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江霧沉稍稍愣了一下，抬眸看她。

[顏顏喜歡看我這樣穿嗎？]

[那我以后，多穿？]

“真的，我不說謊。”云歸顏笑笑，低頭系上安全帶。

這種事情，可沒什么好說慌的，他穿這樣的常服就是好看啊，比穿西裝的時候有活力多了。

做茶盞的地方，是中心商業區，這樣的工作日，人倒是不怎么多。

兩人停好車，一起往里面走。

“咦？”有人從旁邊靠過來，抬手摘了鼻梁上的墨鏡：“沉哥哥，嫂子。”

云歸顏停步看過去，是安怡娜。

今日穿著套淺灰色的休閑裝，頭發高高扎起來，瞧著挺有活力的。

如果不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辨識度還是挺高的。

“這么巧，你也在這邊？”

江霧沉頷首和她說話，聲音很輕。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也算是家里的小妹妹，江霧沉對她的態度是不錯的。

云歸顏瞧著，安靜地待在旁邊沒有說話。

這么看起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是沒什么情愫的，至于前世傳出來的戀愛緋聞，可能是有別的原因。

“我過來這邊處理了一點私事兒，準備回去了。”

安怡娜說著，看向云歸顏。

“嫂子和哥哥出來約會啊？”

“那我不打擾啦！”

她笑著，重新把墨鏡戴上。

江霧沉點了頭，拉著云歸顏的手往手工店走。

[顏顏的手腕好細，一下就握全了]

[是不是有點兒太瘦了？]

[得給她多補一補吧]

女生隨著他的心聲低了頭去，他的手掌的確將她的手腕握全了。

可是，她的骨頭就只有這么粗一點兒啊，再胖能胖到哪里去？

再說了，她覺得現在的身材剛剛好。

“做藍色的茶盞吧？”

[我記得，顏顏喜歡藍色的]

“好啊。”她點頭。

不過，江霧沉什么時候知道的，她喜歡藍色，好像沒怎么和其他人說過吧？

搖了搖頭，她沒有再往深處想，和他一起坐在凳子上開始做茶盞。

店長在旁邊教了一會兒，看他們上手了，就轉身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他很認真，微微彎腰低著頭，額前的碎發耷拉下來，遮住了眉。

平日里盛著諸多情緒的眼睛，半斂著，認真注視手里的泥塑。

纖長的手指沾了不少泥，卻依然可見修長的指骨。

云歸顏停下手里的動作，索性打量起來。

以前倒是沒發現，江霧沉的顏值還挺對她的胃口的。

和陸澈比起來，他更成熟，更穩重，也沒有太多的不良嗜好。

事業上，是被公認的佼佼者，多的是人想和他合作。

感情上，潔身自好，從來沒有什么緋聞傳出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品。

就算被自己拒絕了聯姻，他也沒有想過逼迫，只是默默關注。

甚至在最后，毫不猶豫沖進火場拯救自己。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用手扒拉兩下自己面前的泥塑。

一團泥蔫蔫地倒在板子上，毫無形狀。

“顏顏？怎么了？”

注意到她的分神，江霧沉輕聲詢問。

“哦，沒什么，就是覺得自己沒什么天賦。”

她笑笑，重新用手捧著開始做。

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做好的茶盞上了色，還要經過燒制才能最終成型。

店長說，他們不想過來拿成品的話，也可以到時候直接給他們郵寄過去。

云歸顏想了想，留了自己的地址。

本來想著，自己做的那個送給江霧沉，又擔心做出來不好看，倒不如全部寄給自己。

要是好看的話，再送給他。

和江霧沉一起去吃晚餐，他倒是準備地挺充分，選好的那家餐廳，基本都是她愛吃的。

一度讓云歸顏懷疑，這人是不是很早的時候就注意到自己了。

“江霧沉，你認識我，很早嗎？”

沒記錯的話，兩人之間隔著四歲，除了小學可能在一個學校同時呆過，其他時候，不可能吧？

對面的人頓住，抬眸看她。

[我該怎么回答呢]

[我認識你十五年，可你好像都不知道我]

[在你都沒聽說我的名字之前，我就在關注你了]

[顏顏，如果我這樣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云歸顏眨眼，十五年？

往前算十五年，也就是她七歲的時候，那時候才小學二年級吧？

她對那時候的記憶根本就不深刻，認識了誰，和誰交過朋友，完全都不記得了。

江霧沉那時候，也才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吧。

如果是那時候認識的，他們應該見過很多次啊，為什么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沒有很早，只是比你認識我，稍微早一點。”

他泰然自若地回答，唇邊勾了抹淺淡的笑。

隨即，就低了頭去，似乎擔心她追問什么。

云歸顏喃喃應了一聲，手里的叉子在瓷盤上戳了兩下，有些晃神。

他不想說，她自然不會一直逼問。

夜里回去，云父還沒睡。

想了想，還是敲響了云父的房門。

“爸爸，我有事情想問問你。”

“怎么了？”

云父開門，見她還穿著白天的衣服，也知道是剛剛回來。

“什么事這么著急，要這會兒問啊？”

雖然無奈，還是跟著自家閨女下樓去了客廳。

“爸爸，我和江霧沉，認識的很早嗎？”

她是知道兩位老爺子從前認識的，可這些年和江家的來往并不緊密。

云父想了想，嘆氣：“你和小沉，好像是說退婚那天才第一次見吧。”

在云父的記憶里，云歸顏和江霧沉是沒見過的。

江老爺子和云老爺子交好那時候，云歸顏還沒出生呢。

后來她出生，兩位老爺子定下婚約，可她才多大點兒，能有什么記憶。

云歸顏五歲的時候，云老爺子去世，云父和江家的來往就平淡了。

再說隔著四歲的年齡差，云父也沒想過讓小小年紀的云歸顏去和江霧沉搞好關系。

至于老爺子定下的婚約，他本來想著，江家那邊日后要是不認賬的話就算了。

“不過，你們以前見過也有可能。”

想了想，云父又補充。

畢竟她小的時候，被帶著參加過的宴會也不算少。

萬一兩個小孩子私底下一起玩過，認識了，他們大人也不知道啊。

云歸顏點頭，大概知道了。

或許是江霧沉記得他們認識，只是，在她的記憶中，真的忘了。

過幾日有小提琴的演出，她忙著練習，倒也沒了心思去管別的事情。

聽莫昭月說，上次的事情，程靜恩給楚瀟然作保，算是渡過去了。

她無所謂地笑笑，頷首拉小提琴。

“程靜恩要還恩情，以后，他們應該沒什么關系了。”