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盯著光幕上緩慢增長的熟練度，眉頭不由的擰成了一個結。

“這就是所謂的低等資質？”他苦笑著自語，“自己修煉了一整夜，就換來這點進步？”

“怎么？”身后突然傳來小蝶略帶沙啞的聲音，“你該不會真練了一整夜吧？”

李斌轉身時，正對上小蝶戲謔的目光。

只見她瞥了眼他手中磨得發亮的樹枝，唇角微微上揚：“看來某人倒是挺用功，不如...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成果？”

這個提議讓李斌眼前一亮。是啊，自己初涉武道，或許這本就是正常修煉武功的進度？若能得到小蝶的指點...

想到這里，李斌深吸一口氣，手中樹枝一抖，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奪命十三劍的劍招立刻施展開來。

“第一式，追魂奪命！”

“第二式，回風拂柳！”

......

十三式劍招如行云流水般施展開來。雖然招式間仍顯生澀，但已隱約可見幾分凌厲之意。

待到十三式劍招施展完畢，李斌迫不及待地望向小蝶，眼中滿是期待。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林間回蕩，只見小蝶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淺笑，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錯嘛...這劍法...”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看著李斌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突然話鋒一轉：“怕是連蒙學的童子都要敗在你的劍下呢！”

李斌的表情瞬間凝固，方才還因練劍而泛紅的臉頰，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手中的樹枝“咔嚓”一聲，竟被他生生捏斷。

“怎么…這就生氣了？”

小蝶歪著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我早說過，”她輕輕晃了晃食指，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嘲弄，“就憑你這點天資，再好的武功秘籍擺在面前，也不過是廢紙一堆。”

聞言，李斌死死攥著斷枝，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感覺到尖銳的木刺扎進掌心，卻遠不及小蝶這番話帶來的刺痛。

“不過...”小蝶忽然話鋒一轉，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落葉，“看在你這么拼命的份上...我可以指點你一番。”

她緩步走近，在李斌錯愕的目光中，突然伸手點在他握劍的右腕上，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

“這里要再沉三分…練劍不能只用蠻力。”

李斌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方才的惱怒竟奇跡般消散了大半。

隨著太陽逐漸升起，經過小蝶的一番指點，李斌總算掌握了用劍的基本要訣，手中的樹枝揮動起來也已初具章法。

“先填飽肚子吧。”小蝶取出干糧，語氣比往日柔和了幾分，“待會還得繼續找出路。”

雖然她依然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態度，但眼神中的輕蔑已淡去不少。

只是在她看來，李斌這番熱情恐怕不過是一時興起，遲早會像其他紈绔子弟一樣半途而廢。

簡單用過干糧后，兩人再次在密林中探尋出路，得益于驅蛇藥粉的保護，四周蠢動的毒蛇始終與他們保持著距離。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

又一次無功而返的兩人站在林間空地，臉上難掩疲憊與失望。

“小蝶姑娘...我們為何不試著從水潭邊繞過去？”李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投向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水潭。

之前，每次接近那汪幽深的潭水時，小蝶都會厲聲喝止。

此刻聽到李斌再次提起，她的臉色驟然變得凝重：“你可知那為何叫毒龍潭？”

小蝶凝視著幽深的潭水，聲音低沉：“傳聞數百年前，一條即將化龍的毒蛟在此渡劫失敗，墜入潭中，無數武林中人聞風而動，想要奪取蛟龍遺骸煉制神兵...”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結果卻無一人生還，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武林中公認的禁地。”

李斌倒吸一口涼氣，潭面泛起的漣漪此刻看來都透著詭異。他環顧四周陡峭的山崖，苦笑道：“看來我們別無選擇，除了攀越絕壁…只能冒險從潭邊繞行了。”

小蝶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跟緊我，不要發出聲響。”

兩人屏息凝神，貼著巖壁緩緩前行，潭水漆黑如墨，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就在他們即將通過最危險的一段路時，水面突然炸開！

只見一條丈余長，渾身黑色鱗片的怪魚騰空而起，滿口獠牙閃著寒光，直撲李斌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小蝶閃電般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胭脂盒，將里面淡紅色的粉末盡數灑向怪魚。

“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蝕聲響起，怪魚在半空中劇烈抽搐，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最終重重摔在岸邊，化作了一灘腥臭的血水。

李斌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尚在冒煙的血跡，小蝶卻已利落地收起胭脂盒，冷聲道：“別發呆，快走！血腥味會引來更多東西。”

卻見此時，潭水再次翻涌起來，更多的黑影在水下聚集，兩人不敢停留，加快腳步向對岸逃去。

就在他們即將脫離險境時，整個毒龍潭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潭底那道巨大的黑影，正在緩緩蘇醒...

“吼——”

一聲似龍非龍的嘶吼聲震徹山谷，潭水劇烈翻涌起來。

剎那間，無數毒蛇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鱗片摩擦的“沙沙”聲令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小蝶迅速掏出驅蛇粉揚手灑出，可這些毒蛇竟完全不受影響，仿佛受到了某種驅使一般，猩紅的蛇信吞吐間，瘋狂的朝著二人撲來！

“小心！”

小蝶一把將李斌推到身后，長劍出鞘化作一片銀光，劍鋒所過之處，蛇尸橫飛。

但毒蛇實在太多，一條赤練蛇突然從巖壁彈射而出，毒牙狠狠刺入小蝶雪白的手腕。

“呃！”只聽她悶哼一聲，劍勢卻絲毫不停，反手將那條毒蛇斬為兩段。

李斌眼睜睜看著小蝶手腕瞬間泛起駭人的青紫色，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隨即便發瘋似的揮舞樹枝想要幫忙，卻被小蝶厲聲喝止：“別添亂！跟緊我！”

少女強忍著劇毒帶來的眩暈，左手持劍繼續開路，右手卻緊緊拽住李斌的手腕。

她的掌心冰涼濕潤，卻異常有力。李斌能感覺到她每一次發力時身體的顫抖，豆大的汗珠順著她慘白的臉頰不停滾落。

終于，在斬殺掉最后一條攔路的毒蛇后，兩人跌跌撞撞沖出了毒龍潭范圍。

小蝶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向前栽去。

“小蝶！”

李斌慌忙接住她軟倒的身軀，卻見懷中少女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唇邊不斷溢出黑血，卻還強撐著抬起眼簾：“沒...沒事...我懷里...有解藥...”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徹底昏死過去。

李斌顫抖著從她衣襟中摸出一個小瓷瓶，發現瓶身已經布滿裂痕——方才激戰中，解藥竟碎了大半，只剩最后一點藥粉粘在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