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嘆息了一聲，若是鮑勃死在了豎鋸的機關下，或者死在了克萊圖斯手里，那他真的是虧大了。

雖然世界看似平凡化了，但是斯坦李老爺子的意思是讓自己將恐怖片的入侵情況擺平，極大可能會在迪恩完成他的任務后，世界會恢復成超凡狀態。

若真的恢復了，失去了哨兵與虛無這對王炸組合，迪恩可以說是真的虧到姥姥家了。

迪恩正如此想著，突然身體感到了一陣酥麻與空靈。

“這特么的……”，迪恩同步到了鮑勃此刻的感受，咬了咬牙后試著將身體同步感受的閾值降低了一些，這才緩過勁來。

鮑勃的視野中，一管附著于機械裝置針頭隔著鮑勃的短袖刺入到了他的左臂之上。

針管注射器內的的透明液體被推動了一些，差不多在行進了1ml左右的進度就停了下來。

迪恩借著鮑勃的視野看清了針管注射器的規格在20ml，也就是可以說，豎鋸剛好設計的20次按鈕次數，允許鮑勃即使在對面的克萊圖斯車裂死亡的情況下，繼續注射。

迪恩想象著，若是自己不加干預，很有可能就是對面的克萊圖斯被鐵鏈拔斷了四肢，卻沒有瞬間死亡。

不斷地在血泊之中蛄蛹扭動，痛苦嚎叫。

而另一邊，端坐在椅子上的鮑勃則面帶著迷離，全然不顧耳邊的凄慘嚎叫，享受著顱內持續不斷的高潮。

最終兩人死于毒氣。

“這畫面，太地獄了些……”

此刻，對面克萊圖斯的鎖鏈鎖緊了一些，原本微微垂下的鐵鏈，在機關齒輪的旋轉“咔咔”旋轉之下，被拉緊繃直了一些。

克萊圖斯的目光從齒輪上移開，嘴角勾動了下：“呵呵……有意思。”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關著鮑勃和克萊圖斯的密室內的電子鐘，倒計時來到了半小時。

迪恩心中卻感受空空的，即使接連點上了十根萬寶路，也是沒有將內心的這種空虛感填充。

隨即他從另一只口袋內掏出了康斯坦丁的登喜路煙盒，點上了一根。

煙霧彌漫起來，這才將此前被同步傳送而來的歡愉感受戛然而止的難受給覆蓋掉。

隨著登喜路徹底燃盡，迪恩這才站起身來，接通了正撥打過來的電話。

“請告訴我，你找到了。”

“你提供的形象描述，除非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再逐步排查說不定才能鎖定目標。因為太多了……不過好消息是，你提供的另外一個線索，倒是有可能讓你縮小范圍。”

斯凱先抑后揚地消息慢慢吐出。

“我很著急，不要賣關子了。”，迪恩皺眉說道。

感受著話筒內迪恩的嚴肅，斯凱也一改話風：“我本來想和你多聊聊的……好吧，長話短說。賓夕法尼亞的費城警方最近發布了懸賞令，說該城市出現了善用機關的殺人犯。而且你提供的另外兩個人，最近出沒過的地址也在費城！我把詳細地址發你手機上了已經。”

“好，你這個消息很關鍵，剛才是我急了些，不是針對你……”，迪恩一邊按動著車內的懸浮按鈕，通過車載衛星導航鎖定了費城所在的位置，一邊接通著電話解釋了一番。

“那你記得晚上來陪我……”

“今晚不一定行，先掛了。”

迪恩驅車飛速開上了云層，全速駕駛而去。

費城距離紐約距離在150公里左右，并不遠。

迪恩此刻已經驅車駕駛到了極致，也不過才300km/h的時速。

畢竟這是懸浮車，而不是火箭。

懸浮車的優勢是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以直線的天空路線，瞬間出發。

不用糾結堵車，繞路的問題。

但即使這樣，等迪恩到達時，也需要半個小時。

再加上斯凱只是幫忙縮小了范圍，并沒有給出密室的詳細地址。

若是加上在費城大海撈針的過程，那么很有可能會夜長夢多。

所以迪恩沒有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極速朝著費城疾馳而去。

……

密室內，鮑勃在經過許多次的針頭注射后，腦袋耷拉了下來，嘴上已經無法控制地吐出了泡泡，雙眼血紅，身體無規律的抽搐著。

而另一邊的鐵鏈已經徹底繃直，克萊圖斯從原本的正常站立姿態變成了被緊繃的鐵鏈懸吊在空中。

從他紅色劉海碎發沒有遮擋住的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可以看出，他正在經歷巨大的痛苦。

迪恩此刻還需要十分鐘才能到達費城。

鮑勃從紐約莫名出現在費城，大概率是費城更加容易搞到貨。

看來世界平凡化后，失去了哨兵血清的他，徹底成為了一條毒蟲。

迪恩皺眉著想著。

等一下！

迪恩猛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20ml的未知“藥品”，在短時間內的連續注射，是會有很大可能造成藥物過量而死的！

即使不死，也絕對沒有力氣推門，到時候巨大的戒斷反應侵襲而來，不躺在地上抽搐，或者拿頭撞墻就不錯了。

同理，另外那處鐵鏈機關當鎖緊了十六次后，沒有屠殺共生體的克萊圖斯也會四肢關節骨折，行動都困難。

即使兩人意愿上愿意合作共同逃離出去，但身體上都做不到。

所以迪恩為鮑勃設計的這條所謂的生路，依然不是豎鋸的解法！

那么，答案到底是什么？

云層拍打在了迪恩的臉龐，濕潤了他風干了的面頰。

他腦海中快速回轉著豎鋸在游戲開始前所公布的規則。

“按下綠色的痛苦按鈕，你身上的椅子會帶來電擊，第五次的電擊會徹底讓你在黑暗中陷入長眠。

“唯有按下20次按鈕，歡愉之椅上的機關束縛才會打開。”

豎鋸所做的游戲很有針對性，且極具審判意味。

然而，他此前審判的大多數人，罪行都沒有克萊圖斯那么重。

按照豎鋸的風格，克萊圖斯這樣的連環殺人犯，其實罪孽太深了，直接處決反而更加直接。

往往是像鮑勃這樣的輕罪，會留有生路，若是選擇了洗滌自身罪孽的那一條路，看似是死路的那一條，其實才是唯一的生路！

鮑勃已經按動了19次按鈕了，此刻歡愉感受即將過去，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神采。

“鮑勃！我是迪恩！不要按紅色按鈕，最后一次！按綠色按鈕！聽我的！”

鮑勃手指放在紅色按鈕上就要按動下去，可是在聽完迪恩的話語后，他的面色充斥著扭曲的面容。

似乎兩股力量在他的心中爭奪著掌控權。

隨著他就這么莫名僵直了好一陣后，此刻的倒計時已經到了——

03：11

03：10

對面垂著腦袋的克萊圖斯沙啞的嗓音不再發出嚎叫。

隨著他輕微的擺動，身體四肢關鍵處咔咔發出了響聲。

在鮑勃的視野中，也不知是否是幻覺，他的四肢被拉長了許多。

“鮑勃！按綠色的按鈕！”

腦海中又傳來催促的聲音。

鮑勃眼前的倒計時已經到了——

00：09

00：08

鮑勃臉頰抽搐了一下，隨著四肢漸漸恢復了知覺，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綠色的按鈕！

咔嚓。

他的身上的機關鎖解開。

吱吱~

電流聲莫名的響徹了起來。

而兩人中間的電子鐘，徹底歸零。

迪恩意識中的保持著同步的視野徹底斷了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