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叫我的大名，我有點不習慣。”

布魯斯班納看來已經醒來了一陣子了，但是并沒有打擾在躺椅上一邊打鼾一邊眉頭緊蹙的迪恩。

直到他聽到迪恩在醒來之前夢囈著自己的大名。

班納覺得這位新認識的驅魔人朋友在夢中都對自己的事情很上心，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啊？哦，因為我認真想事情的時候，都會叫人全名的。你什么時候醒來的，布魯斯？”

迪恩強壓著煙癮隨口解釋一番。迪恩看著艾達操作著機械臂正在給班納部分皸裂的表皮涂抹皮膚再生藥劑，以及潤膚霜，而床邊的回收盒里的鹽依然黑的反光。

他沒等布魯斯班納回答先看了眼時間，果然，這一覺睡了十六個小時。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

“沒多久，我醒了沒一會兒你就醒了。迪恩……如果我的情況不樂觀，記得幫我把這封信給貝蒂。”

貝蒂羅斯？

哦對，是班納的前女友。

她父親羅斯將軍后來還成為了美國總統。

迪恩回憶了下。

迪恩沒有先去接信封，而是朝著病床邊上的監測設備走去，準備調出睡眠記錄詳細查看一番。

“貝蒂？你女朋友嗎？”，迪恩明知故問。

“前女友。”，布魯斯班納尷尬笑道。

迪恩接過班納遞過來的信封，上面寫了貝蒂的地址和電話。他將信封放進病床邊上的床頭柜抽屜。

“等你恢復后，親手交給她吧，或者有什么話親口跟她說。”，迪恩認真的看著班納說道。

班納訕訕一笑，繼續道：“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相信我。”，迪恩打斷了班納想說的話。

迪恩查看了班納的身體數據，并不理想。

因為他擔心直接問艾達的話，一些不樂觀又冰冷的信息通過音響直接播放會影響班納。

便在監控設備上向艾達打字詢問了下班納的身體情況。

艾達的話言簡意賅，“生命倒計時9天11時左右。”

班納身上插著好幾道生命監控設備，可以隨時計算出動態的生命倒計時。

坦白說此刻的班納的狀態有點像間歇性回光返照，身體精神明顯好了許多，雖然持續不了太久。

從接手班納之事到現在，迪恩的心態已經大大發生了轉變。

從一開始單純的接手上級交代的任務，加上了一絲的好奇心。

再到中間和班納交談后兩人儼然已經成為了信任和被信任的朋友。

當然，還有沉沒成本，他甚至在這一次入夢差點醒不過來。雖然直到此刻迪恩連弗萊迪的真身都沒有看到過。

迪恩下意識的拒絕班納是因為他不想讓班納在心中松掉這一口氣，盡管他自己都沒有信心能讓班納恢復如初了。

良久的沉默后。

“下周……如果再過七天，還沒有解決掉班納你身上的麻煩。那么我答應你……我以后會親手將信封交給貝蒂小姐的。”

“拜托了，迪恩。”

……

神盾局天臺，

垃圾桶上的煙灰缸已經多了一堆的煙屁股。

迪恩在鮑勃的夢境閣樓中就已經開始不好了。

先是被困在鮑勃第二人格虛無所產生的虛無之地中，不好容易逃出生天。

接著一邊提防鮑勃，一邊設法獲得他的信任，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徹底醒來。

當然，他還存在一個心思，若是可以徹底解決鮑勃的虛無人格，是否有可能將哨兵拉入自己的驅魔小隊。但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而且很容易變成玩火。

雖然鮑勃此刻對于自身的能力還不清楚。

別看他棕發碧眼的正派長相以及和迪恩聊得興趣相投就忘了他是一個患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

甚至他還是一個標準的癮君子，要知道他參加哨兵的計劃的原因就是為了被注射這件事情，注射什么反而不是重點！

迪恩一邊擔心鮑勃精神病犯了將自己再度拉進虛無之地，

一邊聽了幾百遍鮑勃父母激烈爭吵和摔盤子的聲音，換任何人都不會心情不受任何影響。

原本迪恩以為出來后便萬事大吉，沒曾想布魯斯班納醒來后在交代遺言。

……

江夜在迪恩的辦公室隨時準備等待迪恩回來，但是她等了很久都不曾等到。

便在意識中感知著迪恩，霎時間洶涌的負面情緒撲面而來。

在她的仔細感知下，迪恩此刻正處于天臺的方位。

因為搞不太清楚神盾局復雜的內部路線和一些門禁操作，她便打開窗戶，利用頭發吸附在神盾局外墻上朝著迪恩的方向爬去。

上了天臺后的她便無聲的蹲坐在迪恩身旁，默默陪伴著他。

直到江夜感覺迪恩的負面情緒逐漸消散后。

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問題。

“主人，鮑勃的父母為什么要吵架？”

迪恩聞聲后轉頭看了眼她。

江夜歪著腦袋眼神帶著疑惑和不解，顯然不是隨意問出的問題。

確實，她很在在意這個問題。

前幾天迪恩和她解釋這個世界，路過了一處教堂，看到了正在結婚的一對新人和賓客。

當時像好奇寶寶的她便問道他們在干什么？

迪恩就是在那個時候解釋到結婚的概念，她就學到了一個新知識。

如果兩個人相愛的話，有一個人會提出求婚。另外一個人如果答應了，他們就會結婚。

她覺得結婚就是兩個人都相愛的結果。

她知道她自己愛迪恩，因為她在更早之前的了解了愛的定義。當時迪恩解釋，愛就是會想和對方在一起，想保護對方，會擔心對方遇到危險等等。

雖然她的認知因為契約簽定的原因猶如白紙一般只勾勒了寥寥幾筆，但她已經篤定自己是愛迪恩的。

但，她不確定迪恩是不是愛自己。

她知道她愛迪恩，所以若是迪恩也愛自己的話。那么她未來也會和迪恩結婚的……吧？

江夜自那次后便將和迪恩結婚這件事情當作了每晚迪恩入睡后的‘美夢’。

她無法睡著，也無法做夢，只能在醒著的時候看著迪恩的臉去想象這一幕幕自己憧憬的場景。

直到昨夜在鮑勃的夢境中她的認知遭遇了第一次危機。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么結婚的鮑勃父母會如此的對待對方。

難道他們不愛對方了嗎？

如果不愛的話，那他們為什么會結婚呢？

不是說，只有互相相愛的人才會結婚嗎？

又難道說，他們的愛消失了?

發現這些事情后的她慌了。

她以為愛這件事，很簡單。

但是似乎沒她想的那么簡單。

所以當迪恩恢復了心態后，江夜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主人，鮑勃的父母為什么要吵架？””

迪恩想了想后，便道：“因為他們不愛對方了，但是又因為婚姻綁定在一起，所以他們很痛苦。”

江夜聽完后頓時急了，原來愛真的會消失。

她急于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說什么。

最終蹦出了一句：“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