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的課業壓力，誠不欺我。開學不到一個月，“卷王”的氣息已經彌漫在圖書館的每一個角落，空氣里飄著的不是書香，是熬夜咖啡因和淡淡的…頭禿焦慮。

林晚坐在圖書館老位置，面前攤開一本比磚頭還厚的《高等數學分析》，指尖在草稿紙上飛速演算，眉頭微蹙。旁邊，顧嶼也難得安靜，正跟一道量子力學的課后題死磕，表情嚴肅得像在拆炸彈。

“晚晚…”顧嶼突然壓低聲音，湊過來，神秘兮兮，“你看斜后方第三排靠窗那個男生！”

林晚頭都沒抬：“怎么？他頭禿得很有特色？還是他敲電子木魚的聲音太吵？”（自從顧嶼普及后，圖書館角落時不時響起“功德+1”的機械音，成了新型白噪音。）

“不是！”顧嶼眼神警惕，像守護寶藏的惡龍，“他從十分鐘前就開始偷瞄你！平均每三十秒一次！眼神非常可疑！我懷疑他想搭訕！或者…想偷師你的解題思路！”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就差拿出小本本記錄偷瞄頻率了。

林晚無語，瞥了一眼那個男生。對方戴著厚厚的眼鏡，正對著面前的《復變函數》抓耳撓腮，眼神飄忽不定，確實偶爾會往這邊掃一下。

“他只是在焦慮他的作業，順便可能覺得你比較吵。”林晚一針見血。顧嶼剛才解題卡殼時，無意識地用筆帽戳桌子，發出了有節奏的“篤篤”聲。

“我吵？”顧嶼一臉受傷，隨即又切換成“福爾摩嶼”模式，“不對！晚晚你看！他剛才又看了你一眼！還舔了下嘴唇！這絕對是圖謀不軌的信號！不行，我得去給他一點小小的清華震撼…”

眼看顧嶼就要起身去“物理說服”人家，林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坐下。”她聲音不高，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你的‘清華震撼’收一收。以及，”她拿起自己剛剛解完的一道題草稿，拍在顧嶼面前，“你的量子力學題，輔助波函數設錯了，第三個邊界條件沒考慮進去。別盯著別人，盯好你自己的錯誤。”

顧嶼：“……”被精準打擊，瞬間蔫了。他低頭看看林晚清晰無比的解題步驟，再看看自己畫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哀嚎一聲趴到桌上，用氣音悲鳴：“晚晚！我的腦子被量子糾纏了！它不聽使喚了！我需要學神的圣光普照！”

林晚沒理他的戲精，只是把草稿紙往他那邊推了推，自己繼續看磚頭書。

顧嶼立刻滿血復活，像得到骨頭的大狗，抱著林晚的草稿紙研究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原來如此…妙啊！晚晚你就是我的狄拉克！照亮我物理之路的明燈！”他眼神亮晶晶，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完全忘了什么斜后方的“可疑分子”。

斜后方的眼鏡兄：？？？（我只是覺得那個女生解題的樣子好厲害想參考一下…她旁邊那個男生為什么一會兒殺氣騰騰一會兒又笑得像個傻子？清華果然臥虎藏龍！壓力更大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