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在寬敞的客廳里。

柴清風坐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

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馬科泡茶。

濃郁茶香飄散開來，多半是新茶，口感差不了。

幾杯茶下肚，馬科開始聊事。

“昨晚華影的韓三坪韓總，英煌的楊守城楊老板，都來了，姜玟跟他們談了投資《夏洛》的事，每人一成投資份額，只享受票房分成，合同跟不易樂乎簽，可以嗎？”

柴清風點頭：“我這邊準備授權合同，另外劇本還沒備案，也沒有拍攝許可證。”

“老吳那邊會辦，公示出來的劇本梗概肯定不劇透，放心。”

“行。”

馬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看著昨晚記下的東西。

“老吳讓劇組那幾個副導演出去選景了，最多兩天能選完，你要不要跟著去選？”

柴清風搖頭：“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就好。”

“明白了，服裝和道具最晚除夕當天準備好，兩個組的組長都說你分鏡畫的好，省了他們很大功夫。”

“辛苦他們了。”

馬科聞言，覺得柴清風很適合當領導。

“演員全都聯系過了，黃博沒問題，他兩個月前剛拿金碼影帝，說喜歡張揚那個角色，片酬要了六十八萬，很仗義的價格，別的演員到時候按拍攝進度提前通知他們，但是有一個來不了。”

“誰？”

“周杰侖。”

柴清風皺眉，他想好的宣傳計劃里，有一環就是周杰侖。

“他為什么來不了？”

馬科解釋道：“他五月份要發新專輯《跨時代》，六月份開始要辦四十多場巡回演唱會，你說演播室要等半年，還要出國拍，他怕時間沖突，給咱們添麻煩，所以來不了。”

柴清風沉默片刻：“五月發專輯，最近多半沒事，請他來劇組玩，到時候他自己就同意出國拍了。”

“為什么？”

“因為周杰侖一直活在夏洛的影子里。”

馬科滿臉糾結：“聽不太懂。”

柴清風解釋道：“我學過聲樂和器樂，會用軟件編曲，能把編出的多條音軌完美混合在一起，俗稱混音，也就是說……我擁有獨立制作并演唱一首歌的能力，拿不下周杰侖，算我白學了。”

馬科恍然：“懂了，在別人最擅長的領域擊垮他，就好像姜玟沒想到有人能短時間看明白吃火鍋的師爺一樣。”

“少提那個角色，我害怕……姜導把誰坑了？”

馬科低聲道：“六子他親爹，六子是……”

“我知道，張國力沒看出來怎么回事？”

“累死他也看不出來，姜玟沒給他完整本子。”

柴清風笑道：“有一套。”

馬科也笑了：“都是你鬧的，姜玟害怕了。”

“跟我沒關系，我什么都不知道，更沒看過子彈飛劇本，誰說我看過我跟誰急。”

“行行行，不聊這個。”

馬科低頭看了眼手機備忘錄，岔開話題。

“初二開機多半沒問題，但群演有點問題，現在快過年了，群演少了很多，年輕群演更少，姜玟想讓京戲喊回來一百個放寒假的大學生，趁著初中生和高中生沒開學，抓緊配合拍完學校里的戲，尤其是夏洛在操場做檢討的那場戲。”

柴清風眼神微動：“別讓姜導只找母校京戲，把京電也算上，畢業的也可以，臉熟的也行，面相別太老，兩邊各出五十個，報銷路費。”

“成，我跟姜玟說。”

馬科壓低嗓音：“最好別讓姜玟用膠卷，他拍子彈飛用了快六十萬尺膠卷，成本加沖洗加剪輯最少八位數，最后拷貝差不多還要大幾百萬，《夏洛》滿共三千萬預算，你得攔住他，我肯定攔不住。”

“跟姜導說，我要做慈善，讓他用數字攝像機。”

馬科愣了下：“那他肯定同意，還有就是勞斯萊斯和阿斯頓馬丁以外的廣告植入。”

簡單聊了會《夏洛》里可以植入的廣告。

柴清風起身：“我撤了。”

馬科跟著起身：“我去看看姜玟，他昨晚喝太多了。”

兩人往外走。

樓道里。

馬科好奇詢問：“我能打聽打聽商業運作方面的事嗎？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單純好奇。”

“沒什么不方便，多看看好萊塢，再看看咱們本土企業，到時候一件事一件事慢慢來，步子邁大了容易扯到蛋。”

馬科輕嘆：“好萊塢確實厲害，股票、衍生品、某種正確等等，都把電影玩出花了，06年6月上映的那部《賽車總動員》，全球票房四億多美金，截止去年六月，短短三年，衍生品賣了六十多億美金，實在太嚇人了。”

柴清風心說，還有更嚇人的。

2013年11月底上映的《冰雪奇緣》，到2014年底，短短一年時間，衍生品賣了五十多億美金。

平均每天能賣一千多萬美金，莫西歌的看了都想拍電影。

拍了多半不過審。

柴清風看了眼馬科：“經濟基礎和市場環境不同，羨慕不來，起碼咱們在慢慢變好，愿意為正版買單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不想掙窮鬼錢的人……可能不會多，但絕對有。”

馬科堅定點頭：“肯定的，咱們只是在路上。”

“其實我覺得你不適合玩電影。”

馬科納悶：“為什么？”

“因為你熱愛電影，越熱愛，越難通過電影賺大錢，再加上你找了姜導這么個燒錢大戶，想賺大錢更難了，不破產都算好的。”

“應該……不會破產吧。”

柴清風搖搖頭：“我跟你算筆賬，子彈飛拍攝成本一個億，宣發我聽說要用五千萬宣傳，這就是1.5億成本，沒錯吧？”

“沒錯，膠卷還沒沖洗剪輯拷貝，估計要到1.6億成本。”

“行，1.6億，現在我假定子彈飛票房六個億，去掉上交的8個點，剩5.5億，去掉院線分成和發行代理費，制片方能拿38個點，剩2.1億，去掉成本1.6億，剩5000萬，你出資一半，能拿2500萬，沒錯吧？”

馬科輕輕點頭：“沒錯。”

“現在2500萬要交25個點的企業所得稅，還有亂七八糟10個點的各種稅，剩1600萬，想提出來要交20個點的股東分紅個人所得稅，剩1200多萬，你和姜導每人600多萬，沒錯吧？”

馬科喉結滾動：“沒錯。”

柴清風拍拍馬科肩膀。

“你拿出八千萬真金白銀冒險，票房六個億，比國產片票房第一的《建國大業》多兩個億才能賺這么點，你說你適不適合玩電影？”

馬科無言以對。

柴清風開始補刀：“就算海外版權和國內網絡版權多賣一個億，分到你手里頂多稅后一千多萬，有房價漲的快？有拆遷賠得多？”

馬科當場破防。

他摟住柴清風：“大哥！我不想破產！我還想跟姜玟繼續合作！救救我吧！我給你跪下了！”

“使不得，改天救。”

柴清風扶起馬科：“范兵兵要請我吃鴻門宴，我去看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