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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病房暗影與不速之“客”

門板下方狹窄的門縫處,那片濃重到幾乎吞噬了所有慘綠光線的陰影,如同活物般凝固在那里。冰冷的窺視感如同實質的冰水,透過薄薄的門板,滲透進病房每一個角落,讓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惡意。

鐘元和林薇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停滯了。鐘靈更是小臉煞白,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殘燭,死死抓著哥哥的衣角,那雙因恐懼而睜大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照著門外那片不祥的陰影。她能“聽”到的東西,遠比視覺上的陰影更加恐怖——那是無數細碎、怨毒的低語,如同跗骨之蛆,直接鉆入她的腦海,啃噬著她的神經。

“在……聽……”鐘靈用盡全身力氣,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破碎的音節,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時間仿佛被凍結。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那片陰影紋絲不動,既不離開,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如同最耐心的獵手,沉默地守候在門外,等待著獵物露出破綻。

冷汗順著鐘元的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強迫自己冷靜,大腦飛速運轉。規則!必須依靠規則!規則一要求保持安靜,規則二要求配合白護士服護士(雖然剛剛那個縫合怪護士的行為邏輯被妹妹干擾了,但顯然巡夜護士是另一種存在),規則三則是遇到染血醫生必須立刻逃離……門外這個,是巡夜護士去而復返?還是其他更可怕的東西?敲門聲已經違反了“查房”的常規流程,現在這無聲的窺視,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和試探。

不能開門!絕對不能!鐘元瞬間做出判斷。開門意味著主動打破規則營造的相對安全區,后果難料。但這樣僵持下去,對方如果突然發難……

就在這時,林薇動了。

她的動作極其輕微,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謹慎。她沒有去看門縫,而是迅速側身,將后背緊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同時,她一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那個不起眼的黑色金屬手環,表面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幾乎不可察覺的幽藍光澤。她的右手飛快地探入運動服內側口袋,再抽出時,指間已經多了一枚硬幣大小的、薄如蟬翼的銀色金屬圓片。

鐘元眼神一凝。這女人果然不簡單!這裝備和反應速度,絕非普通新人所有。

林薇對鐘元使了個眼色,動作流暢地將那枚銀色圓片輕輕按在了緊貼門縫下方的墻壁上。圓片接觸墻壁的瞬間,悄無聲息地融化、延展,瞬間覆蓋了大約半米見方的墻面區域,形成一層極薄的、幾乎與墻壁同色的金屬膜,嚴絲合縫地堵住了那道狹窄卻致命的門縫!

【偵測到低能量場屏蔽裝置啟動。】

【目標:未知窺探源。】

【屏蔽效果:微弱(物理隔絕為主,對高能精神窺探效果有限)。】

系統提示在鐘元腦海中響起。雖然效果有限,但至少切斷了最直接的視線通道!

就在金屬膜覆蓋門縫的瞬間,門外那片凝固的陰影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那股冰冷的窺視感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種仿佛被無數只眼睛同時盯著的、赤裸裸的被看穿感,確實減弱了一絲。

林薇松了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她看向鐘元,聲音壓得極低:“‘靜默貼片’,一次性的,能物理隔絕視線和微弱能量窺探,撐不了多久,最多…十分鐘。”

鐘元點點頭,沒有多問她的來歷。他扶著依舊在發抖的鐘靈,讓她在靠墻的角落坐下,自己則半蹲在她身前,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靈兒,現在感覺怎么樣?外面的‘聲音’還有嗎?”

鐘靈蜷縮在角落,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小臉埋在臂彎里,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有……還在……好多人在哭……在罵……還有……還有歌聲……”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極度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哥……我好像……好像能聽懂一點點……他們在唱……‘不要睡……醒著……才能……回家’……”

歌聲?鐘元和林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這顯然不是門外那個窺探源發出的!這歌聲來自哪里?難道這病房里還有其他東西?

“歌聲?什么樣的歌聲?從哪里傳來的?”鐘元立刻追問。

鐘靈努力集中精神,蒼白的小臉上眉頭緊蹙:“很……很輕……像風吹過破洞……斷斷續續的……好像……好像是從……”她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指向病房深處,那個堆滿霉爛雜物的黑暗角落。“從……從墻里面……或者……地下?”

墻里?地下?鐘元的心猛地一沉。這絕不是好消息!這意味著這間看似暫時安全的病房,本身可能就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林薇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她下意識地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色手環,似乎在確認著什么。“地下……停尸房?或者……墻體夾層里的尸體?”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D級副本,什么都有可能……”

“歌聲的內容呢?‘不要睡……醒著才能回家’?”鐘元捕捉到這個關鍵信息,“這是提示?還是陷阱?”

“不知道……”林薇搖頭,“但結合查房規則……‘午夜查房鈴’響后要求病人待在病房……這‘不要睡’的警告,會不會是暗示在病房里也不能放松警惕?甚至……不能真的睡著?”她越想越覺得可能,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如果睡著了,會怎樣?被墻體吞噬?被拖入地下?成為那些“歌聲”的一部分?

這個推測讓病房內的氣氛更加壓抑。門外有未知的窺探者虎視眈眈,墻內或地下還有詭異的歌聲警告,這間小小的病房,瞬間變成了一個危機四伏的囚籠。

“無論如何,保持清醒。”鐘元沉聲道,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個黑暗的角落,“林薇,你那手環除了預警,還有什么功能?照明有沒有?”

林薇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有……低亮度冷光,范圍很小,能量消耗不大。”她按動手環側面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按鈕。一道極其微弱、如同螢火蟲般的幽藍色光芒從手環中心投射出來,光線暗淡,僅能勉強照亮她身前不到一米的范圍,而且光線極其凝聚,幾乎沒有散射,顯然是為了避免在黑暗中成為顯眼的靶子。

“夠了。照一下那個角落。”鐘元示意。

林薇小心翼翼地調整手環光束,幽藍的光線如同探針,刺破黑暗,緩緩移向那個堆滿雜物的角落。

光線所及,首先看到的是一堆辨不清原貌的、被霉菌徹底覆蓋的破爛布料和腐朽木塊。光束繼續深入,掃過布滿污漬和可疑深色斑點的墻壁……

突然!

光束的邊緣,掃到了墻角地面一個微微凸起、顏色比周圍深很多的橢圓形物體。

那東西……像是一截埋在雜物和霉塵下的……人的手臂?!蒼白、浮腫,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寂的青灰色!

“啊!”林薇倒吸一口冷氣,光束猛地一抖!

幾乎在光束顫抖的同一瞬間!

“哐當!!!”

一聲巨響猛地從病房緊閉的門口傳來!伴隨著金屬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

堵在門縫上的那層“靜默貼片”形成的金屬膜,如同被巨大的力量從外部狠狠撞擊!整個門板連同周圍的墻壁都劇烈震動了一下!灰塵和碎屑簌簌落下!

門外,那片之前凝固的陰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欲望的恐怖氣息!如同颶風般沖擊著門板!

【警告!偵測到高能物理沖擊!】

【目標:???(與之前窺探源能量特征不符!)】

【等級:D級威脅!】

【靜默貼片遭受攻擊!結構強度急劇下降!預計失效時間:1分30秒!】

“該死!是另一個東西!”林薇臉色慘白如紙,失聲叫道!門外的窺探者沒走?還是引來了別的怪物?!

“咚!!!”又是一聲更加猛烈的撞擊!整個門板向內凸起一個恐怖的弧度!門鎖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層銀色的金屬膜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它要撞進來了!”鐘元瞳孔緊縮!幽影還在沉睡,精神力恢復緩慢!靠他們三個,怎么對抗一個能撞碎強化金屬膜的D級怪物?!

“哥……歌聲……停了……”鐘靈突然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她的目光不再恐懼,反而變得有些空洞和遙遠,直直地盯著那個被幽藍光束掃過、疑似埋著半截尸體的角落。“它……醒了……”

仿佛印證她的話語,那個角落的雜物堆,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前有破門惡鬼,后有蘇醒邪祟!真正的絕境!

鐘元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硬拼是死路一條!規則!利用規則!

“林薇!光!照天花板!找通風口!”鐘元低吼!

林薇一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病房是封閉的,但醫院建筑通常有通風管道!她毫不猶豫地將手環光束猛地向上掃去!

幽藍的光束迅速掃過布滿蛛網和污漬的天花板。在靠近內側墻壁與天花板的夾角處,一個大約半米見方、被銹蝕鐵柵欄封住的通風口,在光束中顯現出來!

“有!”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絕處逢生的激動!

“靈兒,抱緊我!”鐘元一把將妹妹拉起來,讓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腰。“林薇,掩護我們過去!然后你跟上!”

“明白!”林薇眼神一厲,迅速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個乒乓球大小、表面布滿細密蜂窩孔的黑色圓球。

“轟——!!!”第三聲更加恐怖的撞擊響起!門板中央的金屬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徹底碎裂、崩解!一只覆蓋著粘稠黑紅色污垢、指關節扭曲變形、指甲尖銳如刀的巨大利爪,猛地從破開的門洞中伸了進來!瘋狂地撕扯著殘余的門板和金屬碎片!一個低沉、壓抑著無盡暴怒與饑餓的嘶吼聲,從破洞外傳來!

“走!”鐘元低喝一聲,抱著鐘靈,如同獵豹般朝著通風口下方沖去!腳下粘膩的污穢讓他步伐有些踉蹌。

林薇緊隨其后,在沖過那張銹蝕病床時,她看也不看,反手將那顆黑色圓球朝著門口破洞的方向猛地擲了過去!

黑色圓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穿過利爪揮舞的間隙,飛出門洞!

“爆!”林薇心中默念。

“嗡——!”

一聲沉悶的、仿佛空氣被瞬間抽干的嗡鳴從門外響起!緊接著是無數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金屬高頻震顫聲!那聲音并非爆炸,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撕裂精神的穿透力!

門外狂暴的嘶吼聲瞬間變成了一聲痛苦憤怒的咆哮!那只伸進門洞瘋狂撕扯的巨爪猛地一僵,動作明顯變得遲滯、混亂,仿佛被無形的聲波干擾了行動!

【目標遭受“蜂鳴震爆彈”干擾!精神與感知系統紊亂!持續時間:短暫!】

系統提示證實了效果!鐘元心中稍定,林薇的裝備果然精良!他趁機沖到通風口下方,將鐘靈放下。“踩著我的肩膀上去!快!”

鐘靈看著那布滿銹跡、黑黢黢的通風口,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看到哥哥焦急而堅定的眼神,她咬了咬牙,用力點頭。

“咚!!!”門口的巨爪似乎從干擾中恢復了一些,更加瘋狂地撕扯著門洞,試圖將整個破洞擴大!木屑和金屬碎片飛濺!

鐘元半蹲,雙手交叉托在身前,形成一個穩固的踏腳點。“上!”

鐘靈深吸一口氣,踩上哥哥的手,借力向上猛地一躥!纖細的手指險險地抓住了通風口銹蝕的鐵柵欄邊緣!冰冷的觸感和濃重的鐵銹味讓她差點松手!

“用力!把它拉開!”鐘元在下面托住她的腳踝,給她支撐。

鐘靈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拉扯!鐵柵欄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銹蝕的合頁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變形!

“快點!那東西要進來了!”林薇守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緊張地盯著那只已經將破洞擴大到足以伸進半個猙獰頭顱的巨爪!那是一個如同被剝了皮的猩猩般的頭顱,只有一只渾濁的巨眼,滿口獠牙滴淌著腥臭的涎水!它正瘋狂地試圖將肩膀擠進來!

“嘎嘣!”一聲脆響!銹蝕的合頁終于斷裂!

通風口的鐵柵欄被鐘靈硬生生扯了下來!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著陳年灰塵、鐵銹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味的冷風,從黑黢黢的洞口倒灌而出!

“通了!”鐘靈驚喜地叫道。

“靈兒,快進去!往里爬!”鐘元用力將她向上托舉。

鐘靈不敢耽擱,雙手扒住通風口邊緣,身體努力向上縮,像只靈活的小貓般鉆了進去,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

“林薇!快!”鐘元轉身急喊。

就在這時!

“吼——!!!”門口的怪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它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巨大的力量猛地爆發!

“轟隆——!!!”

整扇病房門連同周圍大片的墻體,如同被攻城錘擊中,轟然向內倒塌!煙塵彌漫!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五、渾身覆蓋著黑紅色粘稠角質、肌肉虬結、長著一顆剝皮猩猩頭顱的恐怖怪物,咆哮著沖了進來!它僅剩的巨眼瞬間鎖定了距離它最近的林薇!腥臭的涎水如同瀑布般滴落!

“該死!”林薇臉色劇變!蜂鳴震爆彈的效果消失了!她離門口太近!怪物巨大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那帶著腥風的巨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她當頭拍下!

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幽影!纏住它!”鐘元目眥欲裂,爆發出怒吼!他掌心銀色的烙印瞬間變得滾燙!

一直沉睡在契約空間中的幽影幼生體,在主人強烈求生意志和精神力孤注一擲的刺激下,終于被強行喚醒!一道稀薄得幾乎看不見的、扭曲蠕動的陰影,如同離弦之箭,從鐘元掌心射出!它沒有實體攻擊力,卻精準地纏繞在怪物那只拍向林薇的巨爪手腕處!

【契約對象“幽影(幼生體)”強制喚醒!精神力透支!】

【技能“影縛”發動!效果:微弱遲滯(目標力量過大,效果極差)!】

效果確實微弱!怪物的巨爪僅僅遲滯了不到零點一秒!拍落的速度幾乎沒有減弱!

但這零點一秒,對林薇來說,就是生與死的間隙!

她戰斗的本能瞬間爆發!在幽影纏繞上怪物手腕的剎那,她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猛地向后倒去!同時雙腳在地面粘液上用力一蹬!

“嗤啦——!”

鋒利的爪尖幾乎是擦著她的鼻尖掠過,將她胸前本就破損的運動服撕開幾道長長的口子,帶起幾縷發絲!她整個人借著蹬地的力量,如同炮彈般向后滑出數米,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身體重重撞在鐘元旁邊的墻壁上,疼得她悶哼一聲。

怪物的巨爪狠狠拍在林薇剛才站立的地面!覆蓋著粘液的地磚瞬間龜裂、下陷!粘稠的污穢四濺!

“吼!”一擊落空,又被那微不足道的陰影纏繞騷擾,怪物發出更加暴怒的咆哮,巨大的獨眼瞬間鎖定了釋放陰影的鐘元!它放棄了近在咫尺的林薇,邁開沉重的步伐,帶著地動山搖般的威勢,朝著鐘元猛沖過來!每一步都讓地面震顫!

“快進通風口!”鐘元對著撞在墻邊、驚魂未定的林薇大吼!他自己則猛地向側面撲倒!

怪物巨大的拳頭擦著他的后背砸在墻壁上!“轟!”碎石飛濺!墻壁被砸出一個大坑!

鐘元狼狽地滾開,感覺后背火辣辣地疼。幽影因為精神力透支,已經縮回契約空間,再次陷入沉睡。他手無寸鐵,面對這狂暴的D級怪物,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哥!接著!”通風口內,傳來鐘靈焦急的喊聲!緊接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從通風口里拋了出來!

鐘元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入手冰涼沉重,帶著濃重的鐵銹味——正是那塊被鐘靈扯下來的通風口鐵柵欄!邊緣扭曲,斷裂處鋒利如刀!

與此同時,林薇也掙扎著爬了起來,強忍著疼痛,再次按動手環!這次不是照明,而是將一道極其凝聚的幽藍光束,如同激光般射向怪物那只巨大的獨眼!

“嗷!”強光刺激讓怪物發出痛吼,動作再次出現短暫的遲滯!

機會!

鐘元眼中厲色一閃!他沒有任何格斗技巧,只有求生的本能和對妹妹的守護意志!他雙手死死抓住沉重的鐵柵欄,用盡全身力氣,如同揮舞一根巨大的、扭曲的鐵刺,朝著怪物因為吃痛而微微低下的、那顆剝皮猩猩頭顱的側面太陽穴位置,狠狠捅了過去!

“噗嗤!”

鋒利的、扭曲的金屬邊緣,在鐘元拼盡全力的爆發下,竟然硬生生地刺穿了怪物那堅韌的角質皮膚!深深扎進了它的頭顱側面!粘稠腥臭的黑血瞬間噴涌而出!

“吼——!!!”怪物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巨大的身體因為劇痛而瘋狂地扭動起來!它胡亂揮舞著巨爪,將旁邊的病床砸得稀爛!

鐘元被這狂暴的力量直接甩飛出去,重重撞在對面的墻壁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中的鐵柵欄也脫手飛出。

“快走!”林薇沖過來,一把架起幾乎要昏厥的鐘元,拼盡全力將他推向通風口下方。

“哥!”鐘靈在通風口里焦急地伸出手。

林薇用力托舉鐘元。鐘元強忍著劇痛,抓住妹妹的手,在兩人的合力下,艱難地爬進了通風口狹窄黑暗的入口。

“快上來!”鐘元趴在入口,朝著下方的林薇伸出手。

林薇看了一眼身后。那怪物雖然遭受重創,但顯然沒有被殺死,它正捂著血流如注的頭部側面,發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巨大的獨眼因為劇痛和狂怒而布滿血絲,正死死地鎖定著她!

她毫不猶豫,后退幾步,一個助跑,踩著旁邊傾倒的雜物堆高高躍起,準確地抓住了鐘元伸出的手!

鐘元用盡最后力氣,配合著鐘靈在上面拉扯,將林薇也拽進了通風口!

三人剛剛縮進黑暗的管道,下方就傳來怪物更加狂暴的咆哮和墻壁被瘋狂捶打的聲音!它巨大的爪子試圖伸進通風口,卻因為洞口太小而被卡住,只能徒勞地抓撓著洞口邊緣,發出刺耳的噪音。

“快走!往里爬!”鐘元喘息著,抹掉嘴角的血跡。通風管道內一片漆黑,狹窄、低矮,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和鐵銹味,只能勉強容納一人匍匐前進。

鐘靈在最前面,她的方向感在這種環境中似乎出奇的好,低聲道:“這邊……好像有風……”

林薇在中間,鐘元在最后,警惕著身后洞口可能的威脅。

他們沿著冰冷粗糙的金屬管道,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艱難爬行。身后怪物不甘的咆哮和捶打聲逐漸減弱、遠去,最終被管道內的死寂所取代。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管壁的沙沙聲在耳邊回響。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光亮,還有隱約的……流水聲?

“前面好像……到頭了?”鐘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希冀。

三人加快速度。光亮越來越近,通風口的盡頭似乎通向一個更大的空間。

鐘元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空曠的空間。慘綠色的應急燈光比走廊更加昏暗,勉強照亮一排排冰冷、泛著金屬光澤的……停尸柜!墻壁上巨大的排氣扇緩慢轉動著,發出沉悶的嗚咽。空氣冰冷刺骨,彌漫著福爾馬林和更濃重的、無法掩蓋的尸臭。

這里……是醫院的停尸間!

而在停尸間中央,幾排停尸柜之間的過道上,一個穿著沾滿污漬的藍色保潔服、背對著他們的佝僂身影,正拖著一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緩慢地、無聲地移動著。那垃圾袋的底部,正不斷滲出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在地面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跡。

【探索區域更新:地下停尸間。】

【警告:偵測到高濃度死亡氣息與規則扭曲力場!】

【支線線索觸發(可選):觀察“清潔工”的行為模式,可能關聯核心任務“病歷本”信息。】

【警告:目標“清潔工”狀態異常!極度危險!請謹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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