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裝修的房子省去了大件采購的麻煩。

當兩人從超市出來時，周揚一只手就輕松提起了所有剛買的生活用品。

陳倩倩兩手空空，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她目光掃過周揚結實的手臂，猶豫了一下，還是像來時那樣，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輕輕挽住了周揚的胳膊，半邊身子也若有若無地貼靠過去。

周揚感受著手臂再次陷入那片溫軟的包圍，側頭看了看周圍空寂的小徑，嘴角勾起一抹的笑意，壓低聲音問道：“怎么？這次還是要幫我撐場面？？”

陳倩倩聞言，俏臉微紅，沒好氣地甩給他一記白眼，哼哧道：“討厭死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說我真松開了啊！”

周揚識趣地扯了扯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程度的柔軟了，他腦子進水了才會繼續刺激她。

回到公寓，周揚將購物袋放在客廳地板上。

剩下的整理工作，自然就交給了陳倩倩。

看著陳倩倩興致勃勃地開始拆包裝，把各種新買的日用品擺放到各處。

雖然有點甩手掌柜的意思，但周揚摸了摸下巴。

瞧她那勁頭，估計還挺樂在其中的。

他轉身回到臥室，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了QQ。

然后便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陳倩倩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她看到周揚坐在電腦前，眉頭微蹙，一臉沉思的模樣，不由得關切問道：“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什么大事，”周揚指了指QQ界面：“就是有個情況，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陳倩倩將水杯放在電腦桌旁，然后整個人靠在了周揚的后背上。

然而，當那飽滿柔軟的觸感再次貼上來的瞬間，強烈的刺激讓周揚身體猛地一僵。

周揚連忙聳了聳肩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咳，別鬧，說正事呢！”

“切！”陳倩倩眼角的余光精準地捕捉到了他身體的異樣，臉上飛起紅霞，帶著點不屑又羞惱地輕哼一聲，但還是聽話地直起了身體，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周揚定了定神，正色看向陳倩倩：“現在有兩伙水軍可以選。第一伙，價格便宜不少，但效果比較普通，而且保密性不太行。”

“第二伙，收費很高！但效果一流，最關鍵的是，保密性做得非常好，業內頂尖。”

“你覺得，該怎么選？”

“水軍？”陳倩倩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你是說娛樂圈那些明星用的那種？”

“沒錯，”周揚點了點頭，語氣肯定，“某種程度上，主播和明星的運營邏輯是相通的。流量、熱度還有口碑之類的，都是需要專業的水軍來配合炒作或者控評。”

“那”陳倩倩眨了眨眼，毫不猶豫地說，“我都聽你的！”

周揚神色復雜地看了陳倩倩一眼。

他特意等著她過來，就是想讓她親眼看到自己在她身上的投入有多大。

前世小慧君事件給整個MCN行業敲響了警鐘，讓無數老板心有余悸。

他這么做，未嘗沒有以防萬一的念頭。

可陳倩倩這個回答，讓滿是小心思的老油條周揚有些羞愧了！

不過，周揚終究是周揚，心中波瀾起伏，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

“我的想法是，用第二伙。”周揚語氣平穩地說道。

“第二伙？那個很貴的？”陳倩倩有些不解，“效果上比第一伙好很多嗎？畢竟貴很多吧？”

“效果差距有，但不是天壤之別。”周揚解釋道，目光直視著她，意有所指，“關鍵在于保密性。”

“保密性？”陳倩倩若有所思。

“對！”周揚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今天我要教你做主播最重要的一課：保密！尤其是與粉絲、與外界之間，很多事情必須守口如瓶！‘炒作’在行業內不是秘密，但‘被實錘炒作’就是致命的污點。”

“我堅持選第二個，就是因為他們的保密性很棒。你總不想有一天被人扒出來，指著鼻子嘲諷你是靠水軍炒作上位的吧？那種標簽一旦貼上，想撕掉就難了。”

“哦！我明白了！”陳倩倩恍然大悟，眼睛亮了起來，“就跟明星一樣，你可以私下做很多事情，但絕對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對嗎？”

“非常正確！”周揚贊許地點點頭，語氣柔和了些，“你是飛揚傳媒簽下的第一位主播。我也不希望你身上沾著這種污點。”

“那就選第二種！”陳倩倩咬了咬牙，眼神堅定，“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能成功，我就繼續去做兼職模特，賺了錢一定還你！”

周揚啞然一笑：“之所以讓你選，也只是為了增強你的信心。”

“而且！我怎么可能會失敗！”周揚還是第一次在陳倩倩面前這么鋒芒畢露。

“哇！”陳倩倩輕呼一聲，看向周揚的眼神瞬間就開始拉絲了。

周揚沒有理會她眼神的異樣，重新將注意力轉回電腦屏幕。

他在她的注視下，熟練地打開QQ好友搜索欄，憑借前世的記憶，精準地輸入了一個QQ號，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皮卡丘頭像。

頭像的主人，網名“深水靜流”，真名孫興。

一個在灰色地帶游走的水軍頭子。

與同行相比，孫興最大的特點就是警惕性極高。

非熟人介紹，絕不接陌生人的單子。

正因為這份謹慎和過硬的保密手段，在后來行業大整頓，眾多同行“進去進修”的風暴中，他依然能安然無恙，悶聲發大財。

他手下的水軍不僅專業高效，更重要的是能真正做到毫無痕跡，因此深受一些高端客戶的青睞。

當然，他的報價也是業內頂尖。

指尖落下，點擊“添加好友”。

幾乎在請求發出的瞬間，對方就通過了驗證。

但聊天框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問候。

周揚主動打破沉默：“你好。”

對方秒回，帶著濃濃的戒備：“你是誰？”

果然，即使在嚴打風暴來臨之前，孫興就已經如此謹慎了。

難怪他能成為最后的贏家。前世周揚能拿到他的聯系方式，也是機緣巧合。

“王朝陽介紹我來的。”周揚冷靜地敲下回復。

“老王？”孫興似乎很警惕，“他不是‘進修’去了嗎？怎么會推薦你找我？”

周揚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解釋得天衣無縫：“他是去‘進修’了。但他‘進去’之前，答應幫我做一波數據。現在他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他讓我來找你，說只有你能接這個活兒，而且做得比他更好。”

“原來如此。”孫興的戒備似乎松動了一些，“那你是想把老王那個單子轉給我？”

“沒錯。老王說，你是這行里，活兒最漂亮、嘴最嚴的？”

“當然！我就是最好的。”孫興毫不謙虛，隨即亮出底牌，“不過，事先聲明，我的價格比老王高三成。你接受，咱們再往下談細節。”

周揚嘴角微揚，魚兒上鉤了。他快速回復：“能找到你，自然是信得過你。高三成？沒問題！”

“OK。”孫興的回復干脆利落，“你那邊準備好素材和需求，傳給我。三天，保證看到你想要的效果。”

“素材明天下午前一定給你。”周揚承諾。

“合作愉快。”孫興發來最后四個字，頭像隨即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