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沒按原計劃次日動身。

他讓弟子先收拾好行李，自己則去了城西的匯通商行。

這家商行在長谷州名氣不小，專做跨州貿易，玄清閣的不少靈草，都是通過他們外銷。

商行老板姓錢，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見周清進來，立刻起身相迎。

“這位客官面生，是第一次來長谷州？”

“丹鼎峰，周清?！?

周清直接報上名號，遞過一瓶筑基丹。

“想跟貴行談筆生意。”

錢老板打開丹瓶，倒出一粒丹藥，靈力探入后，眼睛一亮。

“好丹。周先生想談什么？”

“我每月供應貴行三十粒金丹丹，一百粒筑基丹，價格比市價低一成。”

周清道。

“但有兩個條件?！?

“您說。”

“第一，貴行需優先收購丹鼎峰產出的靈草，價格按市價?！?

周清看著他。

“第二，若有北漠、玉州的特產信息，需及時告知我們?！?

錢老板沉吟片刻。

“價格低一成，量又穩定，這條件不算苛刻。

但我得驗驗丹的品質是否穩定?！?

“可以。”

周清道。

“我讓弟子先從客棧取二十粒過來，你可找人查驗。”

錢老板點頭。

“請稍等?！?

他轉身進了后堂，片刻后帶出個老者，想必是商行的鑒丹師。

周清的弟子很快取來丹藥。

老者逐一查驗，最后對錢老板點頭。

“品質一致，靈力純度夠?！?

“成交?！?

錢老板伸出手。

“我們立個契約，先試三個月?！?

周清與他簽訂契約，一式兩份。

走出商行時，陽光正好，他抬頭看了眼聚仙樓的方向，那里依舊人來人往。

“去通知玄清閣的劉管事，說我在迎客來客棧等他?！?

周清對身邊弟子道。

劉管事來得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客棧。

“周師兄找我？”

劉管事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有些警惕。

“青螺谷的血藤，每月產量多少？”

周清直接問。

劉管事愣了下。

“大概三千斤。怎么了？”

“匯通商行每月能銷兩千斤，我想包下剩下的?！?

周清道。

“價格按玄清閣給玉州藥商的價，月結?！?

劉管事遲疑。

“閣主那邊……”

“你只需回話，成或不成。”

周清打斷他。

“成，我們現在立約。

不成，我找別家?！?

劉管事顯然沒料到周清如此直接，斟酌片刻后道。

“我需傳訊問過閣主?！?

“給你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劉管事帶來了答復。

“閣主同意了，但要求丹鼎峰不得將血藤轉賣給斷云峰?！?

“可以。”

周清沒意見，斷云峰與青霄宗素有間隙，本就不在他的合作范圍內。

兩人立約后，劉管事才松了口氣。

“周師兄這是要在長谷州扎根？”

“只是正常交易?！?

周清淡淡道。

“玄清閣若有多余的紫晶礦，也可賣給我們，價格好說?！?

劉管事眼睛一亮。

“我們最近確實采了些上品紫晶，周師兄若要，按市價八折。”

“先送五十斤到客棧，驗過品質再說?！?

送走劉管事，周清讓弟子去匯通商行，請錢老板派人來取丹藥樣品，作為后續供貨的標準。

“我們要在長谷州打開銷路？”

弟子忍不住問。

“丹鼎峰的丹藥品質夠，缺的是渠道。”

周清道。

“匯通商行路子廣，通過他們，能把丹藥賣到玉州、長谷州，乃至中州。

比我們自己跑，省力得多?！?

弟子點頭，在賬冊上記下與匯通商行、玄清閣的新合作。

次日，玄清閣送來的紫晶礦到了。

周清驗過，品質確實不錯，便按八折價格買下，讓弟子妥善收好。

他再次去匯通商行，這次是談靈草收購的細節。

錢老板很爽快，答應派專人每月去寒州丹鼎峰對接，收購價格按當月市價，絕不壓價。

“周先生考慮得長遠?！?

錢老板遞過一杯茶。

“現在長谷州的藥鋪，都在打聽地脈丹的貨源，您這步棋走得及時?！?

“只是順水推舟?！?

周清道。

“對了，貴行可有北漠的地脈相關器物？”

“北漠那邊亂，地脈器物少見?！?

錢老板想了想。

“倒是聽說中州王家，最近在收玄龜骨片，不知用途?！?

周清記在心里。

“若有消息，還請告知?！?

離開商行，周清又去了趟聚仙樓。

紅袍女子正在盤點這次拍賣會的收益，見他來，略感意外。

“周先生不是要返程了？”

“還有件事?！?

周清道。

“明年的拍賣會，我們丹鼎峰想成為供貨方?！?

紅袍女子挑眉。

“你們有什么拍品？”

“地脈砂，地脈核心石，或許還有北漠特產。”

周清道。

“品質保證，價格可議。”

紅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可以。

明年開春，你派人來登記即可，需繳納五百塊上品靈石的押金?！?

“多謝?！?

周清回到客棧時，弟子已將所有東西裝車。

他最后檢查了一遍，確認地脈核心石，紫晶礦都妥善放置，才道。

“出發?！?

離開長谷州城時，城門處比來時更熱鬧。

匯通商行的錢老板親自送行，遞過一塊令牌。

“憑此令牌，在我們商行的分號，可優先交易?！?

周清接過令牌，收起。

“告辭?！?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往寒州方向行去。

周清坐在車里，拿出紙筆，開始寫第二封傳書。

“已與長谷州匯通商行達成協議：

每月供應其金丹丹三十粒，筑基丹一百粒，價格低于市價一成。

對方則優先收購丹鼎峰靈草，提供外州特產信息。

與玄清閣約定：

包銷其每月剩余血藤，收購其上品紫晶五十斤，價格八折。

聚仙樓已同意我們成為明年拍賣會供貨方，需開春登記。

匯通商行透露：

中州王家在收玄龜骨片，用途不明。

長谷州地脈砂價格持續上漲，建議明年增加開采量。

弟子周清，已啟程返程，預計半月后抵達。”

寫罷，他將傳書仔細折好。

打算路過下一個城鎮時，找驛站寄出。

馬車行得平穩，周清閉目養神。

腦海里盤算著回到丹鼎峰后，需盡快將地脈核心石交給林寒。

再與趙平核對礦洞的紫晶儲備，看是否需再向玄清閣增購。

車外傳來弟子的聲音。

“周師兄，前面有片林子，要不要歇歇腳？”

“不必。”

周清道。

“盡快趕路?！?

馬車加快速度，碾過路面的石子，發出輕微的顛簸聲。

周清心知，這次長谷州之行，不僅帶回了地脈核心石，更重要的是，為丹鼎峰打開了一條往外州的通道。

這條路，能走多遠，還需看林寒的布局。

但至少，他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夕陽西下時，馬車抵達一個小鎮。

周清讓弟子去驛站寄了傳書，自己則在鎮上的藥鋪轉了轉。

這家藥鋪規模不大，貨架上卻擺著幾瓶金丹丹，標簽上寫著丹鼎峰特制。

他問掌柜。

“這丹藥賣得如何？”

掌柜見他氣度不凡，連忙道。

“好賣得很，比別家的靈力足，就是量少，每次來貨都被搶光?！?

周清沒再多問，轉身回到馬車。

心里清楚，匯通商行的渠道，確實管用。

夜色漸深，馬車在官道上繼續前行。

周清掀開窗簾，望著遠處的星空，與丹鼎峰的星空，似乎并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