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機械臂林夜清了清嗓子，聲音有點啞，像是被廢氣管子熏壞了。

“那啥……兄弟？新來的？你這……打扮挺復古啊？宇智波家的？”

他指著林夜那身深藍族服，還有那雙在灰蒙蒙背景里格外扎眼的紅眼珠子。

“復你個頭！”

林夜腦子亂哄哄的，族里要滅門的事兒還沒消化完，又被這鬼地方和倆“自己”嚇得夠嗆，沒好氣地嗆回去。

“老子就是宇智波！如假包換！你倆呢？什么來頭？這破地方是哪？誰搞的鬼？！”

他眼睛里的勾玉還在飛快轉，想找出點幻術的毛病。

“嘿！脾氣挺沖！”

傭兵林夜冷哼一聲，扣著扳機的手指動了動。

“老子剛在‘巨人城廢墟’的尸堆里殺出來，想歇口氣就給整這兒來了！你最好給個說法！”

“‘巨人城廢墟’？尸潮？”林夜聽著耳熟，“CF？穿越火線？”

“不然呢？”傭兵林夜一臉“廢話”的表情，煩躁地蹭了下臉上的油彩，“那群活尸崽子，殺不完！老子剛摸到個補給點，就‘嗡’一下到這兒了！真他媽晦氣！”

“CF？兄弟你也打游戲？”機械臂林夜眼睛亮了下，像是找到點共同話題，但馬上又暗下去，有點自嘲，“我那邊可比游戲刺激……祖安，聽過沒？下城那鬼地方，天天不是毒氣漏了就是幫派干架，要么就是上城那幫大爺下來‘清垃圾’！我這胳膊……”

他晃了晃那條金屬胳膊，嘎吱響了一聲。

“就上次‘清理’沒的！剛才還在店里修個快散架的‘微光’注射器呢，結果眼前一花……”

穿越火線？祖安？上城下城？微光？

這幾個詞像雷劈一樣砸進林夜亂成一團的腦子！《穿越火線》！《雙城之戰(zhàn)》！

再瞅瞅眼前這倆：一個剛從槍林彈雨的喪尸堆里爬出來，一個在毒氣加破爛科技的下城混飯吃……再配上自己這身宇智波皮和三天后開席的滅族劇本……

一個嚇死人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在他腦子里炸開了！

“臥……臥槽！”

林夜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都變了調(diào)，指著自己鼻子，又指指對面那倆。

“你們……你們……還有我……咱仨……該不會……都是……‘林夜’？！一個人？！就是……穿到不同地方了？！”

這話一出，對面?zhèn)z也全僵住了。

傭兵林夜扣著槍的手松了點，眼神第一次有點驚疑，他仔細瞅著林夜的臉，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

機械臂林夜更是張著嘴，忘了撿地上的扳手，鐵手指抽了下。

灰蒙蒙的空間里，死一樣的安靜。就剩下仨人喘粗氣的聲音，還有林夜眼眶里勾玉轉得嗡嗡響。

過了好幾秒，機械臂林夜才干巴巴地開口，帶著不敢相信的調(diào)：“……爺穿了？還……裂開了？”

傭兵林夜狠狠啐了一口，眼神復雜地盯著林夜那雙紅眼睛。

“媽的……所以……老子在那邊被喪尸攆成狗，你在那邊被人當豬等著宰？”他指了指林夜，“而他……”又指指機械臂林夜，“在某個糞坑一樣的破城里當斷手技工？”

林夜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知道要滅族還懵！這他媽比無限流還邪門！自己不光穿了，還他媽裂成了三瓣兒，扔進三個要命的地圖里！

“這……這鬼地方……到底是哪？”林夜聲音有點發(fā)飄，四下瞅著這片灰不拉幾的絕望地。

機械臂林夜撓了撓他那頭可能沾著油泥的頭發(fā)，不確定地說：

“鬼曉得！我進來兩回了，上次也是稀里糊涂。感覺……像是咱仨腦子……或者意識……突然連上了？一個臨時的……‘聊天室’？”

“聊天室？”傭兵林夜嗤笑一聲，拍了拍他那桿寶貝大狙，“這聊天室夠硬，能把老子吃飯的家伙都弄進來？還有你這鐵胳膊？”他指指機械臂林夜的金屬臂。

“投影？”林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宇智波的族服，摸著跟真的沒兩樣。

“天知道！”機械臂林夜彎腰撿起扳手，習慣性地在自己鐵胳膊上敲了敲，鐺鐺響。“反正這地方邪乎！上次我跟這位‘槍男’兄弟也是剛碰頭，還沒扯明白就給踢出去了！跟掉線了似的！”

“踢出去？”林夜心里一緊，他可不想在這鬼地方耗著，外面就剩三天了！“那怎么出去？還有……下次咋進來？”

傭兵林夜和機械臂林夜互相瞅了眼，都搖頭。

“不知道！”傭兵林夜語氣硬邦邦的，“上次是突然就‘醒’了，回到那破廢墟了。感覺像是……腦子繃不住了？”

機械臂林夜補了一句：“可能跟情緒有關？特別緊張？特別絕望？或者……別的啥特別強烈的念頭？反正咱們說了不算。”

林夜的心沉到了底。特別緊張？特別絕望？這不就是他現(xiàn)在嗎？外面等著他的可是滅門！這“聊天室”難道是臨死前組團觀光？

一股子說不出的荒唐和更深的冷意裹住了他。

他看看另外倆“自己”。一個在喪尸堆里打滾，一個在毒氣罐子和幫派夾縫里刨食，再加上自己這個等著被自家人砍的宇智波……

“操……”林夜低罵一聲，嘴里發(fā)苦，“合著咱仨……是掉進‘地獄難度’新手村了？還他媽是買一送二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