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悠揚的《牧羊曲》口哨版，終于接近尾聲。

小巷中，悲聲嗚咽，淚雨紛飛。

只有兩個人，看上去相安無事。

一個是姜昊本人。

另一個是對神魂之力免疫的沐姌。

就連那包子鋪的白發老嫗，眼角處都有一滴清淚滑落。

等口哨聲結束后。

她最先驚醒過來，猛然從搖椅上坐起。

那一刻，她佝僂的身形好像恢復了。

不對，準確的說，是她那佝僂的后背，無比神奇的轉移到了前面。

高高鼓起兩座大山，巍峨雄壯。

身上的粗布麻衣，差點兒被撐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重新恢復佝僂姿態，看向姜昊的目光中，慌亂愕然。

心有所感，姜昊此時也在轉頭看她。

四目遙遙相對，姜昊一如既往的淡然，那老嫗的眸子，卻變得極為復雜。

最終，她重新躺下去。

避開了姜昊的目光，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淚痕，只留下微微顫抖的指尖，昭示著她內心中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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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哥……他們怎么都哭了？？？”

沐姌此時已經來到姜昊面前，眼看著周圍眾人，哭倒一片，不由得好奇。

“或許，他們都想家了吧！”

“哦！”沐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神里難掩落寞之色，低聲喃喃道：“我……我好像沒有家了……”

“怎么可能！以后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姜昊說著，揉了揉沐姌的小腦袋，將其抱在懷中。

“嗯！哥哥在，就是家！”

小丫頭好像瞬間恢復了活力，伸出兩條白白嫩嫩的小胳膊，緊緊摟住姜昊的脖子，在姜昊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姜昊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轉變如此之快。

不過能看到沐姌變得越來越活潑，他打心底里，還是非常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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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姜昊的口哨聲結束，勾連神魂的無形幻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周圍眾人陸續清醒過來之后，形色各異：

“嗚嗚嗚……剛才我好像看見了我外婆……嗚嗚嗚……我好想她。”

“我回到了孩童時期，那段最美的光景，明知道是幻象，卻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等等……這是哪里？我們剛才好像在觀戰吧！”

“林大小姐和那個叫姜昊的混蛋……啊？林大小姐為什么也在倒地哭泣，那個混蛋對她做了什么？”

“我隱約記得，這家伙好像和林大小姐一樣，眉心處浮現了神魂印記，難不成……他也是一名魂修？剛才的幻象就是他創造的？”

“奇哉怪哉！魂修如此罕見，慶陽城竟然還能同時出現兩個。”

“不管怎么說，我要感謝這個叫姜昊的，他給我編織了一場，久違的美夢！”

“我也是……這家伙塑造的幻象太真實了。”

“等等……他剛才好像只是吹了吹口哨？？？”

“為什么我感覺，他的口哨比林婉清的琴聲，威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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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也醒了。

比其他人更早清醒過來。

只是她怔在原地，有些難以相信、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倒不是她輸不起。

而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的如此徹底，一敗涂地。

正如姜昊之前所說的那樣，跪在了他的腳下！！！

“千人千面，幻由心生。”

“你的神魂之力……怎么會強大至此？？？”

抬起頭來，林婉清淚痕交錯的面容，我見猶憐。

還帶著一層薄霧的鳳眸，充滿疑惑和惶恐。

在普通人看來。

兩人的魂系比拼，都是制造幻象而已，相差并不是太多，只是姜昊更勝一籌罷了。

但是身為魂修，林婉清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姜昊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說是云泥之別，毫不為過！！！

她的《幽冥戰歌》，是神魂之力結合音律之道，編造了一個幻象，把所有人強行拉進來。

在對敵之時，他人定然會激烈的反抗，乃至掙脫出去。

而姜昊……

他編造的不是幻象。

是每個人的內心世界。

神魂之力在他手中，就好像是一把萬能鑰匙。

打開了在場每一個人，塵封多年的記憶大門。

然后引導著他們走進去……

對于自己心中最深刻的記憶，多少人能生起反抗之心？

兩者之間，高下立現！！！

最讓林婉清駭然的是……

這家伙若是只針對自己，倒也沒什么。

可他竟然讓現場所有人，都進入了獨屬于自己的幻象之中。

也就是說……

同一時間，他塑造了幾百個，乃至幾千個神魂世界！

這需要何其磅礴的神魂之力來施展？？？

又需要何等細致入微的掌控力，來支撐運轉？？？

神乎其技，近乎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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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平時喜歡做夢吧！”

“林大小姐，這次可還服氣？”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不要乖乖做我十年丫鬟……”

和剛才的語氣態度截然不同。

姜昊低頭俯視著腳邊的林婉清，不像詢問，更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只要林婉清開口拒絕，他轉身便走。

姜昊的態度，讓林婉清的那些擁躉們，再次沸騰起來。

群情激憤之下，無數道充滿殺意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姜昊。

什么意思？

這混蛋不就是神魂更強一點兒嗎？

要不要這么囂張！

這話聽上去，就好像做他的丫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似得。

仿若是對林家大小姐的獎勵？？？

開玩笑。

我們林家大小姐的身后，可是偌大的古老世家。

這混蛋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然而……

接下來的畫面，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噗通！”

林婉清雙膝跪地，對著姜昊一臉虔誠的拜倒下去：

“奴婢林婉清……拜見公子！”

“從今以后，愿……追隨公子左右，為奴為婢十年。”

“任憑公子差遣，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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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小巷周圍，明明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

此時此刻，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時間好像定格了。

空氣好像凝固了。

魏生津嘴巴不自覺的張開，足以往里面塞進去一枚雞蛋。

周圍的那些好事者們，更是表情豐富多彩，直愣愣的僵在原地，嚴重懷疑現在，是不是還處于幻象之中。

不然，眼前的一切，為什么如此夢幻。

就連那包子鋪的老嫗，亦是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蒲扇，渾濁的眸子掠過一抹微光。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林婉清為什么會這么做……

雖說她剛剛在交戰中技不如人，接連慘敗。

可是作為林家的大小姐，她身后有整個家族做后盾，根本沒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再說了。

剛才那家伙的語氣，并不是很強勢，明顯還有回旋余地。

她怎么就跪了呢？？？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然在慶陽城掀起軒然大波。

作為慶陽城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卻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做丫鬟。

真的不要太荒誕。

說書人也不敢這么說。

各種話本也不敢這么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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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情況？還真讓這家伙給爽到了？】

【本來這小子就牛氣哄哄，狂的不行。現如今收了個人間絕色當丫鬟，他不得上天啊！】

【完了，我他娘的忽然好羨慕這個穿越者！為什么啊……我真的搞不懂，林婉清到底在想什么？】

【這其中必有貓膩，有沒有可能是苦肉計或者美人計？林婉清想要從這小子身上偷師，以便于提升自己的魂修境界。】

【那我也愿意啊！美人計什么的，沖著我來吧！只要是真美人，傾囊相授又何妨。】

【從剛才的情況來判斷，這小女娃的心性還算純良，倒不像是這種人，不過我也搞不懂，她為何會自降身份。】

【你們不知道，但是姜昊這小子絕對知道，從剛才他的表現看來，仿若對于此事無比篤定，早就確信林婉清會臣服于他。】

【嘶……好像還真是如此。】

無論是現場的吃瓜群眾，還是彈幕里的虛擬看客。

對于林婉清跪拜臣服之事，全都百思不得其解。

姜昊倒是知道其中緣由……

不過，這并不重要。

對于林婉清來說。

那或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足以讓她堵上十年自由，來博取一線機會。

而對于姜昊來說。

區區小事一樁，根本不足掛齒。

只要林婉清乖乖聽話，跟在自己身邊做一個合格的小丫鬟。

讓自己可以安心的躺平擺爛。

隨手幫她一把，倒也無妨。

只是姜昊很好奇。

如今換了一種身份相處，林婉清會在什么時候，用什么方式，向自己說出那個羞恥至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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