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本有機會拜在大盈仙人門下，最后卻選了鬼手！”

“李慕玄，你這也太傻……”

林子風年紀最小，最沒誠府，第一個忍不住。

“子風！”

張棟瞪了林子風一眼，不過臉上的笑意卻也沒能忍住：“李慕玄，你當時還是太年輕了。”

“哎，主要還是左若童的態度，要收你就趕緊收啊，把我丟在那下院兩年多，不管不問。”李慕玄嘆氣，“而老頭兒對我，也確實挺好。”

“這就是李慕玄和三一門之間的恩怨？”

“因為有這樣的牽扯，所以后來李慕玄帶著無根生上了三一門。”

“然后，大盈仙人駕鶴了！”

“這其中，到底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內情？”

“無根生的“神靈明”是厲害，但那只是手段。”

“手段再厲害，也得有性命支撐，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論性命，無根生能和大盈仙人比？”

“就算真是他害死了大盈仙人，那當時三一門人為什么不動手？”

鄭子布心中，眾多疑問閃現，臉上卻不露聲色，“不是他太年輕，而是他雖然仰慕大盈仙人，卻和大盈仙人有緣無分。”

“大盈仙人德高望重，水云長青也不是多嘴之人，你師從鬼手的事，應該不會從他們嘴里泄露出來。”

“鬼手知道事情輕重，不愿你和他扯上關系，肯定也不會把你的事往外吐露的。”

“至于我們三個，只要你往后不胡作非為，我保證幫你保守這處秘密。”

鄭子布轉頭，看向張棟。

林子風還小，流云劍這兩人，現在以張棟為主。

“我也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既然李兄弟并非全性，和全性又沒太大牽扯，這個秘密，我也幫你守了。”

鄭子布的態度，明顯是要拉李慕玄一把。

張棟有心結交鄭子布，自然不會和鄭子布對著干。

“俺也一樣！”

林子風臉蛋紅紅，舉起酒筒。

“那我李慕玄就多謝幾位兄弟了。”

李慕玄激動著舉酒筒回應。

“所以現在，最有可能透露你師重鬼手這處秘密的人，就是鬼手身邊的那些全性。”

“不過只要鬼手不承認，你不承認，不管那些人怎么說，都問題不大。”

鄭子布喝了口酒，繼續道。

“啊？”

“為啥？”

李慕玄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家伙把他的事宣揚出去。

那老頭兒的苦心和他的未來，豈不是都毀了？

“因為他們是全性！”

“全性沒有規矩，那全性的話，可信嗎？”

鄭子布笑著道。

“不可信！”

林子風搶答。

“聰明！所以李慕玄，以后人家問你師承的時候，你有兩個選擇。”

鄭子布給李慕玄出著主意。

“要么，你就直接說你是個無師無人的散人。”

“江湖上散人也不少，有些散人的手段，不比你的倒轉八方差。”

“要么，你就說“師父不讓說”。”

“江湖上的怪人多的是，不讓徒弟露根腳的也大有人在。”

“散人！師父不讓說！”

李慕玄眼睛一亮，腦海中浮現出王耀祖的身影。

“老頭兒，如果你在，你會讓我怎么選？”

“你的愿望，是讓我把倒轉八方發揚光大，往后開宗立派……”

“倒轉八方，是你開創出來的。”

“爹曾給我說過，做人不能忘本……”

李慕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好，以后我的師承，就是“師父不讓說”。”

四人結伴同行，在天黑之前，趕了前面的城鎮，要了一大桌好酒好菜，繼續喝酒。

“這陸家老太爺八十大壽不是要到了嗎？”

“我這次下山，就是去陸家湊個熱鬧。”

酒桌上，鄭子布說起了自個兒接下來的去向。

“哈哈，這么巧，陸老太爺八十大壽，最近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我和子風也正準備去見識見識。”

張棟笑道。

“師兄，咱們不是……”

林子風傻眼了。

出來的時候，師兄你不是說去巴蜀那邊吃火鍋的嗎？

怎么現在又變卦了。

“子風，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肉！”

張棟眼疾手快，一根雞腿塞了過來，堵住了林子風的嘴巴。

“陸家陸老太爺八十大壽？”

“我本來就是漫無目的四處游走，今兒和幾位一見如故……”

“不如就一起去湊個熱鬧。”

李慕玄也心動了。

個人獨行，哪有和三朋四友一起闖蕩有意思？

“那就一起過去耍耍。”

鄭子布看出了張棟想要更進一步加深彼此友誼的想法。

對此，鄭子布并不反感，甚至還有欣賞之意。

一個好漢三個幫，多個朋友多條路！

江湖，既是打打殺殺，又是人情世故。

遇到比自己厲害的江湖同道，在處得來的情況下，刻意結交難道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他，也需要通過這種結交，來建立起自己的“關系網”。

……

月明星稀，今晚，鄭子布一行沒能在天黑之前趕到有客棧的城鎮，于是干脆就在野外落腳將就。

地為床，天為被，這對行走江湖的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見荒野中，篝火跳躍，有脫了衣服的野雞野兔在火中取暖。

“師兄加油！師兄加油！”

林子風握著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切磋的李慕玄和張棟，給張棟助威。

沒錯，“加油”這個詞，早就已經有了。

百多年前，貴州興義知府張锳（張之洞之父）自費購買桐油，每日深夜派差役為挑燈苦讀的學子添加燈油。

差役干活時，高喊“府臺大人給相公加油啰”，以此勉勵學子勤學博取功名。

該善舉堅持十余年，推動當地學風興盛，培養出不少舉人、貢生，甚至還有兩個進士。

于是，“加油”二字廣為流傳，成了精神激勵的象征符號。

“張棟要敗了。”

“李慕玄這小子，進步太快了。”

鄭子布一邊給火中的雞兔翻著身，一邊看著一旁的切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切磋這種事，江湖人碰到一起，就免不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這些天，鄭子布通過觀察以及和他們的交手，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流云劍和倒轉八方的基本路數，并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可以增益自身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