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在夜色中穿行，像一群無處可逃的幽靈。白鴿受傷不輕，一路上都靠素心攙扶著才能勉強跟上。黑衣人頭兒走在最前面，手里攥著那張寫滿地址的紙條，一言不發。我跟在他身后，心里像被無數只螞蟻啃噬著。每次執行任務前，我都會下意識地摩挲領口的薔薇刺青，那種針刺般的疼痛能讓我短暫忘卻內心的煎熬。

“你們說，幽靈真的會追來嗎？”素心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

黑衣人頭兒冷笑一聲：“幽靈？他現在自顧不暇呢。別擔心他了，我們得擔心怎么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聽著他的聲音，心里突然一陣煩躁。這貨之前還跟幽靈稱兄道弟的，現在轉頭就否定，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白鴿的聲音也加了進來，她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黑衣人頭兒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們：“按計劃行事。先去秘密基地，找到組織的核心，然后再做打算。”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陣沒來由的煩躁：“你倒是說的簡單，這他媽是去送死。”

黑衣人頭兒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我被噎住了，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夠了！”素心突然一聲大喊，把我們倆都震住了，“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別還沒到地方就自己先掐死了。”

我跟黑衣人頭兒對視一眼，誰也沒再說話。繼續往前走，我心里卻在不停盤算著。這秘密基地，會不會是個陷阱？組織肯定知道我們拿到了地址，說不定已經在那兒等著我們了。

越想越心慌，可腳步卻不敢慢下來。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們終于到了那棟破舊的倉庫前。黑衣人頭兒率先推開門，我們幾個魚貫而入。

倉庫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摸索著往前走，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就摔了下去。好在沒摔太重，我爬起來，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黑衣人頭兒正站在一個大坑邊上。

“這是什么鬼地方？”我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素心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后傳來：“陷阱。”

我一驚，轉頭看見她正拿著個手電筒照著我。白鴿也站在我身后，手里攥著把槍，槍口對著我。

“你們是什么意思？”我后背瞬間濕透了，聲音都在發抖。

素心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臥底？”

我看著黑衣人頭兒，他居然也拿著槍對著我。我感覺腦袋嗡嗡作響，這他媽的怎么回事？

“你們瘋了嗎？”我扯著嗓子喊，“我們不是一路的嗎？”

素心走上前，手電筒光在我臉上晃來晃去：“別裝了，林曉風。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你跟組織有勾結？”

我感覺血一下子涌上了頭頂：“我跟組織有勾結？你特么腦子進水了吧？要不是我，你們早就死在幽靈手里了。”

黑衣人頭兒突然說話了：“別廢話了，直接干掉他。”

我看著槍口離我的腦袋越來越近，突然就瘋了。我往前一撲，素心被我撞倒在地，手電筒也飛了出去。我趁機抓起地上的木棍，朝著黑衣人頭兒就是一棍。

“老子跟你們拼了！”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掄起木棍亂打。

黑衣人頭兒被我打得慘叫一聲，槍也掉在地上。我趁機撿起槍，對著他們倆大喊：“都他媽別動！”

素心在地上掙扎著，白鴿也嚇得愣在了原地。我喘著粗氣，槍口分別對著他們倆：“現在說，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倉庫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黑衣人頭兒趁機撿起地上的木棍，朝著我后腦就是一棍。我眼前一黑，槍也掉在了地上。

“搞定。”黑衣人頭兒喘著粗氣，正要對著我補槍。

“別動！”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黑衣人頭兒愣住了，我回頭一看，幽靈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槍，直指黑衣人頭兒。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幽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

黑衣人頭兒看著幽靈，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慌：“你不是應該死了嗎？”

幽靈冷哼一聲：“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輕易放棄。”

倉庫里突然陷入了死寂，我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模糊。我看著他們幾個互相僵持著，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場荒誕的鬧劇。

“你們都他媽的有完沒完？”我突然大喊一聲，聲音里帶著哭腔。

幽靈和黑衣人頭兒同時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都帶著一絲復雜。我看著他們，突然就笑了。這笑聲里帶著哭腔，帶著絕望。

“都他媽的殺了我吧。”我閉上眼睛，“老子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