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須菩提滿意點頭，道：“我有請仙扶鸞，問卜揲蓍之術，你，可學？”

“這個好！”

孫悟空和方猿還未開口，其他弟子倒先附和起來：

“算命問卦之術，可趨吉避兇，一生無災難！”

孫悟空不為所動，只問：“似這般可得長生么？”

須菩提搖頭：“不能，不能！”

孫悟空呲牙不滿：“不學，不學！求仙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那我教你們參禪打坐，誦經念佛，朝真降圣，戒語持齋，如何？”

眾弟子再次勸說：“悟空師弟、方猿師弟，你們一定要選這個啊，可以去廟里清閑富貴一生！”

方猿聽的直咧嘴，這一幫師兄到底什么鬼？

現在就斷定了后世躺平好職業。

“似這般可得長生么？”

孫悟空目標依舊明確。

須菩提搖頭：“亦不能！”

“那俺不學，念佛誦經不如本事在身！”

“那采陰補陽，夜御不殆，合歡秘訣呢？”

“快學吧，快學吧！”

其他弟子再度羨慕嫉妒的慫恿兩人學習。

孫悟空不知是不懂，還是意志堅定，問了不得長生，便再次直接放棄不學。

至于方猿，“愿學”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幸虧理性壓下了性理。

也是心痛言說不學。

“這也不學，那也不學！還說都學！”

須菩提佯裝大怒，起身走下瑤臺：

“好叫你們知曉戒尺的厲害！”

說著，抬起戒尺，照著孫悟空和方猿的腦袋，似重實輕，各敲了三下。

隨后倒背著手，走入里殿，將中門關了，撇下眾人而去。

眾弟子頓時氣憤埋怨兩人無理無狀，嫌惡沖撞了祖師，斷了講道。

斥責一番后憤憤離開。

只丟下方猿和孫悟空兩人在大殿之中大眼瞪小眼。

“師弟，你剛剛看到了嗎？”

孫悟空突然雙眼發光的看向方猿：

“師父剛剛伸了三根手指咧，意思是不是讓咱們……”

“三更！”

方猿亦是眸光璨璨，來此七年，終于等到了敲他頭。

真正傳法也有他份。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自己做選學？大品天仙訣和八九玄功哪個厲害？”

“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二變選哪……不，這個必選天罡，已經有'千幻蜃形'了。”

“那筋斗云……呃，我好像暈'云'，不知暈不暈跟頭……”

……

半天時間，對其他人來說還是半日，但方猿和孫悟空卻是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三更天。

兩人便迫不及待開門溜進了后院，見那房門兒半掩。

“造化了，造化了！”

兩人對視一眼，俱露喜色，曳步近前。

側身進得門里，但見祖師側臥榻上，面朝內壁，卻是酣睡之中。

兩人沒有喧嘩，只是拜倒榻下，靜待。

方猿自然知道須菩提是在裝睡。

就算沒看西游記也猜的出來，似這等大能，早已身心無垢。

不洗、不食、不睡。

果不其然，僅僅片刻，須菩提便舒開兩足，口中自吟：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不遇至人傳妙訣，空言口困舌頭干！”

方猿和孫悟空連忙開口：

“師父/祖師，弟子怕驚擾，在此跪候多時。”

須菩提掃了兩人一眼，在看方猿時，眼神微閃，隨后佯怒：

“你們不在前面歇睡，卻來我這作甚？”

孫悟空也不懼：

“師父昨日壇前對眾相允，教弟子三更時候，從后門里傳我道理，故此大膽徑拜。”

方猿也是拱手：

“祖師，此間更無六耳，只弟子二人，望師父大舍慈悲，傳我等長生之道罷，永不忘恩！”

見戲做的差不多了，須菩提喟嘆一聲：

“也罷！既然你們能識破盤中暗迷，我亦喜悅，便傳你們長生之妙法！”

“謝祖師/師父！”

兩人連忙洗耳用心。

“我這有一篇無上修行妙法——大品天仙訣！有無量自在、太上無窮與至高無上之意，此乃非常之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你們且細聽口訣！日后好生修行！”

須菩提叮囑一句，便口中開唱吟道：

“顯密圓通真妙訣，惜修性命無他說。都來……火里種金蓮。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說是讓方猿和孫悟空記，其實須菩提的道音直接響徹兩人神魂。

并且忘之不掉。

片刻后，須菩提停下講道，見兩人似在沉悟，也不出聲，只是靜坐。

直至四更天，方猿身體一震，一股強大氣息轟然涌出。

但被須菩提揮手封禁在周身半米內。

“突破了！”

須菩提口中喃喃：“不過也在情理，煉虛合道基礎打的很牢。但也到頭了，跟腳資質太差！”

須臾后，方猿醒轉，感應著大了一倍的妖丹，心中頓生歡喜。

四百多年，壽元將盡時，終于成就了真仙，擁有萬年壽載。

而且還習得無上修行功法——大品天仙訣。

今后將再無壽命之憂了。

甚至，還可成為天地大能。

“謝祖師傳法！”

方猿感激拜謝。

“這是你的機緣！”，須菩提淡然搖頭，眼底閃過一抹輕視。

方猿卻沒發現，而是看向了旁邊剛剛轉醒的孫悟空。

旋即嘴角一陣抽搐：

“真……真仙！”

是的，孫悟空身上的氣息也是真仙，并且比他還要強上一線。

方猿心中的苦澀和沮喪，將他深深淹沒。

太打擊人了，他辛辛苦苦，費盡萬難四百多年，居然被猴子一個時辰趕上了。

“這就是靈明石猴的天賦嗎？太……變態了！”

“哈哈，俺終于成仙了，俺可以長生不死啦！”

孫悟空感受著體內從未擁有過的強大妖力，激動的猴臉通紅。

“你這還算不得長生，萬年后，依舊要魂入幽冥！”

就在這時，須菩提突然開口。

“啊？”

孫悟空頓時被這一盆冷水澆的蔫頭耷腦，哭喪著臉道：

“師父，您不是說此法成仙，可得長生嗎？為何俺成仙了還要死？”

“癡兒！”

須菩提喟嘆一聲，悠悠道：“你的真仙只是最低等的仙，享壽萬載！其上還有天仙，壽五萬。”

“長生的仙，是天仙之上的金仙，跳出天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須菩提的點指讓孫悟空恍然，還有郁悶。

原來他僅僅是下等仙。

而旁邊的方猿卻是心中一動，趁機問道：

“祖師，不知金仙之上是何等境界？還請祖師賜教，我等也好有個目標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