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主殿下。”曹禮急忙行禮道。
“本宮在椒房宮見過你,沒想到你是魏公公的侄子。”祝慧月看了曹禮一眼,輕笑一聲道,“長得還挺俊俏,魏公公,你好福氣,有個好侄子。”
曹禮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祝慧月竟然還認得自己。
要知道,自己當(dāng)時在椒房宮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jiān)。
像祝慧月這樣的大人物,在曹禮看來,應(yīng)該是瞧都不會瞧自己一眼的。
果然不是一般人,過目不忘。
“公主,以后咱家會讓小禮經(jīng)常過來公主府請安。”魏吉笑道。
祝慧月點了點頭,她明白魏吉的意思。
魏吉不可能老是往她這里跑,畢竟魏吉在宮中還有職務(wù)。
曹禮是他的侄子,讓曹禮過來公主府,其實這也算是魏吉對自己的一種臣服態(tài)度。
祝慧月也沒奢求魏吉能忠于自己,能夠做到這一步大家都能接受。
不管怎么說,魏吉背后還有先帝祝恒文那一派的勢力,尤其是那曹家。
祝慧月又送了幾步,然后就讓管家送兩人離開。
剛剛走出公主府大門,曹禮便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喲,這不是魏公公嗎?”
曹禮不由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枯瘦的老太監(jiān)剛剛從一頂轎子中下來。
看年紀的話,倒是和魏吉差不多。
“原來是王公公,真巧啊。”魏吉笑著回應(yīng)了一句。
王公公右手一抬,邊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太監(jiān)立即上去,小心攙扶。
“咱家每天都會來公主府給殿下請安,倒是魏公公難得來一次。”王公公笑瞇瞇道。
曹禮知道這個老太監(jiān)是誰了,雖說是第一次見到,但對方的名號可謂鼎鼎大名了,就是東廠督公兩大副手之一,自己叔叔的對手王成了。
他是祝慧月的人,每天過來匯報是理所當(dāng)然。
王成這么說,就是在奚落魏吉,意思是魏吉不是公主的人,炫耀自己是公主的人。
魏吉這段日子來公主府這邊的數(shù)量其實還算多的,當(dāng)然再多也比不上王成。
“這就是你的那個侄子?”王公公很快就注意到了曹禮,“咱家可是有兒子,比你的侄子親多了。”
說話間,王公公那粗糙的左手放在扶著他右臂年輕太監(jiān)的手,輕輕撫摸著。
曹禮注意到這個年輕的太監(jiān)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只不過他不敢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這個年輕的太監(jiān)應(yīng)該是王公公收的干兒子了,這在太監(jiān)內(nèi)部很常見。
“親不親的,可是看人的。侄子未必就不能比兒子更親。”魏吉淡淡一笑道,“小禮,去東廠。”
“是,叔叔。”曹禮急忙跟上。
“骯臟的玩意!”魏吉在前面小聲道,“小禮,那就是王成,將來在東廠的時候,你經(jīng)常會遇到,要注意。此人心胸狹窄,雖說有咱家在,他不會將你如何,但說不定搞點惡心人的事。”
聽到魏吉這么一說,曹禮心中明白了,那個王成還真是喜歡年輕的男子。
他找的什么兒子,多半都是他的男寵。
雖說太監(jiān)沒那玩意,但不妨礙他用一些其他的手段。
魏吉算是那種正常的太監(jiān),沒有亂七八糟的事。
可其他的太監(jiān)就不一樣了,尤其是一些權(quán)勢大太監(jiān),因為心理上的缺陷,造成了性格上的扭曲。
有了權(quán)力之后,就通過一些變態(tài)的事想要做一些彌補。
坐在轎子里,曹禮原本還想著王成的事。
沒想到隨行護衛(wèi)的幾個錦衣衛(wèi)在小聲談?wù)撝患拢玛P(guān)祝慧月和面首的那些事。
人都有八卦心理,曹禮不由豎起了耳朵,聽著他們的話。
不得不說,他們這些錦衣衛(wèi)消息還是靈通的,能夠知道不少外界普通百姓所不知道的事。
由于剛才那個男寵大鬧公主府,被趕出來的場景被等在外面的錦衣衛(wèi)們看到了。
因此他們就有了話題。
按照他們的說法,大鬧公主府的男寵明叫章昌,是祝慧月最近的第一男寵。
只不過這半年,不僅僅是章昌失寵了,祝慧月的其他男寵基本上也很少被召見。
祝慧月的節(jié)制這些個錦衣衛(wèi)很是驚訝。
要知道,祝慧月以前幾乎每晚都需要男寵陪伴才能入睡,有時一晚可不止一個男寵。
可以說,祝慧月在這方面興致是極為旺盛的。
現(xiàn)在大半年不近男色,充滿著古怪。
只是這些錦衣衛(wèi)消息就算比較靈通,現(xiàn)在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只能私下各種猜測。
曹禮聽到這些,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的。
不過他還是很佩服祝慧月,夜夜笙歌的,吃得消嗎?
或許趁著這些日子養(yǎng)精蓄銳吧?
這是曹禮的一些有點齷齪的想法。
思索間,轎子停下了,到了東廠。
東廠的大門莊嚴肅穆,門楣高懸‘東緝事廠’四個大字的鎏金匾額,兩側(cè)立有巨大石獅,象征其威權(quán)。
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這里,就算是經(jīng)過,那也是低著頭快速通過,這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進入大門后,正廳中央懸掛岳飛畫像,寓意東廠辦案須公正無私。
只不過這個公正無私,也就是聽聽就好。
東廠威名赫赫,其實也是兇名赫赫。
見魏吉過來,東廠這邊立即出來好些人迎接。
有太監(jiān),也有錦衣衛(wèi)。
東廠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這些都是從錦衣衛(wèi)中調(diào)任的。
像盧嶺等人,雖說是屬于錦衣衛(wèi),但東廠這邊需要人手的話,一個調(diào)令,他們就得聽命行事。
東廠的太監(jiān),主要是配合東廠督公的。
只不過現(xiàn)在的督公是不管事的,所以這里的人馬也是分成了兩派,分屬王成和魏吉。
魏吉像眾人介紹了一下曹禮,他是完全沒有避嫌的意思,直接告訴眾人曹禮是他的侄子,是他的隨從。
曹禮接下來大部分時間都會駐守東廠。
大家都明白魏吉的意思了。
曹禮就是代表魏吉的存在。
其實王成也是如此,找了一個自己親信的太監(jiān)手下常駐東廠。
畢竟王成和魏吉一樣,不可能一直在東廠,他們將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宮中司禮監(jiān)。
東廠這邊只要有自己的親信心腹在,隨時可以向他們匯報消息,這就足夠了。
如此一來,哪怕曹禮只是一個八品太監(jiān),可這權(quán)力讓在場的人都是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