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縣城最大最豪華的煙館中，癩猴兒和兩個臭味相投的同門正躺在包間里吞云吐霧。

“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小二，而是四個明顯是江湖人士的年輕人。

“哪里來的小崽子，這么不懂規矩？滾出去！爺現在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

癩猴兒眼睛微瞇，只當是哥幾個最近玩得太高興，引起了周邊江湖人的關注。

不過，要是找上門來的，是中年人甚至老頭兒，還能讓他慎重對待。

但來的，是三個毛頭小子……

“唉，癩猴兒，別，這小道士長得不得，那個看起來小娃娃也得勁，剛好剛剛吃得飽，這地兒又熱得很……”

癩猴兒大發慈悲，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全性卻來了興致。

“留個全尸，廢物，也有利用的價值嘛！”

鄭子布一邊放出五鬼，一邊往后退。

人，他找到了。

接下來，就該李慕玄他們表演了。

“小子——”

“啊——”

……

慘叫聲響徹煙館。

“怎么回事？”

“有人在煙館里鬧事？”

“肯定又是哪個家伙抽多了。”

“走走走，有熱鬧看了。”

“哪兒呢？”

……

周邊聽到動靜的煙民興高采烈地跑出來看熱鬧，煙館的護衛也聞聲而動。

“哥，尸體收里面了。”

吃飽了五鬼沒入李慕玄袖中，緊接著。

李慕玄三人和周圍看熱鬧的人一樣，從房里走出，把納囊還給鄭子布。

“成，走吧！”

鄭子布點著，帶著三人擠入人群中。

“哪兒在鬧事？”

“什么情況？”

……

看場子的護衛巡查著，暫時沒有發現什么不對。

“這鬼地方，真想一把火直接給燒了。”

空氣中盡是煙味兒，剛剛沒殺痛快的李慕玄想再發泄一下。

“好幾百人在樓里呢，真燒了，就算能逃出來一些，也絕對要死不少人。”

“大煙這玩意兒，誤國誤民，我等雖有點異力，但也解決不了這個禍患。”

鄭子布有些無奈。

……

怡紅院！

劉天良正在征戰。

砰——

房門被踢開。

“啊——”

女人驚呼。

“該死——”

劉天良天生謹慎，第一反應就是跳窗跑路。

“走得了嗎？”

李慕玄咧嘴，倒轉八方全力施展，一股大力憑空顯現，拖住劉天良。

緊接著，兩道劍光亮起，在劉天良身上開了兩個小洞。

嗖嗖嗖嗖嗖——

五鬼跟進，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把劉天良的尸體往鄭子布這邊拖。

唰——

鄭子布激活納囊，將劉天良的尸體收起。

“走，下一個……”

……

“孟方！”

……

“張大狗！”

……

全性門人，有獨行者，但不多。

最常見的，是一個個臭味相投的小團伙聚在一起，抱團取暖，這樣被正道碰上時，才不至于被欺負。

大小貍、癩猴兒這一伙人，一共有九個，有的在鄉下，有的在縣城，全在這周邊禍禍。

三天時間，鄭子布一行拿著點名冊一個一個點名。

第一天，這些人還沒有防備。

第二天，這些人開始跑路了。

不過，他們跑得不夠快。

被一個個追上，入了鄭子布的納囊。

一口氣干死近十個全性妖人，鄭子布一行還不解氣，直接聯系上了江湖小棧，弄了幾條作惡多端的全性妖人的線索，繼續追殺。

這一明目張膽找全性麻煩的舉動，很快讓四人的名號在江湖上傳開。

……

“大春子也死了。”

“代掌門，這一個月，我們死了快二十個人了。”

“底下兄弟已經有人揚言，要去找那鄭子布的麻煩。”

“這事你看怎么辦？”

劉老婆子在夢中找上無根生。

黃老邪、金光上人、白鸮、大小貍、癩猴子……

鄭子布的手中，沾了太多全性門人的血。

但全性，就沒有慫人。

那些無法無天的家伙若是沒人壓著，肯定是要去找鄭子布麻煩的。

雖然，技不如人，去找麻煩死了也活該。

但劉老婆子怕牽扯進太多人，最后打出真火……

上清派現在勢大，若非逼不得已，她不想全性和上清派對上。

“怎么辦？”

“涼拌！”

“婆婆，操心太多，活不久的。”

“沒了你，我們聯系起來都不方便。”

“你啊，還是少操點心吧！”

無根生一點想法都沒有。

殺人與被殺，這在江湖中都是常態，更別說在全性了。

他是來做掌門的，可不是來做保姆的。

門人各有各的造化，若有人需要幫助，他也不是不能幫。

但腦子不聰明的要去送死。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代掌門，你也不想你這“代”字去不掉吧？”

劉老婆子眉頭皺起。

掌門，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一天到底躺著，可沒辦法得到全部門人認可。

“唉，婆婆，我后悔了。”

“掌門這位置，完全就是個坑啊。”

無根生揉了揉腦門，“成，這事我知道了。”

“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這事該怎么辦！”

……

三一門。

一棵歪脖子樹下，擺著桌椅，大盈仙人左若童和天師張靜清正對坐著下棋。

左若童身后，長青規規矩矩地站著，目不斜視。

張靜清邊上，張之維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一會兒打盹兒，一會兒用野草根剔著牙。

“天師，最近全性死了不少人。”

“金光上人、黃老邪、白鸮、龍虎道人、李鐵掌都疑似被干掉了。”

“那嘴碎得很的長野鳴干，更是聽說死在床上。”

“江湖傳言，這些人的死，和我三一門有關，是我的門人偷偷下的黑手。”

“說實話，我還真希望這事是我的門人干的。”

“但下面人不中用啊，這么多年，都只殺了幾個小嘍啰。”

“全性元老，一個都沒撈著。”

左若童和張靜清一邊下棋，一邊閑談著。

“師父，是您太過仁慈，不想撈，不然別的不說，那鬼手王耀祖……”

長青在一旁忍不住插話道。

“鬼手是惡，但罪不至死，他那倒轉八方的手藝也算是有些名堂，宰了他可惜了。”

左若童臉色不變，心中卻是一抽。

提起鬼手，他又想到了李慕玄那株難得的好苗子。

“金光上人死了？”

張靜清眉頭一挑，也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