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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喋血

  • 長安的另一顆荔枝
  • 一個普通的靈魂
  • 5511字
  • 2025-06-25 00:48:13

噗…噗…噗…”

那催命的劃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像無數水鬼在黑暗里磨牙!韓三郎趴在濕滑的船舷邊,指甲摳進發黑的船板縫里,死命瞪著眼珠子往右后方那片墨汁似的江面上瞅。剛才還只是幾點綠幽幽、鬼火似的磷光,這會兒竟連成了好幾條歪歪扭扭的線!像幾條潛伏在水下的毒蛇,亮出了獠牙,正悄沒聲地包抄過來!

“操他姥姥的…多少條船?!”韓三郎嗓子眼發干,聲音抖得不成調。這陣仗,比江陵渡口那次還邪乎!他感覺自己的心快從腔子里蹦出來,砸在船板上。

船尾,阿蠻像根釘子楔在船板上,紋絲不動。江風把她散亂的碎發吹得貼在汗濕的額角,那張微黑的臉在昏暗的星光下繃得像塊生鐵。她沒答話,只有那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黑暗中那幾道逼近的鬼火綠線,瞳孔縮成了針尖。握著長竹篙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像盤踞的老樹根。

“坐穩!抓牢!”她猛地一聲暴喝,聲音像炸雷劈開了江面的死寂,也炸得韓三郎渾身一哆嗦!

話音沒落,阿蠻腰身猛地一擰!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硬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她手中的長竹篙不再是輕巧的點撥,而是化作一桿奪命的長槍!篙尖帶著一股子刺耳的破風聲,“噗嗤”一聲狠狠扎進船尾左后方的深水里!不是撐船,是捅!用盡全身力氣往下猛捅!

“嗚——!”

小船像是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船頭猛地往右一甩!韓三郎正扒著右船舷往外看,整個人被這股巨力狠狠摜在船板上,半邊身子都麻了!船身劇烈地傾斜,渾濁腥臭的江水“嘩啦”一下漫過船舷,澆了他一頭一臉,嗆得他直咳嗽,眼睛都睜不開。

“狗日的!你干啥?!”韓三郎又驚又怒,抹著臉上的泥水吼道。

阿蠻根本不搭理他。她借著剛才那一捅的反沖力,整個人像陀螺似的在船尾滴溜轉了小半圈,動作快得帶出殘影!同時,手腕一抖,那根丈把長的竹篙如同活過來的巨蟒,帶著嗚咽的風聲,從水里“唰”地拔出,帶起一串渾濁的水花!篙尖毫不停留,借著旋轉的力道,劃出一道致命的弧線,朝著小船右前方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黑暗,狠狠橫掃過去!

這一掃,又快!又狠!又刁鉆!

“咔嚓!噗通!”

一聲令人牙酸的木頭斷裂聲,緊接著是重物落水的巨大悶響!幾乎就在竹篙掃過的瞬間,右前方不足兩丈遠的黑暗里,一條緊貼著水面、如同鬼魅般的梭形快艇被硬生生掃了出來!艇身劇烈搖晃,船頭一個正貓著腰準備甩鉤索的黑影,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被這雷霆萬鈞的一篙掃飛出去,“噗通”砸進翻滾的江水里,濺起老高的水花!快艇上另外兩個黑影顯然嚇懵了,手忙腳亂地去抓傾倒的同伴,艇身在水里直打轉,船頭那盞幽綠的磷火燈也跟著瘋狂搖晃起來。

“水下還有!”阿蠻的厲喝帶著血腥氣!她根本不看戰果,竹篙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縮回,又閃電般朝著自己腳下的船底位置,狠狠捅了下去!

“咚!”

一聲沉悶的撞擊從水底傳來,船身都跟著一震!渾濁的江水下,隱約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哼!緊接著,船底附近“咕嘟咕嘟”冒起一串混著暗紅血沫的水泡!

韓三郎看得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這娘們兒,不是人!是水里的夜叉!她咋知道水底下有人?!剛才那篙要是捅自己身上…他不敢想,只覺得褲襠里涼颼颼的。

阿蠻這一連串兔起鶻落的搏殺,如同在滾油鍋里潑了一瓢冷水!右后方那幾條原本還偷偷摸摸包抄的快艇,瞬間炸了鍋!

“點子扎手!并肩上!剁了她!”一個嘶啞的吼聲在黑暗中炸響,帶著氣急敗壞的狂怒。

嗖!嗖!嗖!

數道黑影從不同的快艇上猛地躍起,如同撲食的夜梟,朝著小漁船凌空撲來!手里揮舞的,不再是鉤索,而是明晃晃的、在幽綠磷火映照下泛著毒藍光澤的短刀和分水刺!

與此同時,幾條快艇也如同打了雞血,船槳瘋狂劃動,攪起大片白浪,從左右兩側和船尾,惡狠狠地朝著小船擠壓、撞擊過來!這是要把他們連人帶船撞碎在江心!

“趴下!”阿蠻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她手中的竹篙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灰影!左格右擋,上劈下掃!竹篙與鋼刀分水刺碰撞,發出“叮叮當當”一串串刺耳的金鐵交鳴,火星子在黑暗里四濺!

一個黑影從左側艇上高高躍起,毒蛇般的分水刺直捅阿蠻后心!阿蠻如同背后長了眼睛,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一擰,險之又險地避開要害,分水刺“嗤啦”一聲劃破了她肩頭的粗布衣衫,帶出一溜血珠!阿蠻悶哼一聲,手中竹篙借勢一個毒龍出洞,堅硬的篙尾“噗”地一聲,狠狠捅進了那黑影的喉嚨!黑影的慘嚎戛然而止,像只破麻袋一樣栽入江中。

右側,兩把淬毒的短刀帶著腥風,一上一下,狠辣地削向阿蠻的雙腿和腰腹!阿蠻雙腳猛地一蹬船板,身體凌空后翻,竹篙在身下劃出一道圓弧,“當當”兩聲,精準地磕開兩把致命的刀刃!人在半空,竹篙已如毒蝎擺尾,帶著嗚咽的風聲,狠狠抽在其中一個持刀黑影的太陽穴上!那腦袋如同爛西瓜般發出一聲悶響,人一聲不吭就軟了下去。

韓三郎死死趴在船頭濕漉漉的漁網上,抱著腦袋,身體隨著船身的劇烈顛簸和撞擊像塊破抹布似的滾來滾去。冰冷的江水不斷潑進來,灌了他滿口滿鼻,腥臭苦澀。耳邊盡是兵刃撞擊聲、落水聲、臨死的慘嚎聲、還有船板被撞得“嘎吱嘎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體的恐怖聲響!每一次撞擊,都像重錘砸在他心上,震得他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他幾次想抬頭,想摸出懷里那把半銹的剔骨刀,可船晃得太厲害,剛撐起半個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摜回船板,摔得眼冒金星??謶窒癖涞奶俾?,死死纏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只能像只待宰的豬羊,聽著阿蠻在船尾浴血搏殺,聽著那竹篙撕裂空氣的尖嘯,聽著敵人臨死前短促的哀鳴。

“砰!咔嚓——!”

一聲格外沉悶、令人心膽俱裂的巨響猛然炸開!整個小船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洪荒巨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掄起來砸向山崖!

韓三郎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船底傳來,整個人瞬間被拋飛起來!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骨頭快要散架的呻吟和江水灌入耳膜的轟隆悶響!他像塊破木頭一樣,重重撞在低矮烏篷的支架上,“咔嚓”一聲,不知道是木頭斷了還是自己骨頭斷了,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呃啊——!”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嘴里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船尾傳來阿蠻一聲壓抑的痛哼,顯然也撞得不輕。那根如同她手臂延伸的長竹篙,在剛才那次毀滅性的撞擊中,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篙身中央,赫然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幾乎貫穿的裂縫!

小船被撞得原地瘋狂打轉,船底傳來令人牙酸的、木頭與堅硬巖石劇烈摩擦的“嘎吱”聲!渾濁的江水如同開了鍋,瘋狂地從船底破裂的縫隙里倒灌進來!冰冷刺骨!

“礁石!撞上暗礁了!”韓三郎魂飛魄散,嘶聲尖叫。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可船身傾斜得厲害,腳下全是打滑的泥水和涌入的江水,根本站不穩。

借著那些追殺者快艇上瘋狂晃動的幽綠磷火燈光,他終于看清了周圍的地獄景象——他們的小船,正卡在一片犬牙交錯的黑色礁石群里!那些礁石如同水底巨獸猙獰的獠牙,剛剛正是其中一根最粗壯、最尖銳的,給了小船致命一擊!船底破了個大窟窿,江水正洶涌地往里灌!

而四周,至少還有四條梭形快艇,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正從不同的方向,劃破渾濁的浪濤,朝著這片死亡礁石區惡狠狠地圍攏過來!艇上的黑影們,發出野獸般的興奮嚎叫,手里明晃晃的刀兵在磷火映照下,反射著毒蛇般的冷光!

完了!船破了!篙斷了!被堵在礁石堆里了!韓三郎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渾身的血都涼透了!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跳船!上礁石!”阿蠻的嘶吼如同受傷母狼的嗥叫,帶著一種絕境中的瘋狂!她根本顧不上那根幾乎斷裂的竹篙,也顧不上船尾涌入的冰冷江水已經漫過了腳踝。她那雙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燒著最后的兇光,死死盯住離小船最近、也是最大的一塊露出水面的黑色礁石!

“抓住我!”她朝著船頭癱軟的韓三郎厲吼一聲,同時腳下猛地發力,整個人如同撲食的獵豹,朝著那塊礁石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縱身一躍!

韓三郎被這聲嘶吼驚醒,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劇痛和恐懼。他看到阿蠻躍起的背影,如同黑暗中一道決絕的閃電!他幾乎是憑著最后一絲力氣,連滾帶爬地撲向船尾,在身體即將被傾斜的船板甩入江水的瞬間,右手拼命向前一抓!

“刺啦!”

他抓住了!抓住了阿蠻褲腿上被分水刺劃破、飄蕩在空中的一截破布條!

巨大的拉扯力傳來!韓三郎只覺得胳膊差點被扯斷!整個人被阿蠻躍起的力量帶得也飛離了即將沉沒的小船!冰冷的江水瞬間將他吞沒,刺骨的寒意讓他差點直接背過氣去!腥臭的泥水瘋狂地灌進他的口鼻耳朵!

“噗通!噗通!”

兩聲沉重的落水聲幾乎同時響起。

冰冷的江水像無數根鋼針,瞬間扎透了韓三郎破爛的衣衫,刺進他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巨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耳朵里灌滿了沉悶的、如同擂鼓般的轟隆聲。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眼前只有一片翻滾的、令人絕望的渾濁黑暗,分不清上下左右。腥臭的泥沙和腐爛的水草碎屑直往他口鼻里鉆,嗆得他肺管子火燒火燎,本能地想要張嘴呼吸,卻灌進更多腥臭的泥水!

“呃…咕嚕?!敝舷⒌目謶窒癖涞木奘侄笞×怂暮韲?。他像只落水的秤砣,胡亂地蹬著腿,揮舞著手臂,徒勞地想抓住點什么。

就在他意識開始模糊,肺里的空氣即將耗盡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他抓著破布條的右手!那力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蠻橫,拖著他破開渾濁的江水,朝著一個方向奮力劃去!

是阿蠻!

韓三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盡殘存的力氣,用左手和雙腳胡亂地撲騰著,盡量配合那股拖拽的力量。每一次劃水,都牽扯著剛才撞擊的傷痛,疼得他直抽冷氣。冰冷的江水貪婪地吞噬著他的體溫和力氣。

不知掙扎了多久,就在韓三郎感覺胸腔快要爆炸,眼前陣陣發黑的時候——

“嘩啦——!”

他的腦袋猛地沖出了水面!

“咳咳咳…嘔…咳咳…”他貪婪地、大口地吸著帶著水腥味的空氣,同時劇烈地咳嗽著,把灌進肺里的臟水拼命往外嘔,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狼狽不堪。

冰冷的夜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濕透的臉上,激得他渾身一哆嗦。他發現自己正被阿蠻拖著,趴在一塊巨大、冰冷、濕滑的黑色礁石上。礁石表面布滿了坑洼和滑膩的青苔,硌得他生疼。他像條離水的魚,趴在礁石邊緣,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阿蠻就在他旁邊,背靠著一塊凸起的巖石坐著,同樣渾身濕透,粗布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而單薄的線條。她也在急促地喘息,胸口劇烈起伏,臉色在幽暗的星光下白得嚇人。左肩頭被分水刺劃破的地方,傷口被江水泡得發白,正往外滲著淡淡的血水,混著江水往下淌。她那雙黑亮的眼睛,此刻卻像淬了寒冰的匕首,死死地盯著礁石群外的江面。

韓三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猛地沉到了底。

那幾條索命的快艇,已經徹底圍攏了過來,停在礁石群外圍水流相對平緩的地方。艇上幽綠的磷火燈,像一只只惡毒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著他們藏身的這塊礁石。燈光映照下,那些黑衣人的身影清晰可見,手里都握著刀兵,眼神如同盯著掉進陷阱的獵物,充滿了殘忍和戲謔。

“跑?。〗又馨?!臭娘們兒!”一個嘶啞的聲音怪笑著喊道,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爺爺看你們還能往哪鉆!”

“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們個全尸!不然,把你們剁碎了喂這西江的王八!”另一個粗嘎的聲音跟著起哄。

阿蠻沒有回應。她只是冷冷地盯著那些晃動的人影,右手緩緩摸向腰間——那里,別著一把用魚皮鞘包裹著的、尺把長的短刀。刀柄是磨得發亮的硬木,纏著防滑的麻繩。她抽出短刀,刀身在幽綠的磷火映照下,反射出一泓秋水般的冷光。刀刃很薄,帶著細微的波浪紋,一看就是飲過血的兇器。

她把短刀塞進韓三郎還在顫抖的手里。刀柄入手冰涼沉重,帶著阿蠻手上的水漬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拿著?!彼穆曇艉艿?,帶著江水浸泡后的沙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令人心頭發寒,“待會兒…跟緊我。我往哪沖,你就往哪沖。別回頭。別停?!?

韓三郎握著那把冰冷的短刀,感受著刀柄上粗糙的麻繩摩擦著掌心。他看著阿蠻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里面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死氣。他明白她的意思。沖出去,或者死在這里。沒有第三條路。

一股混合著絕望和血性的戾氣,猛地沖上韓三郎的腦門!他媽的!橫豎是個死!被剁碎了喂王八,還不如拼了!他死死攥住刀柄,指關節捏得發白,牙關緊咬,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好!”

就在這時,韓三郎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灼熱感!不是驚嚇的燥熱,而是一種真實的、仿佛烙鐵燙皮般的劇痛!

“呃!”他悶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胸口——那里,貼身藏著高力士給的那個白玉杯!

灼燒感越來越強烈,隔著濕透的粗布衣服都燙得他皮肉生疼!他再也忍不住,手忙腳亂地扯開濕漉漉、黏糊糊的衣襟,把那個貼身藏著的油布小包拽了出來。

入手滾燙!

他哆嗦著,三兩下撕開被江水浸透的油布。里面,那個瑩白溫潤的白玉杯露了出來。

可眼前的一幕,讓韓三郎和阿蠻都瞬間屏住了呼吸!

只見那原本光潔無瑕的玉杯壁上,此刻竟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紋!更駭人的是,一絲絲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正從那些細密的裂紋中緩緩地、無聲地…滲透出來!如同玉杯在泣血!

那暗紅色的液體,在幽綠的磷火映照下,散發出一種妖異而冰冷的光澤,帶著一股極其淡薄的、若有若無的…鐵銹般的腥氣!

阿蠻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一點!她猛地看向韓三郎,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光芒!仿佛這玉杯滲出的血,比外面那些持刀的追兵更讓她感到恐懼!

“這…這是啥玩意兒?!”韓三郎聲音都變了調,手一抖,差點把這燙手又邪門的破杯子扔出去!高力士!你個老閹狗!到底給了老子個啥鬼東西?!

礁石下,快艇上的黑衣人顯然也看到了韓三郎這邊的異動和那點詭異的暗紅光澤。短暫的沉默后,爆發出更加瘋狂和貪婪的叫囂:

“寶光!是寶光!那小子身上有寶貝!”

“搶過來!剁了他們!寶貝就是咱們的!”

“上!快上!別讓他們跑了!”

幾條快艇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船槳瘋狂劃動,攪起大片白浪,惡狠狠地朝著礁石猛沖過來!艇上的黑影們,揮舞著刀兵,發出興奮嗜血的嚎叫,眼中只剩下貪婪的綠光!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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