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野回到家,林母已做好飯在等她。
桌上兩餐一湯,看著簡單,實際還不怎么好吃。
李倩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之前都是阿姨做飯,現(xiàn)是實在沒辦法,她才學著自己做的。
好吃或不好吃,這件事一點也不重要。
林曉野不會說,林朝榮就算能吃出好壞,也不會把她沒做飯?zhí)熨x這件事告訴她。
所以林母,現(xiàn)每天最樂意做的事,便是做好飯,等著女兒下班回來吃。
林曉野照例夸了頓,面不改色的連干兩碗飯。
李倩嵐見她吃的香,欣慰的笑了。“曉野,我跟你爸商量下,他也不同意我賣房子。”
林曉野心里一怔,小心翼翼的問:“那你……還賣嗎?”
李倩嵐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好會兒才講:“這事先放一放。你現(xiàn)在也能賺錢了,媽應該相信你的。”
林曉野聞言大喜。“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曉野很激動,同時也慶幸,自己今天把離職的念頭壓住了。
李倩嵐看興奮的孩子,有些憂慮的講:“曉野,你那個同學后面又來看你爸了,還買了很多東西。”
她說的那個同學,是蘇錦山。
蘇錦山的畫像,在西廂的畫室里呆了這么多年,李倩嵐和林朝榮兩人再眼拙,也知道那是女兒喜歡的人。
對孩子有喜歡的人,他們從來不過多干涉,只是這么多年,他們也沒個結(jié)果,實在讓人擔心。
李倩嵐講:“他是個好孩子,懂禮貌,有教養(yǎng)。曉野,你們要真有意,爸媽不會阻止你。可要是……”
可要是你們不能走到一起,要盡早斷了,省得越陷越深。
林曉野知道她的意思,挑眉笑著講:“媽你放心吧,我遲早會把他追到手的。”
她這笑,肆意又邪氣。
李倩嵐看她無知無畏的樣,更加擔心了。
林曉野趁機把炒老的芹菜夾給她。“媽,爸爸以前給你寫了三年的信,每天變著花樣給你送禮物才追到你,我這算什么啊。”
李倩嵐一想起丈夫追自己的事,便忍不住笑。“其實當時,我也是喜歡你爸爸的。”
“我也相信,錦山是喜歡我的。”林曉野辯解的講:“在留學的那段時間,他幫了我很多。”
李倩嵐眉頭微蹙。“你們是同學同袍,遠在海外,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再說,現(xiàn)在年代不同了。”
以前含蓄,追一個人需要慢慢來。
現(xiàn)在更加開明,愛與不愛,兩三月足以看清一個人,更何況她這都追七年了。
林曉野撐著腦袋,裝模作樣的講:“是啊,年代不同了,追人的方式得換一換了。”
李倩嵐被她逗得,無奈的嘆氣。
林曉野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芹菜。“媽,林家出情種,你認命吧。”
說完拍拍手講:“聽說萍萍又跟李叔吵架了,我過去看看。”
李倩嵐講:“這芹菜特意給你炒的……”
林曉野頭也不回的講:“我吃飽了。”
李倩嵐看她一遛煙的背影,看著自己碗里芹菜,想到同樣不喜歡吃芹菜的丈夫,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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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野跑出院子,本想像以前一樣翻進李萍萍家,但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家里的頂梁柱了,一改往日作派。
她恭恭敬敬從正門進,跟李叔李嬸都打了招呼,才去找李萍萍。
李嬸看她背影,有些不認識的講:“這孩子出趟國就是不一樣哈,穩(wěn)重多了。”
李叔瞧她手里揣著的兩顆石榴,看破不說破。
林曉野一進李萍萍房間,把石榴扔給她。“又沒吃飯吧?”
李萍萍看到兩顆拳頭大的石榴,震驚的講:“這兩顆不是長樹尖上的嗎?你怎么摘到的?!”
“你這說的,爬上去不就摘到了。”林曉野坐她床上。“我說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李萍萍掰開石榴,邊吃邊講:“那工作無聊死了。不是誰家媳婦上房揭瓦,就是誰家雞被偷了。再在那里呆下去,我精神都要失常了。”
林曉野自嘲的講:“跟我比起來,你這算什么。”
李萍萍聞言,停下吃石榴的動作,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她。“你怎么了?對了,你昨天面試怎么樣?我問你你也不說。”
嗨,不提也擺。
但這應該是安慰朋友的最有效方法。
林曉野沒瞞她,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跟她說了。
最后問她是不是認識許歸暮。
李萍萍想也沒想的講:“我怎么可能認識他?我要認識他,那天在巷子里就拖他下車給你道歉了。”
雖然是好友不對,但她不開心,狗來都要汪兩聲道歉,更何況是一個男人。
林曉野納悶。“那有沒有可能,他認識你爸爸?”
李萍萍搖頭。“不知道。我改天問問。”
現(xiàn)在他們正吵架,不想跟她爸說話。
林曉野點點頭,給她剝石榴。
李萍萍吃著甜甜的石榴,心情好了不少。“你明天有空嗎?”
林曉野知道她又要帶自己出去,有些兒敷衍的講:“應該有空吧。”
以前有錢,隨便怎么玩。
現(xiàn)在不用自己出錢,但也不能老花她的。
李萍萍才不管她是不是敷衍,決定的講:“主任送了我兩張遇山場館的門票,你跟我去。”
她是藝術(shù)專業(yè)的,可沒什么藝術(shù)細胞,這種地方是不想去的。
可誰讓好友比自己更慘呢,當是帶她去轉(zhuǎn)換下心情。
林曉野講:“到時看吧,我可能會去醫(yī)院。”
李萍萍見她興致缺缺的樣,小心翼翼的問:“是伯父……”
林曉野連忙講:“不是。”
“那你在愁什么?”
“想怎么追錦山。”
李萍萍:……
林曉野認真的問:“萍萍,你跟錦山聯(lián)系的多嗎?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李萍萍冷著臉,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半邊石榴。“不知道。”
林曉野失望的垂下頭。
李萍萍有些憤恨的講:“你那么想知道,自己去問他。”
“對,我自己問他好了。”林曉野立即從床上起來,整了整衣服講:“萍萍,我先回去啦。”
李萍萍看她背影,咯吱咯吱重重咀嚼著石榴,把里面有些硬的籽一并嚼碎咽了。
啊,氣死她了!
她要殺死天下所有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