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趙剛停職
- 重生:我在90年代當法醫
- 我只有五兩
- 2406字
- 2025-07-22 12:00:00
省公安廳大樓頂層,廳長張青山公室厚重的胡桃木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廳長張青山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俯瞰著城市輪廓,他早已聽完了王振國關于昨晚事件的詳細匯報,
趙剛坐在辦公桌對面的皮質沙發上,腰桿挺得筆直,雙手緊緊抓著膝蓋。
辦公室里靜得可怕,只有墻上復古掛鐘的秒針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良久,張青山終于轉過身,他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踱步到巨大的辦公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他審視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鬢角染霜的下屬,眼神復雜,
“老趙。”張青山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王振國的報告,我一字不漏的看過了,但我想聽聽你是怎么想的。”
趙剛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嘴唇緊抿保持著沉默,不過脊背始終是挺著的。
此刻辯解毫無意義,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他也不會后悔。
張青山順勢坐下,身體微微前傾:“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你的位置一直沒動嗎?”
趙剛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很顯然是沒有想到張青山會說起這個話題,
張青山的語氣帶著一絲追憶和感慨:“論資歷,你比我差嗎?論沖勁,論破案率,論在一線的拼命,這廳里老一輩有幾個能跟你比肩?”
語氣隨即變得冷硬,“可你缺的是什么?是定力,是沉穩,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度。”
“你這脾氣就像一個隨時會被點燃的火藥桶!這么多年,多少次了,就因為你那一點就著的脾氣,壞了多少事?擋了多少路?”
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重重地頓了一下:“這次更是過分,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那么多部下的面與領導發生沖突。”
張青山的語速越來越快,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我們穿上這身制服,代表的是國家機器的威嚴,是社會秩序的底線,是千千萬萬人民群眾的指望。”
“我們手上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是用來保護他們,為他們主持公道的利劍,不是讓你用來逞個人意氣發泄私憤的棍棒。”
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趙剛面前:“你告訴我,昨天晚上那一幕,如果被民眾看到了會怎么想?”
“我們苦心經營的形象,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公信力,經得起你這一拳頭揮霍嗎?”
趙剛的喉頭滾動,艱難地開口:“廳長,我……我當時情緒上頭了……”
“趙剛。”張青山粗暴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疲憊的嚴厲,“這不是你是失控的理由,我們是執法者,自己都無法以身作則,還怎么去維護法律的尊嚴?”
他的聲音又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深沉的告誡意味,每一個字都像重錘:“這次停職,不是走過場,你給我好好回去反思,深刻反思,把你這一身戾氣給我收起來,把心思放在家庭上,放在調整心態上。”
張青山走回辦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卻沒有看,只是用手指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趙剛,帶了些許審視的意味,刻意放緩了語速,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暗示:“老趙,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趙剛的職責要求他相信程序,依靠組織協同破案,但是此刻他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即便是孤立無援,他也要查到底。
正如某些人說的,他不僅僅是自己愛人的丈夫,還是刑警隊長,他要對得起自己身上的徽章。
張青山看到趙剛眼神之中的堅定,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更隱晦的表達,
“有些漩渦,一旦卷進去,就不是你想出來就能出來的了,你以為你在查案,到頭來可能連自己是怎么沒的都不知道。”
“停職,對你,是處罰也是一種保護。”
“方式千千萬,不要選擇最極端的那種,切記不要一步錯,步步錯。”
“你安安穩穩寸步不離的陪著弟妹,把心沉下來,就是對組織對你對你家人最大的負責,明白嗎?”
“廳長,我明白的,不會走極端。”
……
窗外,雷聲隱隱滾過天際,醞釀著一場遲來的暴雨。
趙剛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灰暗壓抑的天空,轟隆一聲,外面頓時電閃雷鳴,七月份的天氣,這雨說下就下。
這雨就像是倒下來一樣,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嘩啦啦,雨立刻打濕了趙剛的衣衫,忽然頭頂上方有把傘。
“陳默?”
“嗯,我今天來省廳幫忙的,趙隊這是打算去醫院嗎?”
“我停職了,不再是刑偵隊長。”
陳默很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天沒有去市局,就發生了這種變化,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到點,于是說道:“停職不是卸任,未必是壞事。”
這句話跟廳長說的一樣,曾經的趙剛無法理解陳默的偏執和無所不用其極,認為陳默只會破壞規則,害人害己。
雷聲陣陣,忽然之間,趙剛猛地理解了陳默!
陳默的“無法無天”,他的“不擇手段”,恰恰是因為他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想要顛覆和修正,就必須有脫離軌道的勇氣和力量!
那種力量,恰恰是此刻身陷囹圄的自己所沒有的。
直到現在明白,他并不是討厭陳默的無法無天,而是討厭當時的自己不敢邁出這堅定的一步。
趙剛心中思緒萬千,欠陳默道歉遲遲說不出口,唯有化成一句:“謝謝你,在現場救了玉梅,不管結果……”
“會好的,我相信嫂子會平安無事的。”
陳默的堅定,讓趙剛有些恍惚,語氣之中的自信和篤定,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了沒有。
陳默沒有繼續寒暄,直接了當的問道:“嫂子是萬龍建筑的會計,他跟失蹤者張秀蘭見面那天,有沒有什么異樣?”
“你……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詳細?!”趙剛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你……你早就知道了?”
趙剛的心情很是復雜,感覺也很微妙,
那種沒來由的信任感讓他將自己私下查到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至于玉梅,在前陣子確實與張秀蘭在家里見過一面。”
“家里?”
“張秀蘭跟玉梅關系很好,偶爾也會到家里來,所以對于她的到訪,沒覺得有什么異常。”
“趙隊,方不方便去你家看看,我懷疑張秀蘭應該是用什么重要的東西放在你家。”
如果要殺害吳玉梅的人只要他的命,為什么還會派兩個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某些重要的東西被帶了出來。
趙剛也有些察覺,只是說道:“行,我先去一趟醫院,玉梅的妹妹玉娥今晚就到,你可以明天下班之后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趙剛拿出本子寫下了具體小區門棟的地址。
夏天的雨多數都是雷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趙剛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離開了,脊梁如同初見時那樣挺得直直的。
陳默看著手上的地址,他必須要先找到證據,才有機會尋求張青山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