙看不見的手一點一點套上嫁衣。
“別動,娘子。”那聲音輕柔又熟悉,是她小時候外婆唱歌的腔調。
可下一秒,她低頭,看到的是自己手腕上沾滿黑血,嫁衣上縫的名字,不是‘方南星’,而是‘宋音’。
“你……不是我。”她喃喃。
紅蓋頭“嘩”地掀起,對面坐著一個“自己”——面容一模一樣,唇角卻裂到了耳根,瞳仁全黑。
“你不記得了嗎?”那張臉扭曲開,“我們小時候就說好了,要一起嫁。”
“你先長大了,就把我丟了。”
南星驚醒,發現自己仍坐在地板上,眾人圍著她。
白卿睜著眼,卻像醒也像沒醒。
他緩緩開口,用一種像是“借來的聲音”念出一句話:
“魂契既定,紙人請親,辰時未至,不可抗命。”
“是誰……在他體內說話?”吳悠驚呼。
“不是誰,是‘她’。”南星低聲說。
“她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