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觀江小區抓走王小強、艾米麗和伊萬的突然入侵、高速上的追殺……
一連串的變故讓他幾乎忘記了那鑰匙和照片。
它們此刻應該還在華庭大酒店那個總統套房里,被他隨手放在制服口袋或者丟在房間的某個角落了。
“華庭……拿完照片和鑰匙就隨便找一家酒店和旅館待到明天吧,明天下午整個大昌市就要被餓死鬼的霧霾籠罩了。”陳曉的目光穿透模糊的雨幕,望向城市中心那隱約可見的酒店輪廓。
suv穿過雨幕籠罩的大昌市街道,目標明確地朝著市中心那座酒店駛去。
方向盤在青灰色的手下轉動,車輪碾過濕滑的路面,濺起渾濁的水花。
車輛拐過一個路口,華庭大酒店的金色招牌已經清晰可見。
然而,就在距離酒店正門還有近百米的路口,陳曉的車被攔了下來。
路口設置了臨時的路障和警戒線,幾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停在路邊。
幾名穿著雨衣的警察正在指揮交通,示意車輛繞行,其中一名警察看到陳曉的SUV駛近,立刻揮手示意停車。
陳曉的車速慢了下來,最終停在警戒線前,前方的景象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透過模糊的擋風玻璃看向前方,酒店正門附近拉起了更大的警戒區。
破碎的落地窗位置被臨時遮擋物覆蓋,但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在警燈照射下依舊反射著刺眼的光。
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員正在現場拍照取證,還有穿著便衣的人在低聲交談,神情嚴肅。
顯然,之前狙擊手那一槍已經驚動了警方。
一名年輕警察小跑過來,雨衣帽檐下滴著水珠,他敲了敲陳曉的車窗,示意他搖下車窗。
陳曉降下了車窗,十分配合。
“先生,前方道路封鎖,請繞行。”警察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
他的目光掃過陳曉青灰色的臉和身上沾著暗紅血點的白色浴袍時,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先生,請出示一下證件。”年輕警察的語氣加重了些,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
陳曉沒有多言,十分配合地從浴袍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那本印有特殊標識的國際刑警證件,遞了過去。
年輕警察接過證件,借著警車閃爍的燈光仔細查看,當他看清證件上的信息時,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和一絲茫然。
他拿著證件,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看向不遠處一位看起來經驗更豐富的老警察。
老警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目光銳利地掃了過來,年輕警察趕緊小跑過去,低聲說了幾句,并將證件遞上。
老警察接過證件,仔細審視了幾秒,又抬眼看了看停在警戒線前的SUV,以及車內的陳曉。
他看到了陳曉那非人的臉色,也注意到了浴袍上可疑的暗紅斑點,以及副駕駛座上那個印著特殊標識的黃金袋子。
老警察沉默了幾秒,老警察的眼神變得凝重而復雜。
他顯然知道“國際刑警”這個身份意味著什么,最終對年輕警察點了點頭,低聲交代了一句,老警察看著不遠處的陳曉,用對講機和其他幾個單位的同事交代了一下。
年輕警察得到指示,雖然臉上還帶著困惑,但還是立刻將證件恭敬地遞還給陳曉,同時揮手示意旁邊的同事移開路障。
“陳警官,您可以通行了。前方酒店區域有我們的同事在處理現場,請注意安全。”年輕警察的語氣變得恭敬了許多。
陳曉接過證件,看也沒看便隨手塞回浴袍口袋,他輕踩油門,SUV碾過濕漉漉的警戒線,徑直駛向酒店正門。
陳曉心想著“幸好證件在換衣服的時候掉到了地方,隨后被我隨手放進了浴被口袋,不然都不知道還要浪費多少時間。”
酒店門口比之前更加混亂,幾名警員正在詢問驚魂未定的酒店員工和零星滯留的客人。
陳曉的車停在旋轉門前。
他推門下車,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頭發和浴袍,但他毫不在意。
幾名正在酒店門口拉警戒線、拍照取證的警員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眼神復雜地看著這個從雨幕中走來的身影。
他們顯然已經通過那個老警察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無視了周圍投來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陳曉的目光甚至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一秒,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穿過旋轉門,踏入了金碧輝煌卻氣氛壓抑的大堂。
水珠順著他的發梢和浴袍下擺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深色的水漬,其中幾滴暈開淡淡的紅色。
前臺那位妝容精致的年輕小姐正和一個穿著便衣的警官低聲交談著什么,看到陳曉進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認出了他,幾個小時前那個讓她感到有些不安的客人,而現在這個客人身上還帶著血,這一點讓她更加不安了。
陳曉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他無視了所有投來的視線,無視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和低語,徑直走向電梯區。
電梯門在他面前無聲滑開,他步入其中,按下了16樓的按鈕。
電梯平穩上升,鏡面倒映著他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叮。”
電梯門在16層打開。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他步履略顯僵硬,走向標注著“1616”的房門。
房卡輕觸感應區,“滴”的一聲,厚重的實木門應聲而開。
總統套房內一片狼藉。
冷風和雨水肆無忌憚地灌入,將昂貴的窗簾吹得獵獵作響。
地面上散落著鋒利的玻璃碎片,被雨水打濕的地毯顏色深一塊淺一塊,奢華的家具有的被玻璃碎片劃傷,有的被風吹倒。
陳曉的目光沒有絲毫在房間的慘狀上停留,他的目標明確,徑直走向寬敞明亮的浴室。
他之前換下的那套國際刑警制服被隨意地丟在光潔的大理石洗臺上。
陳曉走上前,拿起那件深色制服外套,伸手探入內側口袋,指尖觸到了冰冷的金屬和硬紙片的邊緣。
“東西還在就好。”陳曉穿上制服就下了樓,重新坐上了那輛黑色的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