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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院長走廊的窺視與染血的回響

“咻——!”

刺耳的破空聲撕裂了手術準備區(qū)的死寂!三把沾染污垢、閃爍著致命寒芒的手術刀,如同被無形弓弦激射而出的毒箭,劃破幽暗的空氣,瞬間鎖定了半蹲在地、正用力拉扯檢修口蓋板的鐘元!刀鋒所向,直取他的咽喉、心臟和握環(huán)的左手!

死亡的陰影在剎那間降臨!

鐘元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他正全力拉扯銹死的蓋板,身體處于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尷尬境地,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規(guī)避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三道奪命的銀光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哥——!”鐘靈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本能地想要撲上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幽藍色的電弧如同靈蛇般后發(fā)先至!

“鐺!鐺!鐺!”

三聲清脆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幾乎同時炸響!

林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擋在了鐘元身前!她手中的幽藍電匕舞成一片模糊的光幕,精準無比地格開了兩把射向鐘元要害的手術刀!鋒利的刀尖與電匕碰撞,爆發(fā)出刺目的火星!

然而,第三把手術刀,角度刁鉆,速度更快!它避開了林薇的格擋弧線,如同毒蛇吐信,直刺鐘元因用力而暴露的左側肩頸!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傳來!

劇痛瞬間席卷了鐘元的神經!他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但預想中脖頸被洞穿的致命傷并未出現(xiàn)!

只見那第三把手術刀,刀尖深深地扎進了鐘元左肩上方、緊貼著脖頸的斜方肌位置!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衣領!萬幸!林薇的及時格擋干擾了它的準頭,加上鐘元后仰的動作,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動脈!

但這只是開始!

“嗡——!!!”

如同捅了馬蜂窩!整個手術準備區(qū)內,所有被驚醒的活性化醫(yī)療器具瞬間暴動!懸浮的手術刀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瘋狂地改變軌跡,化作漫天銀色的死亡流光,朝著三人攢射而來!地上的手術剪如同跳蚤般彈射躍起,刀尖直刺腳踝!纏繞在床腿上的縫合針如同離弦之箭,帶著細微的尖嘯直取眼睛!那柄被橡膠管吊著的手術錘更是如同巨大的流星錘,帶著沉悶的風聲,朝著他們橫掃而至!

冰冷的惡意和狂暴的攻擊欲望如同實質的冰風暴,瞬間將三人淹沒!

“退!退到墻角!”林薇嘶吼著,手中的幽藍電匕舞得密不透風,“鐺鐺鐺”的格擋聲如同疾風驟雨!火星四濺!但手術刀的數(shù)量太多了!角度太刁鉆!她左支右絀,手臂瞬間被劃開兩道深可見骨的血口,鮮血淋漓!

鐘元強忍著肩頸的劇痛,猛地將已經松動但還未完全打開的檢修口蓋板向上一掀!

“哐當!”

沉重的金屬蓋板被掀開,露出了下方黑洞洞的、彌漫著濃重灰塵氣味的方形管道入口!

“靈兒!進去!”鐘元一把將妹妹推向洞口!

“嗖!”一根縫合針如同毒蛇般射向鐘靈的后心!

“小心!”鐘元目眥欲裂,想也不想,用沒受傷的右手猛地一揮!

“噗嗤!”鋒利的針尖深深扎進了他的右手小臂!一股冰冷刺骨的麻痹感瞬間沿著手臂蔓延!

“哥!”鐘靈看到哥哥手臂上瞬間變黑發(fā)紫的傷口,淚水洶涌而出!

“快進去!”鐘元怒吼,用盡力氣將妹妹塞進了通風管道!

“林薇!”鐘元朝著還在苦苦支撐的林薇大喊!

林薇也到了極限!她格開幾把手術刀,卻被那橫掃而來的手術錘狠狠砸在肋部!“咔嚓!”清晰的骨裂聲響起!她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后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墻壁上!

“走!”鐘元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抓住林薇的胳膊,將她拖向檢修口!更多的攻擊落在他們身上!鐘元后背被劃開數(shù)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林薇的腿上也被手術剪刺穿!

兩人連滾帶爬,帶著滿身的鮮血和劇痛,幾乎是摔進了狹窄的通風管道入口!

“轟!”那柄沉重的手術錘緊隨其后,狠狠砸在檢修口的邊緣!金屬發(fā)出刺耳的扭曲聲!碎石和灰塵簌簌落下!

鐘元用盡最后力氣,將沉重的蓋板猛地拉下!

“哐!”

蓋板重重合攏!將外面那一片狂暴的銀光、尖銳的嘶鳴和冰冷的惡意,暫時隔絕!

管道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只剩下三人粗重、痛苦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濃烈的血腥味在彌漫。

“咳……咳咳……”林薇蜷縮在冰冷的管道里,每一次咳嗽都帶出血沫,肋部的劇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哥……你的手……”鐘靈帶著哭腔,摸索著抓住鐘元被縫合針刺傷的右臂。在絕對的黑暗中,她的觸感變得異常清晰,那迅速腫脹發(fā)黑的手臂和冰冷的觸感讓她心如刀絞。

“沒事……暫時死不了……”鐘元的聲音嘶啞虛弱,劇痛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識,左肩頸和右臂的傷口都在流血,后背更是火辣辣一片。他摸索著從口袋里掏出之前林薇給的簡易吸盤,摸索著按在自己左肩頸和后背幾處大的傷口上。吸盤似乎有微弱的止血和鎮(zhèn)痛效果,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林薇……你的傷……”

“斷……斷了幾根肋骨……腿……腿也傷了……”林薇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痛苦,“包……包里……有……應急……噴霧……”

鐘元摸索著,從林薇身上找到一個貼身的小包,里面果然有幾支不同顏色的小型噴霧罐。他辨認了一下,找到一支標著止血鎮(zhèn)痛圖標的,摸索著先給林薇受傷的腿部和肋部位置噴上。冰涼的噴霧帶著奇異的麻癢感,林薇的痛苦呻吟稍微減輕了一些。

接著,他又給自己右臂被縫合針刺傷的位置噴上。那冰冷的麻痹感似乎稍微壓制了傷口蔓延的毒素和劇痛。至于左肩頸和后背上那些被手術刀劃開的傷口,只能暫時靠吸盤物理壓迫止血。

做完這一切,三人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癱在冰冷狹窄的管道里,如同三條瀕死的魚。黑暗如同沉重的幕布,包裹著絕望和傷痛。

“哥……你的手……好冰……”鐘靈緊緊抱著鐘元受傷的右臂,聲音顫抖。她能感覺到,那縫合針帶來的冰冷毒素正在緩慢地侵蝕著哥哥的生命力。

“別怕……會好的……”鐘元的聲音微弱,他努力集中精神,試圖調動體內那微弱的精神力去對抗右臂的毒素。精神力如同涓涓細流,艱難地沖刷著麻木冰冷的傷口,效果微乎其微,但聊勝于無。掌心的契約烙印因為精神力透支和傷勢過重,黯淡無光,幽影幼生體更是毫無反應。

時間在黑暗中無聲流逝。傷痛、疲憊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斷沖擊著他們的意志。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十分鐘,鐘元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哥……有風……”鐘靈虛弱的聲音如同天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前面……好像……有亮光……”

風?亮光?出口?!

求生的意志瞬間壓倒了傷痛和疲憊!鐘元猛地一個激靈!“在哪邊?靈兒!”

“這邊……”鐘靈努力辨認著微弱氣流的來源,指向管道前方一個方向。

“走!”鐘元咬牙撐起身體,將妹妹扶起來。林薇也掙扎著,依靠著墻壁勉強站起,每動一下都疼得冷汗直流。

三人互相攙扶,在絕對的黑暗中,如同盲人般,朝著鐘靈指引的方向,在冰冷粗糙的管道內壁摸索著,艱難地向前挪動。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和粗重的喘息。

前方,那一點微弱的光亮如同黑暗中的燈塔,逐漸變得清晰。那不再是慘綠色的應急燈光,而是一種更加暗淡、仿佛透過毛玻璃的、昏黃的光線。

終于,他們爬到了光亮透進來的地方。那是一個同樣被格柵封住的通風口。透過格柵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是一條光線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墻壁不再是停尸間和手術室那種冰冷的瓷磚,而是貼著老舊的、米黃色暗紋的壁紙,只是壁紙上布滿了大片的、如同潑墨般的暗褐色污漬和水漬。天花板上掛著幾盞老式的、蒙著厚厚灰塵的玻璃罩壁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線。

走廊的地面鋪著深紅色的、磨損嚴重的地毯,地毯上同樣有著大片大片深色的、難以辨認的污跡。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木頭、灰塵、淡淡的消毒水,以及一種……更加難以形容的、如同陳舊文件發(fā)霉混合著某種香料腐朽后的怪異氣味。

這里的環(huán)境,明顯不同于下層那些充滿冰冷死亡氣息的區(qū)域!這里像是……行政辦公區(qū)?

【探索區(qū)域更新:醫(yī)院行政辦公區(qū)(高危)】

【警告:偵測到高強度精神威壓殘留!源頭位于走廊深處!】

【警告:偵測到規(guī)則力場異常活躍!此區(qū)域規(guī)則限制可能更為嚴格!】

【提示:核心目標“院長辦公室”極有可能位于本區(qū)域。】

院長辦公室!終于接近核心區(qū)域了!

鐘元精神一振,但隨即被更深的警惕取代。高危!精神威壓!異常活躍的規(guī)則力場!這里絕對比下面更危險!

他小心翼翼地湊近格柵縫隙,向外窺視。

走廊很長,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厚重的深色木門。門上都掛著黃銅門牌,但因為灰塵和污漬,大多模糊不清。光線昏暗,視線受阻。

走廊里空無一人,死寂無聲。只有壁燈燈泡發(fā)出的微弱電流嘶嘶聲。

突然!

“嗒…嗒…嗒…”

一陣輕微、緩慢、卻異常清晰的腳步聲,從走廊的深處傳來!

腳步聲!有人?!

鐘元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屏住呼吸,示意身后的林薇和鐘靈保持絕對安靜!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刻板的節(jié)奏感。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影緩緩從走廊深處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深藍色、類似舊式保安制服的“人”。制服漿洗得發(fā)白,但領口和袖口沾滿了深褐色的污漬。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同樣深藍色的大檐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個僵硬、毫無血色的下巴。

他的動作極其僵硬、刻板,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木偶。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相同的位置,步幅完全一致。他的雙手垂在身側,指關節(jié)異常粗大,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死寂的青灰色。

他沿著走廊,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一步一步地走著。他的“頭”微微低垂,帽檐下的陰影里,似乎沒有任何目光的焦點,只是機械地執(zhí)行著“巡邏”的任務。

【目標:巡邏的“保安”】

【等級:D級(規(guī)則執(zhí)行體)】

【描述:被規(guī)則束縛的看守者,負責維護行政辦公區(qū)的“秩序”。對“非授權”闖入者執(zhí)行清除指令。感知能力有限(主要依賴聽覺與規(guī)則觸媒),但力量與防御極強。】

【警告:避免在其巡邏路徑上發(fā)出噪音或留下“非法”痕跡!】

規(guī)則執(zhí)行體!清除指令!鐘元瞬間明白了這個“保安”的性質。它就像午夜查房的護士,是規(guī)則的一部分!只要不觸發(fā)它的清除條件,或許就能安全通過!

“保安”巡邏的路徑是固定的,從走廊深處走到他們所在的通風口下方附近,然后轉身折返。鐘元默默計算著它的速度和距離。

當“保安”巡邏到距離通風口大約五米遠的位置時,它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鐘元的心猛地一抽!被發(fā)現(xiàn)了?!

只見那“保安”極其僵硬地、如同生銹的軸承般,緩緩抬起了“頭”!帽檐下的陰影里,兩點微弱、卻冰冷無情的紅光,如同探照燈般,猛地射向了鐘元他們藏身的通風口格柵!

它發(fā)現(xiàn)了!

【警告!目標“保安”偵測到異常生命體征與“非法入侵”路徑(通風管道)!清除指令激活!】

【警告!目標正在鎖定宿主位置!】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如同死亡的宣告!鐘元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怎么會?!他們明明沒有發(fā)出聲音!是血跡?還是傷口散發(fā)的血腥味?或者是通風管道本身就屬于“非法路徑”?!

“保安”僵硬的脖子發(fā)出“咔吧咔吧”的輕響,它那覆蓋著青灰色皮膚、指關節(jié)粗大的右手,緩緩抬起,摸向了腰間懸掛著的一個東西——那是一個老式的、黃銅外殼的警笛!

一旦它吹響警笛,后果不堪設想!可能引來更多的規(guī)則執(zhí)行體,甚至是……院長!

鐘元腦中一片空白!幽影沉睡!精神力枯竭!重傷在身!如何對抗一個D級的規(guī)則執(zhí)行體?!

就在這絕望的瞬間!

“叮鈴鈴鈴——!!!”

那熟悉的、刺耳高亢的、如同金屬摩擦玻璃般的尖銳鈴聲,再次毫無征兆地、從走廊深處猛地炸響!瞬間撕破了行政辦公區(qū)的死寂!

鈴聲瘋狂回蕩,帶著一種強制性的、不容置疑的權威!

【通知!通知!】

【院長緊急召見!】

【請安保主管立即前往院長辦公室!】

【重復:安保主管立即前往院長辦公室!】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廣播緊隨鈴聲響起!

那即將吹響警笛的“保安”,動作猛地一僵!它帽檐下那兩點冰冷的紅光劇烈地閃爍了幾下,似乎在進行優(yōu)先級判定。最終,清除“非法入侵者”的指令似乎被更高優(yōu)先級的“院長召見”覆蓋了!

它極其僵硬地放下了摸向警笛的手。帽檐下的紅光最后冰冷地“掃”了一眼通風口格柵,仿佛在標記目標。然后,它不再停留,轉過身,邁著那刻板僵硬的步伐,朝著鈴聲傳來的走廊深處,一步一步地快速走去,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光線盡頭。

劫后余生!

鐘元三人如同虛脫般癱倒在冰冷的管道里,后背再次被冷汗浸透。差一點!就差一點!

“是……是那個鈴聲……救了我們……”鐘靈的聲音帶著后怕的顫抖。

鐘元點點頭,心中卻疑竇叢生。這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強制性的鈴聲了。午夜查房,晨間巡診,院長緊急召見……它似乎代表著這個副本最高規(guī)則的調度。那個染血的醫(yī)生也似乎受制于它。這鈴聲的背后,是否就是那個瘋狂的院長在操控一切?

現(xiàn)在,“保安”被暫時調走,是離開管道的最佳時機!

“快!出去!”鐘元強撐著傷痛,用還能動的左手和牙齒配合,費力地將通風口的格柵卸了下來。

三人相互攙扶著,帶著滿身的血污和傷痛,極其狼狽地從狹窄的通風管道爬出,落在鋪著深紅地毯的走廊上。

地毯柔軟的觸感與管道內的冰冷堅硬形成鮮明對比,但空氣中彌漫的怪異氣味和無處不在的暗褐色污漬提醒著他們,這里絕非安全之地。

“找院長辦公室……必須在‘保安’回來前找到!”鐘元低聲道,目光掃過兩側緊閉的厚重木門。門牌大多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財務科”、“人事處”、“檔案室”等字樣。

走廊深處,就是鈴聲傳來的方向,也是那個“保安”消失的方向。那里,是威壓感最強的源頭!

三人忍著傷痛,小心翼翼地貼著墻壁,朝著走廊深處挪動。鐘靈緊緊抓著鐘元未受傷的左手,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緊張。林薇拄著鐘元作為支撐,每一步都牽扯著肋部的劇痛,臉色慘白。

昏黃的壁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扭曲地投射在布滿污漬的墻壁上,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終于,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里的光線更加昏暗。正對著他們的,是一扇比其他門更加高大、厚重、氣派的深色雕花木門。門上沒有掛任何科室牌子,只有一個用黃銅精心鑄造、擦拭得異常光亮、與周圍破敗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門牌,上面清晰地鐫刻著兩個冰冷的單詞:

**【Headmaster Office】**

(院長辦公室)

門牌下方,是一個同樣黃銅材質的、造型復雜的門把手。

而真正讓鐘元瞳孔驟縮、心臟狂跳的是——在這扇緊閉的、象征著副本核心秘密的院長辦公室大門旁邊,那光線最昏暗的墻角陰影里……

靜靜地靠墻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一件長及膝蓋的醫(yī)生袍。袍子的下擺和袖口處,浸染著大片大片暗紅近黑、仿佛永遠無法干涸的陳舊血跡。

醫(yī)用外科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雙深邃、冰冷、如同兩口深不見底寒潭的眼睛。

幾縷微卷的、毫無光澤的黑色發(fā)絲垂落在額前。

是那個染血的醫(yī)生!

他如同融入陰影的雕像,無聲無息地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越過昏暗的走廊,如同兩道實質的冰錐,精準地、漠然地……落在了剛剛抵達走廊盡頭的鐘元身上。

他的一只手隨意地插在染血醫(yī)生袍的口袋里。而另一只垂在身側、骨節(jié)分明而蒼白的手……

正緩緩地、一滴、一滴……

向下滴落著粘稠的、新鮮的、刺目的……**暗紅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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