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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封廢土的獵荒者

  • 冰封覺醒者
  • 禿頭金子
  • 12146字
  • 2025-06-19 21:45:41

暴雪統治著這片死去的土地。

風是唯一的暴君,裹挾著冰粒和舊世界的殘灰,在濱城支離破碎的骨骼間尖嘯。天空是凝固的鉛灰色,低得仿佛隨時要壓垮那些殘存的高樓骨架。五輛涂著斑駁雪地迷彩的戰術裝甲車,像幾頭倔強的鋼鐵甲蟲,碾過被厚厚冰殼覆蓋的柏油路。履帶下傳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是凍結的尸骸與冰層一同碎裂的哀鳴。

沈浪縮在第二輛裝甲車冰冷的金屬座椅上,厚重的防寒作戰服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抵擋不住那無孔不入的寒意,絲絲縷縷鉆進骨頭縫里。車廂內彌漫著劣質燃油、汗水和槍油混合的渾濁氣味。他呼出的白氣在面罩內側凝結成細密的水珠,模糊了視線。他抬手,用同樣凍得發僵的手指抹了一下面罩。

“注意力集中,菜鳥們!”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頭盔通訊器里炸響,帶著電流的雜音,是隊長陸川,“別讓那點寒氣鉆透了你的腦子!這里是‘游蕩者’的餐桌,不是你們訓練場的暖房!”

陸川坐在車尾的指揮位,像一塊沉默的黑色玄武巖。他肩背寬闊,即使裹在臃腫的作戰服里,也能感受到那股磐石般的穩定。他通過車頂的潛望鏡,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寸寸掃視著車外那片被冰雪和死亡統治的寂靜廢墟。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上,副隊長葉寧像一柄收在鞘中的細劍,清瘦而挺拔。她的目光透過同樣結霜的觀察窗,冷靜地過濾著車外單調重復的殘破景象,偶爾在戰術平板上快速標注著坐標或可疑點。她周身散發著一種近乎冰冷的專注,讓人下意識地屏息。

沈浪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作為濱城庇護所獵荒隊的新晉隊員,這是他第三次正式出外勤。前兩次只是在相對安全的舊城區外圍撿拾些可回收金屬和建筑板材,運氣好點能摸到幾罐過期但還能吃的軍用口糧。而這次深入濱城核心邊緣地帶,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截然不同的、令人神經末梢都為之顫栗的緊張。他知道“游蕩者”是什么——庇護所對喪尸的標準稱呼,冰冷、高效,不帶絲毫多余的情緒。

“收到,隊長!”沈浪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出,努力壓下喉嚨里那絲因寒冷和緊張帶來的干澀。

坐在他旁邊的老隊員“大熊”嘿嘿一笑,用力拍了拍沈浪的肩膀,震得沈浪差點從座椅上彈起來。大熊塊頭驚人,即便坐著也像座小山。“小子,別緊張!就當出來看冰雕展了!瞧外面那些‘藝術品’,多‘別致’!”他粗大的手指指向車窗外。

裝甲車正碾過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積雪覆蓋了大部分殘骸,但仍有令人不適的景象頑強地刺破雪層。一輛公交車扭曲的金屬骨架斜插在路邊商店的櫥窗里,像一條凍僵的巨蟲。幾具姿態詭異的“冰雕”凍結在人行道上,保持著生前奔逃或撲擊的最后一瞬。其中一具“冰雕”半埋在雪里,一只青灰色的手卻向上伸出,五指張開,直指鉛灰色的蒼穹,仿佛在無聲地詰問著命運。積雪之下,隱約可見大片大片深褐色的污跡,那是早已被低溫凝固的、屬于舊時代的血液。

裝甲車沉悶的引擎轟鳴是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單調的節奏。車輪碾過冰層,偶爾壓碎深埋在雪下的什么東西,發出令人心悸的“咔嚓”輕響。每一次這樣的聲音,都讓車廂里本就凝重的空氣再往下沉一分。新隊員們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而小心翼翼,目光不安地在狹窄的車廂內和窗外蒼白的廢墟之間游移。就連大熊那粗豪的笑聲也很快消失在壓抑的沉默里。

“安靜!”陸川的命令短促有力,瞬間掐滅了所有雜音,“‘信天翁’,報告前方地鐵站入口情況。”

“收到,‘頭狼’。”通訊器里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年輕聲音,屬于擔任前方偵察的尖兵,“一號車已抵達預定觀察點。目標:濱城中央地鐵站西入口。目視確認,入口結構……相對完整。冰層覆蓋嚴重,目測未發現近期大規模活動痕跡。但…”尖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帶上了一絲不確定,“…入口內部光線極暗,能見度不足十米。感覺…有點太‘干凈’了,不太對勁。”

葉寧纖細的手指在冰冷的戰術平板上快速滑動、放大。屏幕上顯示著衛星拍攝的陳舊地圖,中央地鐵站入口被一個醒目的紅圈標記出來。她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地圖顯示這個地鐵站連接著龐大的地下商業網絡和至少三條地鐵線。理論上,在極寒天氣下,地下環境對‘游蕩者’更具吸引力。異常的‘干凈’本身就是一種高危信號。陸隊,建議啟用熱成像掃描,覆蓋入口縱深五十米范圍。”

“批準。”陸川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各車注意,一級警戒。‘信天翁’,釋放‘蜂眼’微型探測器,深入掃描。‘堡壘’,‘磐石’,兩翼展開警戒陣型。‘長弓’,提供遠程火力覆蓋視野。行動!”

命令如同無形的齒輪,瞬間咬合。沉重的裝甲車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履帶卷起大蓬雪沫,迅速調整位置。一號車(代號“信天翁”)穩穩停在距離那黑黢黢的地鐵入口約三十米處,車體側翼一個不起眼的裝甲板滑開,伴隨著輕微的機械運轉聲,三只拳頭大小、形如機械蜘蛛的“蜂眼”探測器悄無聲息地彈出,落地后敏捷地分散開來,閃爍著微弱的紅色指示燈,迅速消失在入口那片吞噬光線的黑暗中。

幾乎同時,三號車(“堡壘”)和四號車(“磐石”)轟鳴著,一左一右駛向地鐵入口兩側的廢墟高地,占據了有利的防御射擊位置。沉重的炮塔旋轉著,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入口及其周邊區域,如同鋼鐵巨獸睜開冰冷的眼睛。五號車(“長弓”)則向后倒車一段距離,停在相對開闊的地帶,車頂的重型狙擊炮塔緩緩升起,長長的槍管在風雪中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提供著致命的遠程威懾。

沈浪所在的三號車(“堡壘”)占據了左側一處半塌的銀行大樓廢墟作為依托。透過射擊孔望出去,視野瞬間被放大。那地鐵入口像一個巨大的、被凍結的傷口,鑲嵌在布滿冰棱和污雪的建筑基座上。拱形的入口上方,曾經象征現代交通的霓虹燈管早已碎裂扭曲,只剩下銹蝕的金屬支架,在狂風中發出嗚咽般的呻吟。厚厚的冰層覆蓋著入口臺階和兩側的墻壁,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的幽藍色。

車廂內,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儀器運轉的微弱蜂鳴以及通訊頻道里偶爾傳來的、簡短到極致的報告聲。時間仿佛被極寒凍結,每一秒都拉得無比漫長。沈浪感到自己握著突擊步槍的手指有些僵硬,他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指關節,冰冷的金屬觸感刺激著神經,強迫自己保持絕對的警惕。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下方那個如同深淵巨口的地鐵入口。葉寧副隊長說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纏繞上他的心臟。

“蜂眼1號抵達入口大廳…未發現熱源…能見度極低…冰層覆蓋嚴重…”

“蜂眼2號進入下行通道…溫度異常…比外部高約5攝氏度…有…有氣流擾動…微弱…”

“蜂眼3號掃描側翼通道…發現…發現大量凝固有機質堆積…疑似…尸骸凍塊…”

尖兵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每一個詞都敲打著緊繃的神經。地下溫度略高、氣流擾動、堆積的尸骸凍塊…這些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下面并非空無一人(尸),只是它們(它們?)暫時處于某種…蟄伏狀態?

就在這時!

“蜂眼3號!高能熱源反應!數量…數量無法估算!正在…正在急速上升!!”尖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瞬間撕裂了通訊頻道的死寂!

“什么?位置?!”陸川的厲喝如同炸雷。

“側翼通道!它們…它們從冰層下面!從墻壁里!涌出來了!!目標高速移動!朝入口來了!!”

“全體!最高戰斗警戒!”陸川的咆哮在狹小的車廂內震耳欲聾,帶著一種撕裂空氣的狂暴力量,“開火!封鎖入口!別讓它們沖出來!!”

最后一個字還在沈浪耳邊轟鳴,下方的深淵巨口已經轟然噴發!

不是緩慢的爬行,不是零星的撲擊。是真正的噴發!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裹挾著污穢的熔巖與毀滅的氣息,猛烈地沖破了冰封的禁錮!

洶涌的尸潮!

它們從地鐵入口那幽暗的拱頂下,從兩側被冰層覆蓋的破損墻壁縫隙里,甚至是從地下管道的破口中,瘋狂地、毫無理智地噴涌而出!那景象足以讓最堅強的戰士頭皮炸裂,血液瞬間凍結。

不是零星的幾只,而是成百上千!它們彼此擠壓、推搡、踐踏,腐爛的肢體在狹窄的空間里扭曲糾纏,發出令人作嘔的、骨骼斷裂和皮肉撕裂的粘稠聲響。它們身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和污穢的黏液,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出詭異油膩的光澤。大部分身體早已腐朽不堪,有的只剩下掛著腐肉的骨架在瘋狂奔跑,有的腹部洞開,拖拽著凍結的內臟,在冰雪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空洞的眼窩里燃燒著只有純粹毀滅欲的幽綠磷火,喉嚨深處滾動著永無止境的、非人的嘶嚎——那是無數個痛苦、饑餓與瘋狂疊加成的死亡合唱,瞬間壓過了狂風的呼嘯,如同地獄的喪鐘在這片冰封的廢墟上瘋狂敲響!

“開火!開火!開火!!”陸川的怒吼在通訊頻道里炸開,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牙齒咬碎了迸出來的。

早已蓄勢待發的裝甲車火力網,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轟!轟!轟!

占據兩側高地的“堡壘”和“磐石”車頂的自動機炮率先怒吼!粗大的曳光彈鏈如同兩條狂暴的火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鞭撻在尸潮最前鋒!大口徑的貧鈾穿甲彈輕易地將那些腐朽的軀體撕裂、粉碎、炸成漫天飛濺的污血、碎骨和凍僵的肉塊!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惡臭,混合著硝煙的辛辣。

噠噠噠噠噠——!

各車側面和尾部的射擊孔同時噴吐出密集的火舌。突擊步槍、輕機槍的子彈如同灼熱的鋼雨,潑灑向下方擁擠的尸群。彈殼如同金色的瀑布,叮叮當當地砸落在冰冷的車內地板上,迅速堆積起來。灼熱的彈頭鉆入腐肉,穿透骨骼,帶起一蓬蓬暗黑的血霧和冰屑。沖在最前面的喪尸如同被無形的巨鐮掃過,成片成片地倒下,被后面洶涌而來的同類無情地踩踏成肉泥。

“手雷!覆蓋入口!”葉寧清冷的聲音在混亂的槍炮聲中異常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數枚高爆手雷從射擊孔被奮力擲出,劃著死亡的弧線落入地鐵入口內部和剛剛涌出的尸群中心。

轟隆!轟隆!轟隆!

劇烈的爆炸接連響起!刺眼的火光混合著濃煙和沖擊波猛然膨脹開來!大塊被凍硬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金屬構件被炸得四處橫飛。入口處擁擠的尸群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掀飛,殘肢斷臂如同黑色的雨點般拋灑開來。爆炸中心瞬間被清空了一小塊,但后面更多的喪尸立刻踩著同伴焦黑的殘骸,嘶吼著繼續向前沖鋒,仿佛那爆炸只是微不足道的漣漪。

“打得好!保持火力壓制!別讓它們形成沖擊波次!”陸川一邊操縱著車頂的重機槍瘋狂掃射,一邊對著通訊器嘶吼,聲音因為巨大的噪音而變形。

沈浪死死抵住冰冷的射擊孔邊緣,肩膀承受著突擊步槍連續射擊帶來的強勁后坐力。槍口噴出的火焰映亮了他面罩下年輕而緊繃的臉。他扣動扳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每一次點射都力求精準。他看到一顆子彈精準地鉆進一個正試圖攀爬旁邊廢墟坡道的喪尸眼窩,那燃燒的綠火瞬間熄滅,頭顱像個爛西瓜一樣爆開。但下一秒,另一個只剩下上半身、拖著長長脊椎骨的怪物就撲到了那個位置,用只剩下骨爪的手臂瘋狂地扒拉著裝甲車厚重的履帶護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冰冷的恐懼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攥住了沈浪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這不是訓練,不是模擬。這是活生生的、無窮無盡的死亡之潮!每一次扣動扳機,消滅的不過是這片污穢海洋中的一滴水。彈藥在飛速消耗,而尸潮的沖擊仿佛永無止境。它們踩著同伴的尸骸,像黑色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地拍打著裝甲車組成的脆弱堤壩。沉重的車身在無數腐爛身軀的沖撞下微微搖晃,履帶碾碎骨骼的聲音不絕于耳。惡臭、硝煙、血腥味混合著極寒的空氣,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的死亡氣息,包裹著每一個人。

“陸隊!左翼!三點鐘方向!那些東西在爬墻!它們想翻過銀行廢墟!”通訊器里傳來大熊驚怒交加的吼聲,伴隨著他手中大口徑霰彈槍震耳欲聾的轟鳴。

沈浪猛地扭頭向左翼望去。心臟驟然沉入冰窟!

只見銀行大樓那半塌的、被冰雪覆蓋的殘破墻體上,不知何時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喪尸!它們像一群巨大而惡心的壁虎,用扭曲的四肢摳抓著墻壁的縫隙和裸露的鋼筋,動作雖然笨拙,但異常執著,正從高處試圖翻越,直撲“堡壘”號車頂!一旦被它們從上方突破,后果不堪設想!

“該死!是攀爬種!集中火力!打掉它們!”陸川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

車頂的機炮艱難地調轉方向,朝著側上方的墻體掃射。但角度刁鉆,射擊效果大打折扣。大熊和其他隊員的槍口拼命抬高,子彈打在凍硬的混凝土和攀爬的喪尸身上,濺起大片的碎石和污血,卻無法有效阻止它們不斷向上攀援的趨勢!幾只動作最快的喪尸已經爬到了斷墻的邊緣,腐爛的頭顱探出,幽綠的眼窩貪婪地鎖定了下方裝甲車的艙頂蓋!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沈浪的脖頸。就在這時,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的、難以言喻的冰冷悸動,毫無征兆地在他體內炸開!

那感覺奇異而陌生,仿佛沉睡在血脈深處的某種東西被這極致的死亡威脅猛然驚醒。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流遍四肢百骸,并非外界環境的寒冷,而是由內而外迸發的、仿佛要將血液都凍結的冰流!這股冰流狂暴地涌向他的雙手,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毀滅性的沖動!

嗡——

一聲微不可聞、卻仿佛直接震蕩在靈魂深處的低鳴響起。

沈浪自己都未完全反應過來,他的雙手掌心,就在那厚重的防寒手套內部,毫無預兆地爆發出兩團刺眼欲盲的冰藍色光芒!

極致的低溫瞬間彌漫開來!車廂內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噼啪”聲,仿佛連空氣本身都要被凍結!他身邊的大熊猛地打了個寒顫,驚愕地扭頭看向沈浪。

下一秒,光芒驟然收斂、凝聚!

兩柄長約一尺半、通體晶瑩剔透、仿佛由萬載寒冰直接雕琢而成的修長冰刃,赫然出現在沈浪的雙掌之中!冰刃的邊緣薄如蟬翼,卻散發著足以切割靈魂的絕對鋒銳,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如同活物般繚繞其上,將周圍空氣中的水分瞬間凍結成細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沈浪?!你!”大熊的驚呼被淹沒在槍炮聲中,但那雙瞪大的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沈浪自己也是大腦一片空白。看著手中那兩柄散發著致命寒意的冰刃,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感在血管里奔涌咆哮,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絲本能的恐懼。這…這是什么?覺醒?為什么是現在?為什么是冰?

然而,攀爬種喪尸的威脅已迫在眉睫!一只腐爛的爪子已經扒住了“堡壘”號車頂的邊緣,一張只剩下半邊爛肉的臉孔帶著猙獰的貪婪,探了下來!

沒有時間思考了!

身體仿佛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沈浪低吼一聲,猛地推開身側的射擊孔擋板,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沫和尸臭瞬間灌入!他上半身探出車外,左手冰刃對著那只攀上車頂的喪尸,奮力一擲!

咻——!

冰刃脫手而出,速度快如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冷的冰藍色軌跡!那喪尸似乎察覺到致命的威脅,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叫,試圖縮回爪子。

但太遲了!

噗嗤!

冰刃精準無比地貫穿了它腐爛的胸膛!沒有血液噴濺,只有一股極致的寒氣瞬間爆發!冰藍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創口處瘋狂蔓延!喪尸的動作瞬間凝固,幽綠的眼火驟然熄滅。它的身體表面迅速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閃爍著藍光的堅冰,連同它攀附著車頂邊緣的手臂一起,被徹底凍結!僅僅半秒之后,這具冰雕就在自身重量和后續喪尸的推搡下,嘩啦一聲碎裂開來,化作無數裹著腐肉的冰晶碎塊,從車頂滾落!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一幕,讓周圍幾只正在攀爬的喪尸動作都為之一滯。

“好小子!”大熊的狂喜吼聲在沈浪耳邊炸響,“再來!凍死這群狗娘養的!”

沈浪精神一振,體內那股冰冷的洪流似乎更加洶涌澎湃。他右手的冰刃再次揚起,瞄準了另一個即將翻越斷墻的攀爬種。然而,就在他準備再次投擲的剎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冰海狂潮,猛地從戰場中央席卷而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強行凝固。

喧囂震天的槍炮聲、喪尸瘋狂的嘶嚎、裝甲車引擎的咆哮…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被一股更宏大、更冰冷、更充滿死亡意志的寂靜徹底覆蓋、吞噬!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地鐵站入口的正前方。

它踏著燃燒的尸骸與凍結的血冰,一步一步,從地獄的烈焰與極地的酷寒交織的死亡之路中走來。所過之處,洶涌的尸潮如同被摩西分開的紅海,自動向兩側退開,匍匐在地,發出低沉而充滿畏懼的嗚咽。狂躁的火焰在它腳邊燃燒,舔舐著凍結的污血,升騰起詭異的黑煙,卻絲毫無法接近它的身軀。那火焰映照下,它的輪廓顯得異常清晰。

它很高,遠超普通喪尸,骨架粗大得近乎畸形,覆蓋著一層暗青近黑、閃爍著金屬般冰冷光澤的角質皮膚。肌肉虬結,如同老樹的根瘤盤踞在骨骼之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它的頭顱狹長,如同某種冷血爬行動物,下顎異常突出,露出兩排交錯、閃爍著寒光的黑色利齒。最令人靈魂戰栗的,是它的眼睛——一雙狹長的、如同最純凈的極地寒冰雕琢而成的瞳孔,冰冷,剔透,里面燃燒著兩簇幽藍色的火焰,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俯瞰螻蟻般的絕對漠然與深邃到令人絕望的智慧。

它站在戰場中央,站在燃燒與冰封的交界處。狂暴的火焰在它腳邊肆虐,凍結的血冰在它身后蔓延。它只是靜靜地站著,那股源自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威壓,如同無形的冰山轟然降臨,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活人的心臟上!連裝甲車沉重的引擎都在這威壓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會熄火。

沈浪探出車外的身體瞬間僵硬,血液似乎真的被凍結了。他手中的冰刃光芒明滅不定,體內那股剛剛覺醒的冰寒力量,在這雙冰藍瞳孔的注視下,竟然不受控制地劇烈翻騰起來,帶著一種近乎共鳴的悸動與…無法言喻的恐懼!

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和寒風穿過廢墟的嗚咽。

然后,它開口了。

聲音并不洪亮,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質感,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雜音,如同冰冷的刀鋒,直接刮過每一個人的耳膜和靈魂深處:

“人類…”

它的下顎開合,黑色的利齒在火光中閃爍著寒芒。那雙冰藍的、燃燒著幽火的瞳孔緩緩掃過五輛鋼鐵堡壘般的裝甲車,帶著一種審視塵埃的漠然。

“…你們是舊世界的殘渣。”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所有幸存者的心頭!會說話?!喪尸…會說話?!擁有清晰的、表達復雜含義的語言能力?!這徹底顛覆了人類五年末日生存積累下來的所有認知!這不再是野獸的嘶吼,而是擁有高等智能存在的宣告!車廂內,所有隊員的動作都徹底僵住,連呼吸都停滯了。大熊張著嘴,臉上的狂喜凝固成駭然的空白。陸川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死死抓住潛望鏡邊緣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骨節發白。葉寧手中的戰術平板“啪”地一聲掉落在冰冷的車內地板上,屏幕碎裂,她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道恐怖的身影,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濤駭浪!

“茍延殘喘,毫無意義。”那變異體首領繼續用那冰冷沙啞的聲音說著,如同在宣讀早已注定的判決。它微微抬起一只覆蓋著厚重角質層、指尖如同黑色彎鉤的巨爪,隨意地指向裝甲車組成的防線。

“終結,從此刻開始。”

隨著它話音落下,匍匐在它周圍的尸潮猛地抬起了頭顱,眼中的幽綠磷火瞬間暴漲!一股比之前狂暴數倍、充滿了毀滅意志的兇戾氣息沖天而起!尸潮的嘶嚎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混亂無序的瘋狂,而是帶著一種被統一意志驅使的、令人膽寒的韻律!它們重新開始涌動,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帶著一種更加瘋狂、更加有序的毀滅力量,朝著裝甲車防線發起了決死的沖鋒!

“開火!擋住它們!!”陸川的嘶吼帶著破音的絕望,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槍炮聲再次轟鳴,但這一次,火力網在更加瘋狂、仿佛被賦予了某種“戰術”意識的尸潮沖擊下,顯得搖搖欲墜!

沈浪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他強行壓下體內那股因首領出現而躁動不安的冰寒力量,再次凝聚起冰刃,準備迎擊那些重新撲上來的攀爬種。然而,就在他抬起頭的瞬間,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那雙冰藍色的、燃燒著幽火的瞳孔,穿透了混亂的戰場,穿透了彌漫的硝煙和風雪,如同兩道來自九幽地獄的探照燈光,精準無比地、牢牢地鎖定了他!

時間,在沈浪的感知中,被無限拉長、凝固。

那雙冰藍的瞳孔,如同兩顆自極寒深淵升起的星辰,帶著洞穿靈魂的冷漠與審視,越過燃燒的尸骸、飛濺的彈雨、彌漫的硝煙,毫無阻礙地釘在沈浪臉上。那目光仿佛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入他的眼球,凍結了他的思維,連帶著他剛剛凝聚在掌心的冰刃,光芒都驟然黯淡,寒氣紊亂地四散。

沈浪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限,每一個細胞都在那目光下發出無聲的尖叫。他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停滯了,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冰封的恐懼。

那高階變異體,踏著腳下燃燒的尸骸與凍結的血冰,巨大的、覆蓋著角質層的頭顱微微歪斜了一個極其細微的角度。這個動作充滿了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好奇”意味。它下顎開合,那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清晰地指向了沈浪所在的位置。聲音不高,卻詭異地蓋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喧囂,如同冰冷的耳語,直接鉆進沈浪的腦海深處:

“…同類?”

兩個字。

如同兩顆萬載玄冰凝結的子彈,狠狠擊穿了沈浪的靈魂!

轟——!

沈浪的腦子徹底炸開了!一片空白!只有那兩個字在空白的背景上瘋狂地燃燒、回響!

同類?它說什么?同類?!它是在說我?!沈浪?!一個人類?!和它…這個怪物…是同類?!

荒謬!驚駭!恐懼!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源自血脈深處的詭異悸動!無數種情緒如同沸騰的巖漿,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堤壩!

“不…不可能…”他嘴唇哆嗦著,發出連自己都聽不清的、破碎的音節。握著冰刃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冰刃邊緣的寒氣失控地溢散,在身前的裝甲車外殼上凝結出一片迅速蔓延的白霜。

這細微的失控異象,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沈浪?!”距離最近的大熊第一個察覺不對。他順著沈浪那僵硬如石雕的姿態和驚恐到極致的目光望過去,正好看到了遠處變異體首領那微微歪頭的動作。再猛地回頭,看到沈浪手中那兩把明顯失控、寒氣四溢的冰刃,以及他臉上那無法掩飾的、如同見了鬼般的駭然!大熊那張粗獷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無法置信的驚愕和一絲深埋的恐懼,脫口而出:“那鬼東西…它在看你?!它說了什么?!”

這一聲驚呼,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

原本就因變異體開口說話而陷入極度震驚和恐慌的車隊成員,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到了沈浪身上!當他們看到沈浪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到他手中那兩把散發著非人寒氣的詭異冰刃,再結合大熊那充滿驚駭的喊聲…

一股冰冷的、帶著猜忌和恐懼的寒意,瞬間在所有幸存的隊員心底瘋狂滋生、蔓延!

“同類?它剛才是不是說了‘同類’?對著誰?沈浪?!”

“那冰…那冰刃怎么回事?!他…他什么時候…”

“該死!沈浪!它為什么盯著你?!它認識你?!”

“他媽的!那怪物在跟他說話?!這新來的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質疑、恐懼、憤怒的低吼聲在狹小的車廂內和通訊頻道里瞬間炸開!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帶著懷疑、驚懼、審視,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死死地釘在沈浪身上!剛剛還在并肩作戰的隊友,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陌生和警惕!仿佛他不再是那個新來的菜鳥隊員,而是某種…披著人皮的、與那恐怖首領同源的危險存在!

沈浪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比外界的寒風還要刺骨百倍。他想辯解,想怒吼,想否認那荒謬絕倫的兩個字!但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冰手死死扼住,只能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巨大的壓力和恐懼讓他眼前陣陣發黑,體內的冰寒力量失去了意志的約束,更加狂暴地左沖右突,冰刃上的寒氣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甚至在他腳下的車內地板上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晶!

“都他媽給我閉嘴!”陸川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瞬間壓過了所有混亂的質疑聲。他猛地回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受傷的猛獸,狠狠掃過車廂內每一個隊員,那目光里的暴怒和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所有人心頭一凜,瞬間噤聲。但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沈浪身上,落在他手中那兩把失控的冰刃上時,陸川的瞳孔深處,也極其短暫地掠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震動和深深的疑慮。只是這絲疑慮被他強行壓了下去,轉化為更深的決絕。

“現在!唯一的任務!是活著把‘喪尸擁有高階智慧、能說話’這個情報帶回庇護所!聽懂了嗎?!誰再擾亂軍心,老子第一個斃了他!”陸川的聲音嘶啞,帶著鋼鐵般的意志,“沈浪!不管你是什么!給老子控制住你那鬼東西!守住你的位置!否則大家一起完蛋!”

陸川的怒吼像一盆冰水,暫時澆熄了車廂內即將失控的猜疑之火。隊員們咬著牙,強迫自己將目光從沈浪身上移開,重新轉向車外洶涌的尸潮。槍炮聲再次變得密集,但那份并肩作戰的信任,已然出現了無法彌合的裂痕。投向沈浪的余光里,依舊充滿了揮之不去的驚懼和審視。

沈浪猛地一個激靈,陸川那帶著血腥味的命令將他從混亂的深淵邊緣硬生生拽了回來。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瞬間刺激了他瀕臨崩潰的神經。

控制住!必須控制住!

他強行壓下心底翻江倒海般的驚濤駭浪,不再去想那“同類”二字帶來的靈魂震顫,將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精神力,如同擰緊發條般,死死地壓向體內那股狂暴的、失控的冰寒力量!

給我…回來!

嗡——

掌心失控溢散的寒氣猛地一滯!那兩柄光芒明滅不定、邊緣寒氣四溢的冰刃,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意志的強行約束,劇烈地顫動了幾下,光芒迅速內斂、穩定下來,重新變得晶瑩剔透,鋒銳逼人,繚繞其上的寒氣也變得溫順可控。腳下的冰晶停止了蔓延。

沈浪長長地、無聲地吸了一口冰冷的、混雜著硝煙與惡臭的空氣。他抬起頭,面罩下的眼神變得冰冷而專注,如同兩塊淬火的寒鐵,死死鎖定在左翼斷墻上那些再次蠢蠢欲動的攀爬種喪尸。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理會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

咻!咻!

冰刃再次脫手飛出!這一次,軌跡更加穩定,速度更快!精準地貫穿兩只剛剛冒頭的喪尸頭顱!極致的寒氣瞬間爆發,將它們連同抓附的墻體一起凍結成冰雕,隨即在后續喪尸的推擠下碎裂滑落!

“干得漂亮!小子!就這樣!”大熊看到沈浪重新穩定下來,并且出手更加凌厲,心中的驚疑暫時被求生的狂喜壓過,大聲吼道,手中的霰彈槍噴吐出憤怒的火舌,將另一只試圖翻越的喪尸轟成了碎片。

然而,危機遠未解除。中央的尸潮在智慧喪尸首領的意志驅動下,沖擊變得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有序。它們不再是無腦地沖鋒,而是開始有意識地利用廢墟掩體躲避火力,甚至嘗試著用同伴的尸體作為肉盾向前推進!裝甲車組成的防線在持續不斷的猛烈沖擊下,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發出痛苦的呻吟,車身劇烈地搖晃著。履帶碾壓著堆積如山的尸骸,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聲,但前進的速度被嚴重拖慢。

“頭狼!這樣下去不行!尸群數量太多!沖擊太猛!履帶被尸骸卡死了!推進速度為零!我們會被活活耗死在這里!”通訊器里傳來“磐石”號車長的嘶吼,聲音里充滿了焦灼。

“火力掩護!準備投擲所有剩余燃燒彈!清理前方通道!各車啟動最大功率!給我沖出去!”陸川的聲音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嘶啞變形,他一邊操縱著重機槍掃射,一邊對著通訊器咆哮,“葉寧!規劃突圍路線!最短路徑!立刻!”

葉寧迅速撿起掉落的戰術平板,屏幕雖然碎裂,但核心功能仍在。她纖細的手指在布滿裂痕的屏幕上飛快劃動,調取預設地圖和即時戰場信息,大腦高速運轉,排除掉被尸群完全堵塞或存在大型塌陷風險的道路。“收到!陸隊!前方三百米,右轉進入‘光華街’!街道相對寬闊,兩側建筑倒塌情況較輕,是最可行的路徑!但…需要強行突破前方尸群最厚實的區域!”

“就它了!”陸川毫不猶豫,“所有單位!燃燒彈準備!目標:前方扇形區域!清障!三!二!一!投!”

數枚燃燒彈被奮力擲出,劃著弧線落入前方擁堵的尸群中。

轟!轟!轟!

橘紅色的火球猛烈地膨脹開來!凝固汽油瞬間黏附在喪尸腐朽的軀體上猛烈燃燒!空氣中彌漫開令人作嘔的焦臭味。熊熊烈火暫時在尸潮中撕開了一道燃燒的缺口!

“引擎最大功率!沖過去!”陸川的吼聲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五輛裝甲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負傷的鋼鐵巨獸,開足馬力,履帶瘋狂地卷動著堆積的尸骸和燃燒的殘軀,碾開一條充斥著火焰、碎骨和焦黑肉塊的血肉之路,朝著葉寧指示的“光華街”方向,亡命沖刺!

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只要沖過這最后幾百米的尸潮地獄,進入相對開闊的街道,就有機會甩開尸群!

然而,就在車隊剛剛沖出燃燒地帶,即將踏上相對空曠的“光華街”路口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然從前方傳來!仿佛整個大地都在痛苦地呻吟!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光華街”路口處,一棟早已搖搖欲墜的二十多層寫字樓殘骸,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從根部狠狠折斷,裹挾著萬噸冰雪和鋼筋混凝土的碎塊,朝著車隊前進的方向,轟然倒塌下來!

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沖在最前面的一號車“信天翁”!崩落的建筑碎塊如同隕石雨般傾瀉而下!

“不——!”尖兵絕望的嘶吼聲在通訊器里戛然而止!

轟!!!!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和金屬扭曲的刺耳尖嘯響徹云霄!巨大的煙塵混合著雪沫沖天而起!

“信天翁”號裝甲車,連帶著里面數名隊員,瞬間被無數噸的建筑殘骸徹底掩埋!連一絲呼救的聲音都未能傳出!

“信天翁!!!”陸川目眥欲裂,發出野獸般的悲吼!

突如其來的災難性打擊,讓整個突圍行動瞬間崩潰!車隊被徹底堵死在原地!前方的道路被崩塌的巨型廢墟完全封死!兩側和后方的尸潮抓住這致命的停頓,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群,更加瘋狂地合圍上來!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每一個人!

完了!

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在所有幸存者心中升起。

就在這徹底的絕望時刻,那道如同夢魘般的身影,再次動了。

高階變異體首領,踏過燃燒的余燼和凍結的血冰,無視周圍瘋狂撲向裝甲車的尸群,一步一步,徑直朝著沈浪所在的“堡壘”號裝甲車走來。

它的步伐沉穩而緩慢,帶著一種主宰生死的從容。那雙冰藍色的瞳孔,自始至終,牢牢鎖定著車廂內臉色慘白如紙的沈浪。

它越走越近。洶涌的尸潮如同潮水般向兩邊分開,為它讓出道路。它腳下燃燒的火焰似乎也畏懼它的存在,自動地熄滅。冰冷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冰山,隨著它的靠近而越來越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終于,它在距離“堡壘”號裝甲車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這個距離,沈浪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角質皮膚上深刻的紋路,看到那雙冰藍瞳孔中跳躍的幽火深處,那令人靈魂凍結的漠然與…一絲難以理解的、近乎嘲弄的玩味。

它微微低下頭,巨大的、如同爬行類生物的狹長頭顱靠近了“堡壘”號布滿彈痕和冰霜的車體。然后,它緩緩抬起了那只覆蓋著厚重角質、指尖如同黑色彎鉤的巨爪。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它沒有攻擊。它只是用它那根異常粗大的、如同黑色金屬鑄就的食指,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優雅,輕輕點了點自己那覆蓋著角質層的、如同頭盔般的太陽穴位置。

它的目光穿透裝甲車的鋼板,如同冰冷的探針,直刺沈浪的雙眼。那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清晰地只傳入沈浪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令人絕望的冰冷:

“看來…”

“…你還不明白自己是什么。”

話音落下的瞬間,它那只點在太陽穴上的食指指尖,驟然亮起一點微不可察的、冰藍色的幽光!

沈浪如遭雷擊!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狂暴的精神沖擊,無視了物理的阻隔,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貫入了他的大腦!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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