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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灰燼指揮權

  • 詭秘探源
  • 夜下悟道
  • 5112字
  • 2025-07-05 00:04:50

“滋啦——!”

加密通訊終端屏幕徹底暗下去的瞬間,仿佛連最后一點現實世界的錨點也被強行掐斷。店里的死寂不再是背景,而是變成了一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實質,裹挾著濃烈的紙張霉味和骨灰氣息,狠狠擠壓著每一寸空間。燈管慘白的光暈在墻壁上投下巨大而搖晃的影子,如同垂死巨獸最后的痙攣。

門外,那個斷了手臂的迷你紙人,依舊保持著指向城西的僵硬姿勢,空洞的黑點眼窩穿透蒙塵的玻璃,死死地“盯”著我。斷裂的竹篾茬口暴露在昏光下,像一根根慘白的毒刺。它小小的身軀散發著冰冷粘稠的怨念波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蕩開一圈圈無形的漣漪,不斷沖擊著搖搖欲墜的神經。

收銀臺下,鐵皮柜內,那瘋狂的撞擊聲如同被這怨念波動點燃,變得更加狂暴!沉重的金屬柜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內襯的鉛板似乎都無法完全隔絕那源自內部的、歇斯底里的躁動!柜門緊閉的鎖孔,冰冷依舊,但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柜體微微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里面的東西強行破開!

頸側那片幽藍的結晶疤痕,傳來一陣尖銳的、如同冰層被重錘砸裂的劇痛!一股源自“界外”殘留的冰冷悸動,被門外紙人的怨念和柜內的瘋狂同時刺激,猛地在我殘破的識海中掀起混亂的狂瀾!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扶住冰冷的收銀臺才勉強站穩。

逃?第七組最后扭曲的指令在腦中閃過。

能逃到哪里?巷子深處是更濃的黑暗,門外是那個詭異的指路標記。回到那純白的靜滯艙?等待第七組的“評估”和“歸檔”?

不。

冰冷的決意在劇痛和混亂中如同淬火的鋼刀,瞬間凝成。

指尖猛地探入口袋,不是通訊終端,而是那個空了的黑色小盒!冰冷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病態的清醒。沒有力量,但這空殼本身,就是某種象征!

就在我準備邁步走向那扇緊閉的鐵皮柜門,準備面對那未知的、瘋狂撞擊之物的剎那——

“嗤——!”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高壓氣體釋放的聲響,毫無征兆地在巷子口響起!

緊接著,是兩道刺目的、如同小型太陽般的白色光柱,猛地撕裂了巷口的濃重黑暗!光柱精準無比地交叉鎖定,瞬間籠罩了小賣鋪門口那個詭異的斷臂紙人!

“滋啦——!!!”

刺耳的凈化灼燒聲伴隨著濃烈的白煙瞬間騰起!那小小的紙人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飛蛾,連一聲哀鳴都未曾發出,瞬間在白光中扭曲、碳化、化為飛灰!那股彌漫的冰冷怨念波動如同被陽光照射的晨霧,瞬間消散!

光芒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如同兩柄巨大的光劍,在巷子里緩緩掃視,驅散了濃稠的黑暗,照亮了坑洼的水泥地面和兩側斑駁的墻壁。空氣里殘留的紙張霉味和骨灰氣息,被一股清冽的、帶著臭氧味道的凈化劑氣息強行沖散。

引擎低沉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帶著一種精準控制下的力量感。一輛通體啞光黑、沒有任何標識、線條極其硬朗的越野車,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碾過巷口的碎石,穩穩地停在了小賣鋪門口,剛好堵住了被光柱劈開的區域。

車門無聲滑開。

兩個身影走了下來。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戰術風衣,領口豎起,遮住了小半張臉。露出的部分,皮膚是久不見陽光的冷白色,下頜線條如同刀削斧鑿般冷硬。他頭上戴著一頂同樣深灰色的軟呢帽,帽檐壓得很低,陰影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緊抿的、毫無血色的薄唇。他雙手隨意地插在風衣口袋里,動作帶著一種行云流水般的松弛感,但每一步踏在水泥地上,都帶著一種無聲的、沉重的壓迫感。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冰冷的氣場旋渦。

李國鋒。

第七組,外勤特遣隊,“灰燼”事件專項處理組組長。代號:“剃刀”。

他身后半步,跟著一個穿著同樣深灰色制服、但身形略顯瘦削的年輕男子。臉上架著一副覆蓋大半張臉的戰術目鏡,鏡片在強光下反射著冰冷的藍光。他手里提著一個銀灰色的、如同小型手提箱的精密儀器,上面布滿了閃爍的指示燈和微型屏幕。正是之前檢測到高濃度灰燼信號的那個儀器操作員。

李國鋒沒有立刻看向我。他微微側頭,似乎在傾聽空氣中殘留的波動。帽檐下的陰影里,目光如同無形的探針,緩緩掃過小賣鋪布滿灰塵和焦痕的門面,掃過蒙塵的玻璃門,最后落在地上那堆剛剛被凈化光柱燒成灰燼的紙人殘骸上。

他身后的年輕操作員立刻上前一步,蹲下身,儀器上的探針精準地刺入灰燼中。儀器屏幕瞬間亮起,復雜的數據流瀑布般刷過。

“目標低階‘灰燼信使’確認湮滅。殘余污染指數:低于閾值。信號源指向性殘留:城西福安殯儀館。強度:衰減中。”年輕操作員的聲音通過面罩下的微型揚聲器傳出,冷靜而精準。

李國鋒這才緩緩抬起頭,帽檐下的陰影轉向店門內,精準地“看”向我。

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

瞳孔的顏色很淡,近乎一種冰冷的銀灰色,像打磨過的金屬。虹膜邊緣沒有普通人的柔和過渡,而是如同精密的機械齒輪般,帶著銳利而冰冷的棱角。眼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沒有審視,沒有敵意,甚至沒有好奇。只有一片絕對的、如同萬載寒冰般的……漠然。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只是待處理的數據流或待清除的異常參數。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精準地滑落,定格在我頸側那片幽藍的結晶疤痕上。銀灰色的瞳孔似乎極其細微地收縮了一下,如同精密的鏡頭在調整焦距,捕捉著那結晶疤痕散發的、極其微弱的“界外”殘留波動。

“陳默。”他的聲音響起,如同兩塊冰冷的金屬片在相互摩擦,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非人的質感,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永寂’檔案持有者。緩沖區協議生效中。”

他的聲音穿透死寂,如同冰冷的判決書。

“李國鋒。”我嘶啞地回應,聲音干澀。身體依舊緊繃,識海深處的混亂和頸側的劇痛并未因他的到來而平息。柜子里那瘋狂的撞擊聲,在他出現后似乎短暫地停滯了一瞬,但此刻,又以更低的頻率、更沉重的力道……“咚……咚……”地響起!如同垂死心臟的掙扎。

李國鋒那漠然的目光終于從我的頸側移開,轉向收銀臺下那扇緊閉的鐵皮柜門。銀灰色的瞳孔里,沒有任何波瀾,仿佛那里面傳出的、足以讓常人崩潰的撞擊聲,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

“柜內異常。鉛板屏蔽效率:73%。內部物質活性:中度(持續升高)。能量特征:惰性(無外溢)。精神污染讀數:零。”他身后的操作員立刻報出數據,儀器屏幕上的波形圖隨著撞擊聲微微跳動。

“惰性物質?”李國鋒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波,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他向前走了一步,昂貴的戰術靴踩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了厚重的柜門,仿佛直接“看”到了里面的東西。

“根據數據庫比對,疑似為‘血壽衣’事件核心污染源(竹骨巢穴)湮滅后產生的‘次級灰燼聚合體’。具有微弱物質活性,對特定‘灰燼’污染信號存在共鳴效應。暫無攻擊性記錄。”操作員語速飛快。

共鳴效應?對門外那個紙人的“灰燼”信號?還是……對“蘇遠山”那張“訂衣單”?

李國鋒沉默了幾秒。整個小賣鋪只剩下柜子內那沉重而規律的“咚……咚……”撞擊聲,以及燈管單調的嗡鳴。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水銀,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終于,他再次開口,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卻如同冰冷的刀鋒,瞬間切斷了所有雜音:

“‘福安’殯儀館。灰燼污染信號核心區域。威脅等級:深黃(潛在擴散)。事件代號:‘拾衣’。”

他微微側身,銀灰色的冰冷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目標:確認信號源核心,評估擴散風險,必要時執行‘凈化’。”

他頓了頓,帽檐下的陰影里,那雙金屬般的眼睛似乎閃過一道極其微弱、卻足以凍結靈魂的寒光。

“現場指揮權,移交陳默。”

什么?!

我瞳孔猛地一縮!懷疑自己聽錯了!

移交指揮權?給我?一個被“永寂”檔案標記、剛剛剝離高危契約、身處“緩沖區”的觀察目標?去指揮第七組的精銳處理一個深黃威脅等級的污染事件?

這絕不是信任!這是赤裸裸的……試探!或者說,是……利用!利用我對“灰燼”污染源可能存在的特殊感知,利用我對那張“訂衣單”和蘇遠山名字的無法回避!

李國鋒身后的年輕操作員也明顯愣了一下,戰術目鏡后的眼睛透出一絲難以置信。但他沒有發出任何質疑,只是迅速在儀器上操作著。

“權限確認。臨時指揮鏈路建立。代號:‘守門人’。”操作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手腕上一個微型裝置投射出一道藍光,在我面前形成一個懸浮的、不斷旋轉的暗灰色“7”字徽記,徽記下方連接著幾個不斷刷新的數據窗口——殯儀館簡易結構圖、幾個閃爍的紅點(污染信號源)、環境參數(溫度驟降、異常磁場波動)……甚至還有一個微縮的通訊頻道標識。

“指揮鏈路已接入。現場小隊狀態:待命。武器系統:凈化矩陣(待激活)、精神干擾脈沖(待充能)、物理遏制單元(待部署)。”操作員語速飛快地匯報。

李國鋒不再看我,仿佛移交指揮權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轉向店門外那片被車燈照亮的區域,雙手依舊插在風衣口袋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壓力!巨大的壓力瞬間轉移到了我的肩上!

第七組的臨時指揮權!這意味著我可以調動一支武裝到牙齒、專門處理“異常”的精銳小隊,但也意味著我必須為接下來的每一個決策、可能造成的任何后果負責!成功了,或許能獲得一點喘息的空間;失敗了,或者造成了不可控的損失,“永寂”檔案和緩沖區協議恐怕會瞬間變成一張廢紙,等待我的將是第七組最冰冷的“處理”!

柜子里那沉重而規律的“咚……咚……”撞擊聲,此刻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倒計時,催促著抉擇。

頸側的幽藍結晶疤痕傳來一陣清晰的刺痛,如同冰針在攪動。識海深處,“界外”殘留的冰冷悸動似乎與那柜內的撞擊聲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

“蘇遠山”……“正紅壽衣”……“福安殯儀館7號柜”……

那張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黃裱紙在口袋里仿佛在發燙。

沒有時間猶豫!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識海的混亂和身體的虛弱,目光死死鎖定懸浮在眼前的暗灰色“7”字指揮界面。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指令一:目標‘福安’殯儀館。行動小隊,即刻出發,封鎖外圍所有出入口。非接觸式監控內部能量場變化。禁止任何人員進入或離開。”

“指令二:凈化矩陣,預設于殯儀館正門及寄存區入口。能量等級:標準壓制。激活指令待命。”

“指令三:精神干擾脈沖,充能至50%,鎖定寄存區7號柜坐標。觸發條件:偵測到精神污染波動超過閾值,或收到我的直接指令。”

“指令四:物理遏制單元,部署于寄存區外圍走廊。目標:任何試圖離開寄存區的非正常實體。”

命令一條條下達,清晰、簡潔、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精準。仿佛這具疲憊不堪的身體里,某個屬于過去第七組外勤人員的冰冷開關,被強行按下了。每一個指令都力求規避直接沖突,優先封鎖和控制,為最后的決策爭取時間和信息。

年輕操作員的手指在儀器上飛快跳動,將指令轉化為數據流發送出去。“指令確認!小隊已出發!矩陣預設完成!脈沖充能中!遏制單元部署指令已發送!”

李國鋒依舊背對著我,望著巷口的黑暗,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剛才移交指揮權的人不是他。

“最后,”我的目光轉向收銀臺下那扇依舊發出沉重撞擊聲的鐵皮柜門,聲音低沉下去,“準備一個鉛制收容箱。標準規格,內壁加裝精神污染阻尼層。”

操作員愣了一下,目光也投向那柜子。“收容箱?目標:柜內惰性聚合體?”

“是。”我斬釘截鐵,“它不是攻擊目標。它是……鑰匙。或者,是誘餌。把它帶上。”

鑰匙?誘餌?操作員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迅速執行:“明白!鉛制收容箱準備中!”

柜子內的撞擊聲似乎隨著我的指令停頓了一瞬,隨即又以原來的頻率“咚……咚……”地響起,仿佛在……確認?

李國鋒終于緩緩轉過身。帽檐下的陰影里,那雙銀灰色的金屬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再次落在我身上。這一次,那絕對的漠然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近乎無機質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工具的性能參數。

他沒有說話。

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一個冰冷無聲的許可。

“行動。”我嘶啞地吐出最后兩個字,身體因巨大的壓力和透支而微微顫抖,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

李國鋒轉身,走向門外那輛啞光黑的越野車,身影融入車燈的光暈中。

年輕操作員迅速提起儀器,最后看了一眼那不斷撞擊的鐵皮柜門,又看了一眼懸浮在我面前的指揮界面,眼神復雜地跟了出去。

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車燈調轉方向,撕裂黑暗,朝著城西疾馳而去。

小賣鋪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柜子內那沉重而規律的“咚……咚……”撞擊聲,如同心跳,在空曠的店里回蕩。

懸浮在眼前的暗灰色“7”字指揮界面上,代表著行動小隊的綠色光點正在地圖上快速移動,逼近那個標注著“福安殯儀館”的刺目紅點。

殯儀館內部的簡易結構圖上,代表寄存區的區域,一個刺目的猩紅光點正在7號柜的位置瘋狂閃爍!旁邊跳動的環境參數顯示:局部溫度驟降至零下十五度!磁場扭曲指數急劇攀升!

張強聽到的女人哭聲……王瘸子消失的信封……還有那張“訂衣單”……

冰冷的汗珠從我額角滑落。

指揮權在手,但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深淵邊緣的鋼絲上。

我緩緩坐下,舊椅子發出呻吟。目光死死盯著指揮界面上那個瘋狂閃爍的猩紅光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側那片幽藍的結晶疤痕。

里面的東西……等不及了嗎?

柜子里的撞擊聲,陡然變得更加沉重、更加急促!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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