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對不起！”秦望舒手忙腳亂地站穩，臉上飛起兩朵紅云，眼神帶著一絲慌亂和不易察覺的狡黠。

她一邊整理著針織衫，一邊嗔怪地瞪了陸遠一眼，說道：“都怪你擋路！”

她的眼神水波瀲滟，帶著幾分嬌羞和埋怨，殺傷力巨大。

陸遠手臂上殘留著那驚人的觸感，鼻尖還縈繞著香氣，一時也有些發懵。

這班長故意的吧？

陸遠手臂上殘留的驚人觸感和鼻尖縈繞的淡淡馨香，讓他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秦望舒那恰到好處的嬌羞與嗔怪，更是殺傷力十足。

“咳……”陸遠輕咳一聲，壓下心頭那絲異樣，臉上迅速掛起無奈又無辜的笑容，說道：“班長大人，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地太滑。”

他順勢退開一步，讓出通道，動作自然流暢，仿佛剛才那香艷的接觸真的只是意外。

秦望舒臉上紅暈未消，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三分羞惱七分得意，像只成功撩撥了獵物的小狐貍。

她沒再說什么，只是微微揚了揚下巴，邁著搖曳生姿的步伐走向了飲水機。

陸遠松了口氣，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韓冰的方向。

韓冰依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專注地看著那本厚重的《算法導論》，白皙修長的手指正翻過一頁，動作平穩，沒有絲毫停頓。

仿佛剛才那足以讓整個教室男生心跳加速的一幕，對她而言不過是空氣里微不足道的塵埃。

陸遠搖搖頭，也起身去倒了杯水。

回來時，秦望舒已經端著水杯坐回了講臺旁邊的位置，正和另一個女生低聲交談，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掃向他這邊。

下半節課，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秦望舒講課的語速明顯加快，知識點密集轟炸，似乎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釘在黑板上。

她提問的頻率也增加了，好幾次精準地點到陸遠頭上。

“陸遠，你來說說‘沉默的螺旋’在社交媒體時代的新特征！”

“陸遠，新媒體環境下‘把關人’理論受到了哪些挑戰？”

感受到壓力的陸遠直覺頭皮發麻。

他確實在韓冰那高效精準的點撥下開了點竅，但終究是臨時抱佛腳，哪經得起秦望舒這樣高強度的重點關照？

好幾次他卡殼，下意識地又想向旁邊的人形外掛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韓冰這次似乎進入了絕對專注模式。

她整個人沉浸在那本《算法導論》的復雜世界里，對講臺上秦望舒的火力覆蓋和陸遠的窘迫充耳不聞。

別說用筆點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陸遠只能硬著頭皮，憑借韓冰之前灌輸的邏輯框架和自己的理解，磕磕絆絆地應付著。

雖然回答得不算精彩，但好歹沒再出現原則性錯誤。

秦望舒似乎也達到了目的，成功地將陸遠從韓冰的輔導圈里剝離了出來。

每次看到陸遠絞盡腦汁獨自回答她的問題，她眼底的那絲鋒芒就會柔和些許，甚至在他勉強答對時，嘴角會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

陸遠突然感覺，這班長大人的勝負欲，似乎比韓冰還要強。

上午的補課終于結束。

秦望舒宣布下課時，陸遠感覺像打了一場硬仗，后背都有些汗濕了。

他收拾著書本，正準備按照約定開口邀請韓冰去吃飯，順便談談下午切磋的事。

“陸遠。”秦望舒清脆的聲音率先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你等一下，有幾道題你理解得還不夠透徹，我再給你單獨講一遍，免得下周補考又掛科。”

她抱著講義，徑直走到陸遠桌前，身體微微前傾，擋住了陸遠看向韓冰的視線。

那傲人的曲線幾乎要貼上桌沿，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

陸遠有些無奈的看了身邊韓冰的一眼。

韓冰已經合上了《算法導論》，正有條不紊地將書和筆記本收進那個巨大的帆布包里。

她拉上拉鏈，拎起包帶，動作干脆利落，仿佛沒聽到秦望舒的話，也沒看到陸遠求助的眼神。

她站起身，目光平靜地落在陸遠臉上，聲音清冷依舊：“下午一點半，圖書館一樓咖啡角。我等你，別遲到。”

說完，她甚至沒給陸遠和秦望舒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邁著筆直而利落的步伐，在眾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那清冷的背影，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決絕。

“……”秦望舒看著韓冰消失的方向，明媚的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她轉頭看向陸遠，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問道：“她等你干什么？圖書館咖啡角？約會？”

陸遠立刻換上討好的笑容，說道：“班長，你想哪去了！我跟韓冰同學有個技術性切磋，約好了的，就是……嗯，交流一下學習經驗！”

他試圖蒙混過關。

“學習經驗？跟她？”秦望舒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陸遠，說道：“她能教你什么？”

“班長，術業有專攻嘛。”陸遠趕緊岔開話題，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班長大人辛苦了一上午，給小的開小灶，小的感激涕零，要不……中午我請客？”

他特意在特殊關照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秦望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哼道：“誰稀罕你請！油嘴滑舌！”

話雖這么說，但緊繃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她拿起講義，在陸遠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說道：“趕緊收拾！給你十分鐘，就講最重要的兩個點，講完我還得去開會呢！要是下午的技術切磋耽誤了你補考，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特意加重了技術切磋四個字，眼神里帶著警告。

陸遠哈哈笑道：“遵命，保證十分鐘內搞定！”

在秦望舒言簡意賅的十分鐘小灶結束后，陸遠終于脫身。

他先去食堂吃過飯，這才趕往了圖書館。

時間剛過一點，咖啡角人不多，他找了個靠窗、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冰美式提神。

等待韓冰的間隙，他掏出手機，飛快的在微信里給李太白和曹操小表弟發去了消息：【預計半小時內開戰！收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