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榮的豪華臥室內,空氣中還殘留著少女的體香與淡淡的花香。
她慵懶地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享受著獨屬于她的仆人服務。沈序正跪坐在床邊,雙手按在她光潔的小腿上,動用【共振波紋】,為她舒緩著連日來積累的疲勞。
那股直入靈魂的極致舒爽,讓寧榮榮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只能死死咬住枕頭的一角,臉頰緋紅如醉。
就在這時,沈序的動作停了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寧榮榮感覺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瞬間下降了十幾度,連骨頭縫里都滲進了刺骨的寒意。
她下意識地回頭。
然后,她看到了此生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在房間角落最深沉的陰影里,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瘦長的身影。
那人仿佛從一開始就站在那里,與黑暗完美地融為了一體,以至于連她和沈序,都未曾察覺。
一對碧綠色的眼眸,如同兩簇幽幽的鬼火,正從黑暗中,冰冷地注視著床上的他們。
獨孤博!
寧榮榮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極致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她連尖叫都無法發出,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封號斗羅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如同一座冰山,轟然壓下!
寧榮榮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凍結,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癱軟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她那張剛剛還因為舒適而泛著紅暈的俏臉,此刻已是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她唯一的本能,就是死死地抓住身邊那片溫熱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即將淹死的冰海中,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看來,我那封拜帖,前輩是收到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打破了這死寂的冰封。
寧榮榮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了身邊那個男人的側臉。
面對這足以讓任何魂師肝膽俱裂的生死絕境,沈序的臉上,非但沒有半分慌亂,嘴角反而還噙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
他無視了那幾乎要將空間都凍裂的恐怖殺氣,云淡風輕地,仿佛在與一位老友閑聊。
“只是不知,每逢陰雨之夜,”他頓了頓,目光精準地落在獨孤博身上,“前輩的兩肋、雙膝、乃至頭頂百會穴三處,是否如萬蟻噬心,痛不欲生?”
獨孤博那雙碧綠色的眸子,猛地一縮!其中蘊含的殺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沈序卻仿佛毫無所察,繼續微笑著,投下了第二顆重磅炸彈。
“至于令孫女獨孤雁,她的武魂雖不及前輩霸道,但反噬之苦,想必也已初現端倪?!?
“若晚輩所料不差,三十歲,是她的極限。若在此之前無法解決武魂反噬,必將血脈枯竭,香消玉殞。”
這番話,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獨孤博最脆弱的軟肋上!
那足以冰封天地的恐怖氣勢與殺意,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煙消云散。
他那張枯槁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震驚與駭然的情緒,沙啞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晚輩略通醫理罷了。”沈序謙和地笑了笑。
獨孤博死死地盯著他,沉默了半晌,終于用那干澀的嗓音問道:“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個地方,一個能壓制劇毒、并且百草叢生的地方,來為前輩和令孫女配置解藥?!?
“我憑什么信你?”獨孤博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懷疑。
“就憑……”
沈序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做出了一個讓寧榮榮畢生難忘的舉動。
他一把將身邊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渾身癱軟的寧榮榮,毫不憐香惜玉地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寧榮榮的大腦再次一片空白,一股強烈的、被當成交易籌碼的羞恥與憤怒涌上心頭。
這個混蛋!他居然拿我當擋箭牌?!
可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她感覺到,沈序那只抓住她胳膊的手,是那么的堅定而有力,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緊接著,沈序反手握住了她那因極致恐懼而冰涼刺骨的小手。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
一股暖流,從兩人交握之處,強行傳遞過來,驅散了她心中所有的冰冷與恐懼。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寧榮榮渾身猛地一顫,內心的防線,在羞憤與依賴的極致拉扯下,徹底混亂。
她聽到沈序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回響。
“就憑她,七寶琉璃宗未來的宗主,寧風致最寵愛的小女兒。”
“她的命,就是我的信譽?!?
沈序用最無恥的方式,拿出了最無法拒絕的籌碼。
獨孤博徹底沉默了。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恰好,知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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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在新史萊克學院的夜空下。
沈序向弗蘭德和大師請了半年的長假,理由是——為寧榮榮進行特殊的輔助系武魂開發訓練。
面對這個堪稱完美的借口,似乎無人表示異議。
“不行!我不同意!”
一道嬌俏又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小舞第一個跳了出來。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直接沖上去,從背后像只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掛在了沈序的身上,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盤住他的腰,用自己柔軟的臉頰蹭著他的后頸,氣鼓鼓地質問:
“憑什么呀!憑什么只帶她一個人去?還是半年那么久!你偏心!”
另一邊,寧榮榮見狀,非但沒有半分退讓,反而像一只打贏了架的小孔雀,下巴微微揚起,那只挽著沈序胳膊的手,故意抱得更緊了幾分,將自己發育得恰到好處的玲瓏身段,得意洋洋地向他身上貼了貼。
那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隊伍的角落里,朱竹清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她什么也沒說,那張冰冷如霜的絕美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那雙總是清澈如冰湖的藍色眼眸,也在一瞬間,不易察覺地黯淡了下去。
沈序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先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寧榮榮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他轉過身,將還掛在自己身上的小舞,連同她那兩條不講理的腿,一同抱了下來,半強硬地拉到了一旁的角落。
“哥!你就是偏心!”小舞還在掙扎,眼圈都有些紅了。
沈序沒有解釋,只是俯下身,湊到她那氣得通紅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乖,別鬧。這次是去尋藥,有危險。等我回來,送你一件這片大陸上,只有你能擁有的禮物,好不好?”
那溫熱的氣息吹得小舞耳根發癢,也讓她那顆暴躁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真……真的?只有我能有?”她將信將疑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沈序低笑一聲,伸出手指,寵溺地刮了刮她那可愛的小巧鼻尖。
安撫住了這只隨時可能暴走的小兔子,沈序才重新回到隊伍中央。
于是,在史萊克眾人復雜的目光中,一道碧綠色的流光沖天而起,托舉著三道身影,瞬間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高速飛行的氣流,被獨孤博的魂力屏障完美隔絕。
寧榮榮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嚇得俏臉發白,根本不敢看腳下飛速掠過的山川河流,只是像只受驚的小貓,緊緊挨著沈序,一雙小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袖。
在前領路的獨孤博,回頭瞥了一眼,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哼,七寶琉璃宗的大小姐,真是嬌貴?!?
沈序聞言,只是微笑著,將寧榮榮又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他對著獨孤博,輕聲道:“公主殿下第一次出遠門,有些緊張罷了,前輩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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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當腳下的流云漸漸散去,三人最終抵達了落日森林深處的一座環形山谷。
獨孤博解開了籠罩山谷的毒陣,一個隱藏于世間的奇觀,終于展現在了眼前。
那是一個溫泉。
一個詭異到了極點,卻又美到令人窒息的溫泉。
一半,是極致的嚴寒。泉水通體呈乳白色,水面之上,竟凝結著一層肉眼可見的森白色寒氣,仿佛看上一眼,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另一半,卻是極致的酷熱。泉水一片朱紅,如同最滾燙的熔巖,咕嘟咕嘟地冒著足以將鋼鐵融化的滾滾熱浪。
兩種截然相反的泉水,在同一個泉眼中共存。
中間,卻有一道清晰得仿佛被神明用天刀劃開的界線,彼此涇渭分明,互不侵犯,構成了一種詭異而又完美的平衡。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在這冰火交界之處,生長著無數外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花異草。它們形態各異,流光溢彩,每一株,都散發著濃郁到驚人的天地靈氣。
孕育奇珍的圣地,冰火兩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