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陣后，我眼眶酸澀的撿起地上的紙幣，緊緊得捏在手中。

自從陳如琪進門，公婆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我給婆婆買的千元呢子大衣，她出門說是陳如琪買的。

我給公公買的名牌襯衫，他穿著下地，卻穿著陳如琪買的普通襯衫去參加宴席。

隔三差五的給她煲湯，特意去市里買百元一斤的車厘子給她。

而我多拿一塊糖給女兒，都會招來他們的謾罵。

而周武昌，從一開始的勸慰公婆，到和稀泥，最后和他們同仇敵愾，指責我沒有陳如琪懂事。

可是她睡到日上三竿，我卻已早起做好了全家的早飯。

她和小叔子出門逛街，而我在家洗衣做飯，照顧公婆和孩子。

我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如今手指長繭，這樣還不夠嗎？

我去了最近的醫院縫了針，隨意的對付了幾口后，花半個小時草擬好了離婚協議。

我仔細核對了上面的條例后，自嘲一笑。

沒想到法學專業的我，擬的第一份協議，竟是我的離婚協議。

我忍著淚將它夾到了女兒的一堆醫藥單里，內心堅定。

就算離了婚，該女兒的醫藥費和財產，我也要拿到。

晚上，周武昌四人歡聲笑語的回來了。

看見我，四人的笑臉不約而同對收了起來。

我壓抑著心中的刺痛，面無表情的將醫藥單遞給了周武昌：“簽字。”

看著一沓醫藥單，婆婆心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這又得花多少錢？”

“娶你是一分沒花，這錢全給你那短命鬼女兒給敗光了！”

我緊咬著牙關，剛想爆發，周武昌就出了聲。

“媽，少說兩句。”

他的視線瞥到我額頭上的紗布，手中筆未停，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額頭怎么樣？”

我緊張的看著他簽字，心不在焉道：“沒什么大礙。”

見他簽完字，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剛拿起醫藥單要走，周武昌就將我拉住。

“急什么，我看看你額頭。”

陳如琪掐進了手指，眼里閃過嫉妒。

突然，她捂住肚子驚呼起來：“啊，我的肚子。”

周武昌伸到半空的手立刻收了回去，三人緊張的將陳如琪簇擁到了沙發上。

我平靜的轉身回了房間，將離婚協議抽出來壓在了床板下。

第二天，我去醫院照顧女兒。

臨近中午，我準備出去打飯，卻被護士攔住。

“宋女士，麻煩您先過來繳費。”

我滿頭疑惑：“繳什么費？不是自動劃款嗎？”

“是的，但是今天劃款的時候顯示余額不足，要不您看看銀行卡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我掏出手機查看，卻發現本來還有二十萬的銀行卡顯示為零。

我慌了神，立刻給周武昌打去電話。

但是接連幾個都無人接聽，我立即往家里趕。

等我氣喘吁吁的到家時，只有陳如琪一人。

陳如琪捻起一顆櫻桃，一臉享受：“嫂子怎么這時候回來了？不在醫院照顧音音嗎？”

我沒心思搭理她，徑直往樓上走。

“哎呀，忘了告訴你了，武昌心疼我，今早帶了我去買房。”

“可惜錢不太夠，便刷了你手上那張。”

“音音的醫藥費應該要等到下個月了。”

我的腳步頓住，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她。

陳如琪紅唇一勾，手覆在肚子上。

“畢竟我懷了周家的金孫，可不能再住在這小民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