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立誓——”

沈括肅然吟誦，沈夢逐句跟隨：

“天地為證！（天地為證！）

蒼瀾為誓！（蒼瀾為誓！）

我之心，（我之心，）

即向劍！（即向劍！）

無間道長河落……（無間……）

以劍證道，萬載亦此！（以劍證道，萬載亦此！）”——“酒血為盟。”沈括用長劍輕輕擦破血肉，滴出沈夢的血，使其轟然散開，形成二字“沈夢”，而后消散。

“師兄，今日我蜀山再添一人，哈哈哈，蜀山沈括我此脈斷不了！”沈括抑天大笑道。

“嘶——好疼。”

“呵，沈夢！”

“在，三叔！”沈夢答道，擦著自己滴著血的手指。

“可愿與親人告個別，隨我苦修！”

“苦修？就是修練嗎。”

“不錯，明日一早，可愿隨我去那二千七百里外的蜀山！”

“為追趕長安哥，我愿！”

“好志氣！”

沈括縱身踏劍，氣浪翻涌間消失在夜幕中。

他望著那道劍光，恍如當年離去的青年背影，暗自發誓：“終有一日，我也要御劍凌云！”

夜深人靜，沈夢躡足溜回草屋。

“站住。”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呵，嚴厲卻不失溫情。

“娘……嘿嘿！”

“去了何處？”司千婳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河、河邊釣魚……”沈夢支支吾吾答道。

“嗯？釣魚？釣什么魚！我家夢兒竟也學會說謊了，和你爹一個德行——生下你便沒了蹤影！”美婦人雖身著粗布麻衣，但在油燈映照下面龐依舊如同少女般柔美。她肌膚如二十出頭的少女般光潔，令人難以相信她已為人母。

“娘，孩兒知錯了！其實我……我拜師沈了三叔，要與他習武。”

“沈三能有什么本事！”沈母名喚司千婳，聽聞沈夢欲隨沈括習劍，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回憶。

沈家村人素來對花匠司千婳格外敬重。沈夢出生那日，千里烏云密布，村人皆言此子命格不祥。其父僅留一字“夢”便杳無蹤跡，自此村民對母子二人多有照拂。

“唉-你當真要習武？”沈母嘆息道。

“是！我要去白帝城尋長安哥。”

“長安有什么好？天天去找你那個長安哥。”司千婳不禁疑問。

“可選定兵器了？”

“劍！”

“又是沈三攛掇的？”

“不，是孩兒自己喜歡劍。”

“你啊……”沈母撫著自己的頭，終是妥協，“去吧，早些歇息。”

“但愿你別跟那個死鬼一樣……”司千婳望著沈夢的背影。

“什么？小長安剛走，小夢也要離開？”村民議論紛紛。

“可不是，咱家小夢也要闖蕩去哩！”

“沈阿婆別憂心，孩子想見世面是好事。”

“大伙兒！孩子要遠行，豈能沒有別禮？”一位老者提議。

片刻后，村民們攜各式禮物聚攏而來。

“這么多東西，如何帶得走啊？”沈夢望著堆積如山的行囊，啞然失笑。

“小夢在想啥呢，”司干婳走了過來。

“呃，娘東西太多了，帶不走怎么辦。”沈夢正為此煩惱，見母親到來喜道。

“這樣啊，來，娘這有個小袋子，差不多剛剛好可以裝下。”司千婳不知何處拿出一只袋子。

“什么袋子？”

“這個袋子可以裝很多東西。”司千婳將手中袋子放入沈夢手中。

“差不多了，”司千婳淡淡地說道，又看看見。

“呃，見過····不對，早啊可司花匠。”沈括御劍飛來，心虛地說道。

“早啊——沈三，”司千婳淡然地說道。

“呃，行了，沈夢，站上來，走了。”沈括此時心中只有此想法。

“娘，你們認識？很熟嗎？”

“還行，但不是很熟。”司干婳揚起頭，脖頸如同天鵝頸般修長優雅，淡淡地說道。

“娘，小夢走了！”沈夢站在到身上，在空中向司千婳道拜，但沈括只想加快速度離開。

自即以后，沈家村再也沒有說書人說書，孩童們也少了一絲樂趣。

“沈夢，可有心怡道號！”

“沒有，”沈夢想了許久，但依舊來想出道號，但來的地方之，卻使其震驚不止。

“呃，我想下你這一代，是“玄”字輩，“夢玄”此號如何？”沈括想了激，終于想出來此號。

“嗯，好聽。”

“喲~天括師兄，怎么十年不回山，還以····”此人話未說完，便被沈括一掌打飛。

“沒事，我們繼續走。”沈括笑道，自著蜀山這山脈那最高的一座青山上走去。

“怎么還沒到啊，”沈夢已經累癱了，倒在山階上，旁人不斷向他看去。

“三叔，我是不是要拜你為師啊。”

“呵呵，小輩大多是拜當代劍首為師，你若想的話，自然可以，畢竟你要與我學武，“沈括故作不在意地說道.

“哦，還是算了，三叔！劍首很強嗎？”

“你...”沈括一時語塞。

“劍首他老人家啊，出生便執劍，一路無敵，鎮壓那代江湖，后參透劍心真諦，被蜀山共尊為劍首，乃當之無愧的劍道第一人。哼，縱是張三豐那老匹夫也未必是他對手。”沈括滿臉自豪地說道。

“呼...總算是到了。”沈夢極目遠眺，只見群峰聳立，直入云霄，細數之下竟有三百六十一座山峰，每座都高達數百米，而腳下這座青天峰更是接近千米之高，沈夢喘著粗氣抬頭，只見群峰如劍刺破云海，霞光為刃，鶴影作穗，一道瀑布自崖頂垂落，竟在半空化作萬千星點，消散于風中。

“好了，現在下山去吧。”沈括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么？！”

“認路就行。吶，瞧見那座山峰沒？去那，那兒報我沈括的名號，她自會明白。”沈括強忍著笑意說道。

“啊！”沈夢氣得直跺腳，卻也只能乖乖朝著沈括所指的山峰走去。

“記住要在日落前回來——”沈夢腦海中又浮現出沈括說這話時那副欠揍的嘴臉。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攤上這么個不靠譜。”

“這蜀山...還真是壯觀啊！”沈夢邊走邊看，來時只顧埋頭趕路，此刻細細觀賞，才發現這山中美景別具一格。

這時，一陣輕鳴叫聲從路旁的山澗草叢中傳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