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合金大門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墻,將探險隊員們隔絕在威拉德博士秘密實驗室之外。電子鎖面板上那一點微弱的紅燈,如同嘲諷的眼睛,漠然地映照著他們臉上絕望的汗水與污泥。身后,那條吞噬了光明的幽深管道,此刻更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回廊,淤泥之下潛藏的未知恐怖隨時可能再次襲來。
“該死!密碼?門禁卡?我們什么都沒有!”馬克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光滑冰冷的門板,沉悶的聲響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更添壓抑。
艾米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微微顫抖,她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烈的化學藥劑氣味和淤泥的腐敗味,讓她感覺肺部火辣辣地疼。那只冰冷斷手抓住腳踝的觸感,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杰克強迫自己冷靜,手電光如同探照燈般仔細掃視著大門周圍。光滑的合金墻壁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可以撬動的縫隙。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大門上方靠近天花板的位置——那里有一個嵌入墻體的方形格柵,尺寸不大,似乎是通風口。格柵的金屬網同樣蒙著厚厚的灰塵。
“通風口!”杰克的聲音帶著一絲希望,“可能通往實驗室內部!”
馬克和艾米立刻抬頭看去。格柵的位置很高,離地面接近三米。
“怎么上去?”馬克皺眉,“而且就算拆了格柵,洞口那么小…”
“試試看!”杰克打斷他,語氣堅決。他從背包里快速翻找出飛虎爪和繩索——這是探險隊的基本裝備?!榜R克,你肩膀最厚實,蹲下!”
馬克立刻會意,背靠墻壁扎穩馬步。杰克踩上馬克的肩膀,馬克低吼一聲,穩穩地將杰克頂起。杰克伸長手臂,堪堪能夠到通風口格柵的邊緣。他用飛虎爪鋒利的爪尖勾住格柵邊緣的金屬網,用力拉扯測試牢固程度。格柵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固定它的螺絲似乎已經銹蝕松動。
“艾米,幫我照明!”杰克喊道。
艾米立刻用手電光牢牢鎖定格柵。杰克一手抓住飛虎爪的繩索穩定身體,一手掏出多功能工具中的螺絲刀,艱難地嘗試擰動格柵四角的螺絲。銹死的螺絲異常頑固,他幾乎用盡全力,手臂肌肉賁張,汗水混著管道里的冷凝水不斷滴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似乎變得更加稀薄渾濁。艾米感覺胸口發悶,視線有些模糊,缺氧的癥狀開始顯現。馬克的肩膀也在微微顫抖,承受著杰克和自身裝備的重量。
“快…點…”馬克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
“咯嘣!”一聲脆響,第一顆銹蝕的螺絲終于被擰斷!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當最后一顆螺絲被暴力破壞,杰克用飛虎爪猛地一拽!
“嘩啦!”整塊布滿灰塵和鐵銹的金屬格柵被硬生生扯了下來,砸落在地,揚起一片嗆人的灰塵。
一個邊長約四十厘米的方形黑洞出現在墻壁上,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股更加冰冷、帶著強烈金屬和機油味道的氣流從洞中涌出。
洞口很小,僅容一人勉強擠入。而且,洞口內部并非水平管道,而是近乎垂直向上延伸的通風豎井!
“是通風豎井!”杰克用手電向豎井上方照去。光柱刺破黑暗,能看到豎井內壁光滑,布滿了灰塵和絮狀的污物,向上延伸大約五六米后,似乎轉向了水平方向。井壁上鑲嵌著供維修人員攀爬的金屬梯蹬,但同樣銹蝕嚴重。
“太窄了…而且向上…”艾米看著那深不見底的豎井,眼中充滿恐懼。幽閉和攀爬的雙重壓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沒別的路了!下面有‘東西’,門打不開,氧氣也在消耗!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杰克斬釘截鐵,他快速收起飛虎爪,將繩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自己腰間的安全扣上,另一端遞給馬克,“馬克,你殿后,拉住繩索!我先上去探路!艾米,你第二個!馬克你最后上,用繩子做保護!”
沒有時間猶豫。杰克將手電咬在嘴里,雙手抓住豎井內壁冰冷的金屬梯蹬,開始向上攀爬。梯蹬濕滑粘膩,布滿鐵銹,每一次抓握都感覺手指要滑脫。冰冷的金屬寒氣刺骨。豎井內異常狹窄,他的肩膀和背包緊貼著兩側冰冷的內壁,每一次移動都異常艱難,呼吸也變得格外粗重。手電光在狹窄的空間里亂晃,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區域。
向上爬了大約三米,豎井果然轉向了水平方向。一個同樣狹小的水平通風管道出現在眼前。管道內壁相對干凈一些,但依然布滿了灰塵和絮狀物。杰克奮力爬進水平管道,空間稍微開闊了一點點,至少可以匍匐前進了。
“艾米!上來!小心梯蹬!”杰克朝下方喊道,聲音在豎井里形成空洞的回響。
艾米看著那深幽的洞口,咬了咬牙。她學著杰克的樣子,將手電咬住(雖然光線亂晃幾乎看不清),雙手抓住冰冷的梯蹬。冰冷和恐懼讓她手指僵硬,第一下差點滑脫。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一步一步艱難地向上攀爬。馬克在下方緊張地拉著繩索,隨時準備應對意外。
當艾米也爬進水平管道時,她已經精疲力盡,趴在冰冷的金屬管壁上大口喘息。馬克緊隨其后,他體型最大,攀爬更加吃力,背包甚至卡在豎井轉角處一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上來。
三人擠在狹窄的水平通風管道里,像沙丁魚罐頭??諝馑坪醺酉”×?,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灰塵和機油的味道,胸口沉悶得厲害。艾米甚至感到一陣陣頭暈。
“氧氣…不夠了…”艾米喘息著說,聲音微弱。
杰克也感覺到了。通風管道內的氣流雖然存在,但極其微弱,根本無法滿足三人的消耗。必須盡快找到出口!
“往前爬!管道一定有出口通到實驗室內部!”杰克低聲道,他關掉自己的手電節省電力,只留下艾米和馬克的。他率先匍匐向前爬去,管道內壁的灰塵被攪動起來,嗆得人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