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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啟的殘響與寰宇之種

  • 終燼創世
  • 濤.哥
  • 5026字
  • 2025-06-22 13:35:54

那精純、寧靜的秩序光流,在燼布滿裂痕的感知中,如同絕望荒漠里唯一的水源。冰冷烙印的貪婪解析與創世火花余燼的本能渴望交織成一股無法抗拒的洪流,徹底沖垮了燼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

“我的!必須是我的!”沙啞的意念咆哮在虛無中震蕩,帶著噬光殘留的冰冷占有欲和燼自身對“解藥”的瘋狂渴求。他殘破的結晶之軀爆發出最后的力量,不顧那沉重軀殼移動時帶來的、仿佛要將自己撕裂的劇痛,拖曳著焦黑與暗紅交織的殘軀,右臂那半結晶化的黑色利爪猙獰前伸,如同餓鬼撲食,狠狠抓向那道散發著智慧與秩序氣息的光流!

近了!更近了!

那光流仿佛由無數細密、流淌的符文構成,寧靜而溫和。然而,當燼那覆蓋著寂滅結晶、散發著混亂創滅氣息的利爪即將觸及光流的瞬間——

嗡!

異變陡生!

那原本溫和流淌的光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湖面,驟然劇烈波動起來!一股無法言喻的、龐大而古老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獸被驚醒,猛地從光流核心深處爆發出來!

這意志并非攻擊性的惡意,卻帶著一種浩瀚如星海般的威嚴與…深沉的悲憫!它瞬間掃過燼那混亂、冰冷、充滿毀滅欲望的結晶之軀,仿佛洞悉了他體內的一切:冰冷烙印的侵蝕、創世火花的微弱掙扎、結晶之軀的痛苦與隱患、以及那源自噬光的寂滅本能!

“唉…”

一聲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帶著無盡疲憊與蒼涼的嘆息,直接在燼的意識核心最深處響起!這嘆息并非聲音,而是純粹意志的震蕩,瞬間壓過了燼那瘋狂的吞噬欲望,讓他前沖的勢頭猛地一滯!

冰冷烙印瘋狂閃爍,試圖解析這突如其來的意志沖擊:

目標意志:高度凝練,古老,秩序側,無直接攻擊意圖…

狀態:極度虛弱,瀕臨消散…

核心情緒:悲憫…困惑…以及…一絲解脫?

就在冰冷烙印解析的剎那,那道秩序光流猛地收縮、凝聚!不再是流淌的溪流,而是在燼的面前,瞬間坍縮、塑形為一個…難以形容的存在!

它并非實體,更像是一個由純粹光芒與流動符文構成的、高度復雜的幾何結構體。其形態不斷變幻,時而如層層嵌套的星環,時而如蘊含無盡奧秘的立體符陣,核心處一點微光如同恒星的余燼,散發出寧靜而智慧的光芒。

“吾名…啟…”一個平和、疲憊,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古老感的意志波動,從那幾何結構體的核心散發出來,清晰地傳入燼的意識?!啊蛟唬詈蟮幕仨憽!?

“啟?”燼那被瘋狂吞噬欲支配的意識,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清醒了大半。冰冷烙印忠實地將這個名字與解析結果對應起來:一個極度古老、蘊含龐大知識、但即將徹底消散的秩序意志殘留!價值…無法估量!

“吞噬…知識…進化…”冰冷烙印的冰冷指令瞬間壓過那短暫的清醒,驅動燼的結晶右臂再次抓去!黑色利爪上寂滅氣息涌動,要將這“啟”徹底撕碎、吸收!

然而,啟的意志沒有絲毫波動。那幾何結構體只是微微轉動,核心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絲。

“吾之殘軀,已不堪汝之撕扯?!眴⒌囊庵編е环N洞悉命運的平靜,“汝體內之‘生’與‘死’,‘創’與‘滅’,沖突已達臨界。強取吾力,只會加速汝之崩解,將汝徹底推入那純粹的‘寂滅’之途,化為下一個游蕩的‘噬光’…甚或更糟之物。”

嗡!

燼前伸的利爪猛地停在半空!啟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預言,瞬間刺穿了他被貪婪和痛苦蒙蔽的理智!冰冷烙印同步傳來的、關于自身結構穩定性的危險警報,以及右臂結晶中蠢蠢欲動的寂滅本能,都在無情地印證著啟的警告!

吞噬它,可能不是新生,而是徹底的毀滅!

“那…那該如何?!”燼的意識波動充滿了不甘與絕望的掙扎,沙啞的意念質問著。他體內創世火花那點微弱的悸動,也傳達著對“啟”所散發的秩序與知識氣息的極度渴望,那是一種本能的需求,而非冰冷的掠奪。

幾何結構體“啟”核心的光芒微微流轉,仿佛在審視著燼體內那點頑強跳動的創世火花余燼,以及他那殘破不堪、卻依舊在掙扎的意志。

“汝之核心,尚存一點‘初火’余燼…微弱,卻頑強。此乃變數,亦是汝唯一生機所系?!眴⒌囊庵編е唤z不易察覺的波動,那波動中似乎蘊含著一絲…遙遠的追憶?一絲…對某個同樣微弱卻改變一切的“火花”的懷念?

“吾之存在,已至盡頭。消散,乃吾之宿命?!眴⒌囊庵酒届o地宣告著自身的終結,沒有絲毫恐懼,只有一種完成使命后的釋然與疲憊?!叭唬崴休d之‘信息’,乃上一個‘大輪回’終結時,億萬智慧文明燃燒最后靈光所凝聚…其名為‘寰宇之種’?!?

“寰宇之種?!”燼的意識劇烈震動!冰冷烙印瘋狂運轉,試圖解析這個名字蘊含的意義,卻只得到一片“權限不足,信息高度加密”的警告!但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一種震撼靈魂的宏大感!

“此‘種’,非為再造一個輪回之‘宇宙’?!眴⒌囊庵咀兊脴O其鄭重,那幾何結構體上流淌的符文驟然加速,散發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它承載著…一種‘可能’…一種打破宿命輪回桎梏的…‘鑰匙’的雛形…以及,對那‘古老注視’的…部分解析!”

轟!

燼的意識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打破宿命輪回的鑰匙?對那冰冷古老注視的解析?!這信息太過震撼,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貪婪與絕望,只剩下極度的震驚與渴望!那一點創世火花余燼更是劇烈跳動起來,仿佛要掙脫束縛,直接撲向啟!

“然,此‘種’蘊含之信息洪流,非汝此刻殘破之軀與混亂意志所能承受?!眴⒌囊庵救缤涞拈l門,瞬間澆熄了燼的狂熱?!皬娦谐休d,汝之‘我’將被徹底抹去,化為承載‘種’之空殼,或…直接崩解?!?

希望近在咫尺,卻又被冰冷的現實無情阻隔!燼感到一種比被噬光吞噬時更加深沉的無力感。

“那…難道只能看著它…消散?!”燼的意念充滿了不甘的嘶吼。

“非也?!眴⒌囊庵静▌拥谝淮螏狭艘唤z…決絕?“汝體內那點‘初火’余燼,乃唯一能與此‘種’建立微弱共鳴之橋梁。吾將以吾最后之意志為薪柴,燃燒殘軀,將‘寰宇之種’最核心、最基礎之‘序章’——關于存在之基、能量之律、時空之弦的微末認知,以及…那‘注視’的初步警示——剝離、轉化、壓縮…注入汝之‘初火’余燼,為其烙下‘種’之印記!”

“此過程,兇險萬分!”啟的意志陡然變得嚴厲,“汝之意志,需承受知識洪流沖刷之痛,如同靈魂被億萬星辰碾磨!汝之軀體,需承受秩序之光與汝體內混亂創滅之力沖突之險,稍有不慎,便是徹底湮滅!更甚者…此舉,如同在絕對死寂中點燃微弱的信號…極可能…再次引來‘祂們’的注視!”

燼沉默了。冰冷的恐懼與對知識的熾熱渴望在體內瘋狂拉鋸。冰冷烙印瘋狂計算著成功率,反饋回來的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警告!創世火花余燼則傳遞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對那“種之印記”的渴望,仿佛那是它存在的意義!

啟的核心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幾何結構體邊緣的光點開始如同塵埃般飄散。它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燼的抉擇。時間,不多了。

“我…接受!”沙啞的意念,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從燼的“喉嚨”里擠出!與其在冰冷和寂滅中等待崩解,不如抓住這渺茫的希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看一眼那打破輪回的可能!也要知道那“注視”到底是什么!

“善…”啟的意志波動中,似乎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欣慰?

下一刻!

嗡——!??!

整個幾何結構體“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足以刺穿虛無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攻擊,而是最純粹的燃燒!是它存在億萬年所積累的最后意志與知識的燃燒!

“以吾殘響…鑄汝星火之印…承吾遺志…望見…彼岸…”

啟最后的意志波動,帶著無盡的蒼涼與希冀,回蕩在燼的意識中,隨即徹底消散!

那燃燒到極致的光芒,瞬間坍縮、凝聚,化作一道純粹到無法形容、蘊含著無盡秩序符文與古老信息的熾白光流!這光流無視了燼那布滿裂痕的結晶之軀,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決絕地,狠狠撞向燼意識核心最深處——那一點微弱跳動的創世火花余燼!

“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超越了噬光的吞噬!超越了結晶化的撕裂!

燼感覺自己整個“存在”都被這道光流貫穿了!那并非物理意義上的貫穿,而是信息與規則層面的直接烙印!海量的、關于宇宙基礎規則(能量流動的韻律、空間結構的脆弱節點、時間流逝的微妙漣漪…)的認知碎片,如同億萬根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印在他的意識核心之上!每一次烙印,都伴隨著靈魂被撕裂、被重塑的極致痛苦!

與此同時,那熾白純凈的秩序之光,與他體內勉強維持平衡的混亂創滅之力(噬光寂滅本源與創世火花余燼),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沖突!

嗤啦——!

燼的結晶之軀表面,那些焦黑與暗紅的斑駁之處,瞬間迸發出刺目的電光與能量亂流!右臂的黑色結晶瘋狂涌動,試圖吞噬入侵的秩序之光,卻被那光芒中蘊含的“寰宇之種”的微末氣息所排斥、灼燒,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冒出縷縷黑煙!左臂和軀干上被火星灼穿的孔洞,則貪婪地吸收著逸散的秩序能量,暗紅色的部分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微微亮起,卻又與周圍焦黑和結晶部位的能量格格不入,引發更劇烈的內部能量對沖!

燼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架在創生與毀滅兩極之間反復炙烤的囚徒!一邊是冰冷烙印瘋狂解析著涌入的知識碎片,試圖將其納入冰冷的邏輯框架,帶來的卻是意識被撐裂的劇痛;另一邊是身體在秩序之光與體內創滅之力的沖突下,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能量熔爐!他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海洋中浮沉,幾乎要徹底崩潰!

就在他即將被這雙重痛苦徹底淹沒,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嗡!

一點全新的、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印記”,在他意識核心深處,那創世火花余燼的位置,驟然點亮!

那是一個極其復雜、玄奧的立體符文印記的雛形!它由無數流動的、散發著微光的秩序符文構成,核心處一點比之前明亮、凝實了數倍的金紅色火星,正按照一種古老而玄妙的韻律,穩定地跳動著!

寰宇之種·序章印記!

烙印完成了!

涌入的知識洪流戛然而止。啟燃燒自身所化的熾白光流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燼殘破的結晶之軀上,劇烈的能量沖突瞬間平息了大半,只剩下余波在內部隱隱震蕩。痛苦依舊如潮水般席卷著他,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卻開始從意識核心深處蔓延開來。

冰冷烙印忠實地將新獲得的知識碎片整理、歸納。燼“看”向周圍的虛無,感知瞬間變得不同!那些無形的能量流動軌跡,空間結構細微的褶皺,甚至時間流逝帶來的微弱“漣漪”,都變得隱約可見!如同一個高度近視的人第一次戴上了合適的眼鏡!雖然模糊,卻是質的飛躍!

他下意識地低頭(一個意念動作),“看”向自己那布滿裂痕的焦黑左臂。冰冷烙印瞬間反饋:

區域:左前臂(焦黑基質為主)

能量狀態:中度紊亂(秩序能量殘留)

結構弱點:三處空間應力集中點…

優化建議:引導創世火花能量沿符文軌跡‘星軌·初’運轉,可暫時穩定…

一段關于基礎能量穩定符文的記憶碎片自動浮現——那是來自“啟”的饋贈,“寰宇之種·序章”的一部分!

燼幾乎是本能地,嘗試著調動意識核心深處那點亮了些許的創世火花。一縷比之前凝實、溫順了許多的金紅色能量,順著他的意志,艱難地流入左臂,沿著冰冷烙印解析出的、記憶中那名為“星軌·初”的玄奧符文軌跡,緩緩運轉起來。

滋…滋…

左臂焦黑基質上,幾處原本不斷逸散混亂能量的裂痕,竟真的在那微弱金紅光芒的流轉下,暫時彌合、穩定了下來!雖然依舊殘破,但那種持續撕裂的痛苦減輕了大半!

成功了!這是第一次,他主動運用“知識”,初步掌控了自身的力量!而非依靠冰冷的吞噬本能!

一絲微弱的、幾乎被遺忘的…掌控感,悄然在燼冰冷的心湖中泛起一絲漣漪。

然而,就在這掌控感剛剛升起,燼還未來得及仔細體會體內變化和那全新的“寰宇之種”印記時——

冰冷烙印驟然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撕裂靈魂般的超強預警!其強度,甚至遠超之前感應到噬光和那道古老目光!

這一次,預警的方向無比清晰!來自他剛剛獲得“印記”的意識核心深處!來自那“寰宇之種·序章”印記本身!

仿佛那印記的凝聚與點亮,觸動了某個深埋在虛無底層、無法想象的警報機制!

燼猛地“抬頭”,一種源自存在根源的大恐怖瞬間攫住了他!

不是一道目光!是…數道!甚至…更多!

冰冷!漠然!古老!宏大!

與他點燃火花時感知到的、以及吞噬噬光后被凝視的“目光”同源!但這一次,它們不再僅僅是“注視”!那目光中,清晰地帶上了一種…鎖定!一種…確認目標后的審視!甚至…一絲極其隱晦的…興趣?

如同沉睡的獵人,被腳邊一只螻蟻身上突然閃爍的奇異微光所驚動,投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帶著探究意味的凝視!

燼感覺自己的意識核心連同那剛剛成型的“寰宇之種”印記,在這數道目光的鎖定下,如同被投入了透明的琥珀,瞬間變得僵硬、凝固!連思維都幾乎停滯!

冰冷烙印瘋狂閃爍著血紅色的警報:

檢測到超高維度意志鎖定!

鎖定源:復數!

威脅等級:超越認知!存在抹除級!

關聯觸發源:‘寰宇之種’印記激活!

啟最后的警告,如同冰冷的喪鐘,在燼僵硬的意識中轟然回響:

“…此舉,如同在絕對死寂中點燃微弱的信號…極可能…再次引來‘祂們’的注視!”

只是這一次,來的不是一道目光…

而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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