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人皆畏威而不懷德
- 大明:皇兄封我戾王?稱朕明中宗
- 一時鹿
- 2153字
- 2025-07-04 23:57:49
朱祁鈺心中此刻一片木然。
他帶著后世的眼光,憐憫這世間所有的平民百姓。
他覺得將心比心,只要真的體恤他人的苦痛,就會換得愛戴。
所以哪怕一開始他想給自己塑造一個鐵血的形象,不知不覺間也變得寬仁,厚德。
可如今的他真正理解了孤家寡人四個字。
真心換來的,也有可能是致命的匕首。
他想到了歷史上的朱祁鈺,不就是過于軟弱,過于信奉仁義道德嗎?
對歸來的朱祁鎮,唯唯諾諾地不敢下手。
在換太子的時候,也是低聲下氣地和群臣商量。
可最后的下場呢?
朱祁鎮和那些大臣推翻,殺害他的時候,可曾有半分記得曾經的仁德?
在這個時代,收起那不必要的憐憫。
與其做那仁宗,不如重塑那太祖、太宗時期的威嚴!
朱祁鈺從那小四方桌后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上躥下跳的鄧棨:“鄧御史,你可知上一個誣告本王的姚宗是何下場?”
“他身子還算硬朗,抗住了足足108刀才咽氣,不知你這身板是否這般強壯?”
鄧棨面對著朱祁鈺陡然變得銳利森然的目光,背后一涼,卻還是硬頂著斥責道:“郕王殿下,如今事實證據確鑿,恐嚇本官也不能改變你謀逆的大罪!”
朱祁鈺冷笑一聲:“事實證據確鑿?那我請問,本王私藏的甲胄在何處啊?”
可出乎朱祁鈺意料之外的是,隨著自己話音的落下,鄧棨真的招呼著宮中侍衛將一套盔甲從大殿之外拖了進來。
朱祁鈺瞳孔一縮,因為那壓根不是自己找錦衣衛要的盔甲!
分明就是他們帶著去郕王府,再作為贓物帶入大殿上的。
如此一來,不管是否能找到自己藏匿的盔甲,那都是證據確鑿。
玩的好一手栽贓陷害!
朱祁鈺看著還未拖到殿前的盔甲,立馬指著馬澎高聲發問:
“那我倒是要問問這位孝子,本王私藏的是何甲胄?是棉甲,扎甲,亦或是鎖子甲?”
馬澎一個新兵,對軍中事物知之甚少,從前又沒有什么見識,哪里知道甲胄有什么品種,郕王府中的就是他唯一見過的盔甲了。
見馬澎要回頭詢問鄧棨,朱祁鈺聲音陡厲:
“鄧御史不是說你是我府中護衛嘛?既然都已經見過我私藏鎧甲,怎會連什么類型的甲胄都不知道?”
面對目光愈寒的朱祁鈺,馬澎感到陌生和從未有過的壓力,情急之下慌亂的隨便選了一個:
“扎甲,郕王府中私藏的是扎甲!”
只是聽著馬澎的話語,其身后的鄧棨頓時面如死灰。
鄧棨身邊的大臣,都默默的離他遠了一些,深怕等會兒惹禍上身。
因為鄧棨帶入殿中,號稱是‘物證’的盔甲,是棉甲!
此刻,和皇宮侍衛一起舉著棉甲,本該是意氣風發的鄧棨,如同小丑一般站在朝堂的中心,感受著眾人投來不同的目光。
朱祁鈺一腳將鄧棨踹翻在地:“不是說證據確鑿嗎?為何你這人證和你呈上來的盔甲不一樣啊?”
“不知鄧大人是從什么地方,找了個不知死活的賤民來誣告本王。”
“還是這盔甲,是鄧大人自己從家中拿出來的?”
本來在鄧棨自己的料想之中,不論自己拿上來什么鎧甲,只要讓馬澎指認府中就是這副,證據鏈條就已完整無誤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馬澎,竟然不認識盔甲的類型!
但上天其實已經很眷顧了馬澎,他猜對了!
朱祁鈺當日給護衛訓練所用的甲胄確實為扎甲,又稱鱗甲。
鱗甲一般是裝備于精銳士兵和重步兵,是洪武永樂時期的絕對主力,哪怕到如今也仍然是重要的制式裝備。
這樣的甲胄,既符合朱祁鈺負重訓練的要求,又具有不錯的防御力。
可它最大的弊端,是維修費用昂貴。
鄧棨未曾想到,朱祁鈺給新兵添置的,不是最為便宜、主流的棉甲,反而是笨重、昂貴的鱗甲。
被踹倒的鄧棨,心中萬分惶恐。
他本來最為信心滿滿的罪證,如今因為馬澎的無知,和自己假造的甲胄沖突變得徹底無效。
反倒是可能因此證實自己在誣告郕王。
“沒事的,還有貪污受賄,還有機會保住自己的命!”鄧棨在心中不斷默念。
既是堅定自己的信念,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回避那可能遭受的酷刑。
“那敢問郕王殿下如何解釋,那兩千銀兩之事?”
“我大明幾十戶五口之家一年的開銷,王爺怎能一日之內就賺得如此多錢?”
“依照太祖皇帝之言,貪污若是超過60銀兩,需處以剝皮實草之刑。”
“即便是宗室子弟,也應當削去王爵,貶為庶人。”
重新站起來的鄧棨反而是變得愈發咄咄逼人。
“王爺并無貪污受賄的證據在此!”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遙遠的大殿之外傳來,原來是被攔在大殿之外的王府長史。
在朱祁鈺將其放進來后,長史立刻將一張典當的字據呈現在了大殿之上。
【郕王妃汪氏,于八月初一,將卿云擁福簪當于本鋪,換取銀兩兩千三百兩。】
看著字據的馬順腦中也疑惑了,其中典當的物件并不是那副他進獻的吳道子畫卷?
馬順獻完畫的那一日,他并未曾對朱祁鈺提起這畫的來歷,朱祁鈺也對畫作不甚了解,只是將其丟在書桌之上,打算過幾日去當鋪用來換錢。
可是朱祁鈺作為一個現代人對于唐代吳道子的畫作不認得,汪氏認得啊!
汪氏雖然出身不算高貴,可在京中貴婦的圈子到底是混跡多年。
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卻也小有水平。
那日她替朱祁鈺收拾書桌之時,只是瞄了一眼書桌上多出的一幅畫,心中就對其水平大為震撼。
再仔細對著畫卷角落的落款一看,正是用草書所寫的吳道子三字!
于是在晚飯交談之后,朱祁鈺才知道馬順送給自己的這幅畫來頭居然如此之大。
汪氏更是不愿將其草草典當,對朱祁鈺勸道:“世上流傳的吳道子畫作少之又少,價值何止千金啊!”
“王爺若是急需用錢,不如將妾身的簪子拿去典當,父皇賜下的簪子想來也是不凡之物,應當足以填補府內空缺了。”
只是二人都沒想到,當時對于文物的喜愛與不舍,竟然成了如今翻盤的關鍵。
而在鄧棨眼中,此刻那小小一張字據,宛如閻王扔在地上的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